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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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塵回家

  高塵回了鹽城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東城的鋪子,把貨給卸了,交代了事宜,才歡歡喜喜回家,好久沒有看到江微微那張總是掛著笑容的臉,他還有點想,這幾天在揚州,他走了好幾次神,就連晚上睡覺時,心不在焉,擔心江微微在高家受欺負,直到把被子挪到地面上,佯裝在家,才稍微睡下,今天總算能看到她了。

  他想他是魔障了。

  想她,沒來由的想。

  明明才成親不久,可是一個人躺在床上,四周空蕩蕩的,好孤單啊……

  沒有人和他說話,沒有氣息在身旁,夜黑屋靜,他睡不著了。

  雖然腿腳不便,但他走的極快,可是一回房,沒見到人影,一陣失落,他手腳有些冰涼,翻開衣櫃,衣服一件都沒帶走,被子疊的整整齊齊,高塵有些慌了。

  又急急忙忙走向後院,熟悉的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湧上心頭,高塵覺得自己心稍許安定了些,急急忙忙走過去,從背後攬住那身影,不過片刻,他猛地放開,味道不對!不是微微!

  水碧轉過身:「大……大少爺。」

  「微微呢?」

  水碧臉上泛紅,驚慌失措,「小姐……大少奶奶回娘家了。」

  高塵心裡一個咯噔,看著水碧身上的衣服,江微微不會李代桃僵吧!

  他略有些生氣問到:「怎麼回事?」

  水碧看著那張英俊的臉放佛要吃了她似的,結結巴巴道:「小姐是……是與二少爺起了爭執,才回去的。」

  「高奕?」

  「是。」

  高塵道:「你這衣服……」

  水碧急忙解釋:「這衣服是小姐不穿了,給我穿的,我一直都在穿小姐的舊衣服!」

  高塵舒了一口氣,「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阿壽領著高興進門了,一進門就撞見高塵正冷著臉和水碧說著什麼,阿壽看了看水碧那身黃衣,皺起了眉頭。

  高興趕過來:「大哥!」

  「你怎麼來了?」高塵蹙眉。

  「知道你今天回來,正想和你說說大嫂的事。」

  高塵和高興進了房門,水碧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還沒從剛才的意外緩衝出來,她愣愣的看著高塵離去的方向失了神。

  高興說了那天的來龍去脈,高塵煩心的神態始終沒有緩和:「你怎麼也依著你大嫂的性子,讓她出去!」

  高興叫苦不迭,那天可是江微微逼他的呀,不過高塵正在心疼自己的老婆,高興可不敢火上澆油,只得說道:「大嫂回娘家好幾天了……誰也不敢去請,還是大哥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他沉聲應道,而後就要去江家。

  阿壽打聽消息急急忙忙回來,沒和高塵說江微微的去向,只道:「大少爺,老爺叫你去書房!」

  高塵看了一眼高興,然後跟著阿壽去見高國昌去了。

  「爹!」

  「回來了。」

  高塵道:「是!」

  高國昌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臉頰,和一瘸一拐的腿,內疚此時占滿了他的心,他聲音有些嘶啞:「辛苦了!」

  高塵有些錯愕的看著他:「恩?」

  「微微的事情你聽說了?」

  高塵道:「三弟和我提了幾句。」

  高國昌咳了一聲:「那個,高奕和我說了。」

  「什麼?」高塵有些疑惑。

  高國昌有些不自然道:「當年爹誤會了你,你怎麼不解釋?」

  高塵這才明白,高奕和爹說了什麼,臉上也浮出了一絲不安:「算了,都過去了!」

  「是爹的錯,爹對不起你……要是爹當時多對你上點心,你的腿……」

  高塵打斷他的話,「爹,都過去了!」

  這麼多年了,還說這種話有什麼意思呢?

  「你還在怪爹?」

  「沒有!」高塵明顯口是心非。

  高國昌道:「那時候你要是和爹好好解釋,或者是告訴爹你腿疼,也不會到了這個地步。」

  高塵緊緊握著手,要做那件事的決心更大了。

  理論?當時高國昌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給他,他要怎麼解釋,他拖著傷腿把十歲的弟弟從後院背到房內,陳梅一把他推在地上,說他故意用磚頭砸自己弟弟,高國昌一臉震驚和憤怒,叫他滾去祠堂跪著,不問緣由,不聽解釋,就是句冰冷冷的『去祠堂跪著』,他沒去祠堂,把自己關在房內,眼眶裡流出來的都是委屈,在這個高家,他只不過是一個外人……一個和高老爺有著血緣關係的外人!

  高塵道:「爹,我不怪誰,當時我要不自己接著,而是去叫你們,也不會被砸傷,我也有錯。」

  高國昌擰著眉,「奕兒也知道自己錯了,他和我一再認錯,說當時因為年幼害怕,遲遲沒有說出真相,讓爹誤會了你。」

  「恩。」高塵應道。

  高國昌有些說不下去了:「那,既然誤會解開了,過去的事業過去了,以後一家和和氣氣。」

  「是。」

  父子二人一事無語,許久,高國昌又開口,「那個……前幾日微微跟著你三弟出去玩,罰了她,她回娘家了,你還是去把她接回來,這才成親沒幾日就回娘家,別人會說閒話的。」

  高塵應道:「知道了,爹。」

  「對了爹,我此去揚州,發現一件事。」

  「哦?」

  高塵沉下聲:「以往我們都是從老李那拿貨,這次去,發現他的貨有些『髒』,拿不出手,您看,以後這?」

  「咱們高家做生意賺要賺,但要清清白白的賺,這次就算了……你有什麼建議?」

  高塵從懷裡拿出幾張紙,「爹,知道老李那貨不乾淨後,我在揚州又找了幾家,挑選了一下,其中劉山、王春,孟鐵都是包了山頭的,自家產的金,其餘幾家都是煉出來的,您看看。」

  「那行,我先琢磨琢磨,這事還是要慎重。」高國昌接過那幾張紙,又道:「辛苦了!」

  「這是兒子應該做的。」

  高國昌頗為欣慰,「高興能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高興年紀還小……」

  「他小什麼,你這時候都……你還是去接微微吧,跟她認個錯,說我們希望她回來。」高國昌意識到自己方才又可能說錯了話,立馬又扯到江微微身上,高塵明白了他的用意,心不在焉的和他報告了幾句生意上的事情,便直奔江家。

  一開始,他也是先想見江微微的。

  高塵到江家的時候,管家說夫人叫他在外面等著,屋都沒讓進,高塵知道江夫人是在心疼自己的女兒,也只能老實賠笑站在太陽底下。

  江微微一聽高塵來了,立馬從床上爬起,幾乎是飛奔而去,她氣喘吁吁的跑到那處,深吸了兩口氣:「高塵!」

  每次高塵站在太陽底下,他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頭髮被光折射成微黃色,眉眼笑著,身姿挺拔,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他就那麼遠遠站著,溫柔的看著她,露出一個笑,眉眼彎彎。

  江微微又猛的吸了一口氣,「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

  「怎麼現在才過來?」江微微埋怨道。

  高塵道:「耽擱了一下。」

  「你瘦了!」

  「是……」

  然後兩個人在大廳傻站著,江夫人也跟著來了大廳,道:「怎麼一點矜持也沒有。」

  江微微訕笑,走到高塵身邊,道:「坐,坐!」

  江夫人道:「高大少爺來我江府,是有何事?」

  「娘!」江微微不滿自己的娘挖苦高塵,明明她都知道來龍去脈了,還故意這樣問!

  高塵起身,「娘,是高塵的不對,讓微微受委屈了,高塵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江夫人見他認錯良好,放軟了語氣,「我知道這小半個月你都去了蘇州,也不盡然是你的責任,可我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捧在手上怕飛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我們把她嫁出去,不是讓她去受委屈的!」

  「是是是,都是高塵的錯!」高塵連忙順著她的話說道。

  江微微嘟著嘴:「娘,你這是幹什麼!人家高塵剛回來。」

  「行行行,嫁出去的女兒說不得了。」江夫人滿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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