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朕的眼中，無論她的表面裝的有多麼的堅強，仿佛自己一個人就能面對一切，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但是朕覺得……」
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見夜凌的視線落在江柔的身上，這是江柔從夜凌的身上，尤其是他的這雙深邃又黝黑的眼眸，第一次，看到了這麼認真又誠懇的眼神。
夜凌說：「朕想要保護她！」
「愛妃，朕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甚至包括對你，產生過那麼想要保護一個女人的想法。」
「哪怕雲姝她表現的根本就不需要朕的保護，也不需要朕的幫助，不需要朕給她提供的一切。可是就是她的這副故作堅強的樣子，朕想要保護她，朕是真的，想要保護她！」
可是雲姝不懂他！
夜凌的付出，夜凌的低頭，夜凌發現，無論他在雲姝的面前怎麼表達，她好像……
她好像都不需要自己一樣。
所以夜凌很痛苦，很煎熬，也很生氣！
為什麼雲姝和他後宮的那些女人，和他這些年所經歷的那些女人這麼的不一樣？
為什麼她，不需要自己的保護？
為什麼她，就不願意在自己的面前低下她那所謂的高貴的，甚至比他都還要高高在上，故作堅強的頭顱呢？
夜凌不懂，是真的不懂！
「可是朕不明白，不明白雲姝，為什麼對朕總是一副抗拒的樣子！朕原本也想和雲姝好好的說話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愛妃你可知道？每次看到雲姝對朕那副淡漠的，甚至激不起半點波動冷漠的一張臉，朕的心裡，不知道有多受打擊！」
他可是皇帝，當皇帝這麼多年，他深知自己在這全天下的女人面前，就如稀世珍寶一般。
她們使出渾身解數，也只是為了討他歡心，得他另眼相待罷了。
但是在雲姝的眼中……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失敗的皇帝，他所謂的皇帝的優勢和權利，甚至還有他那張引以為傲的臉，在雲姝的面前，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半點優勢。
因為雲姝是真的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甚至沒有等江柔開口勸他，便聽到夜凌自嘲的開口：「起初，朕還以為，雲姝和後宮裡頭的那些女人一樣，為了吸引朕的注意力，在和朕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起初，夜凌也這麼認為的。
「可是直到後來……」
他看著面前的江柔，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以前的無數次，江柔的手都會被眼前的男人愛不釋手的握在手中，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
但現在不同的是，至少以前，夜凌的這雙手是有溫度的，但是現在，雲姝沒有感覺到夜凌的手有半點的溫度，是那麼的冰冷。
抓著她手的時候，江柔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被一層寒冰給包裹著。
明明現在的天氣是熱的，可從皇上的身上，江柔只覺得冷，感覺不到半點的熱氣。
「皇上……」
不知為何，江柔竟然有些同情起面前的男人來了。
現在，她終於徹底的明白母親對她說的那些話了。
因為有些東西，就是情不自禁，甚至就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情不自禁。
就像是母親對父親，父親對別的女人……
一開始，父親和母親年輕的時候，都是情不自禁的喜歡起對方來，為了對方甚至什麼都願意做。
但現在……
儘管，就連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於雲姝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那是因為皇帝是當事人，而江柔身為這個旁觀者，卻看的最是清楚明白。
那就是——
皇上對雲姝動情了。
是的——
皇上對雲姝，確實是動情了。
至於這份感情能夠持續多久，她不知道。
她也不敢肯定，因為男人都是善變的動物，就像是母親說的那樣，前一刻，他可以表現的很喜歡你，為了你，什麼都願意去做。
可是下一刻，他也可以表現的很喜歡別人，為了別的女人，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這些，都是沒有辦法去評判的。
至少——
母親是沒有辦法的，她是當局者，同樣在最後，也成了旁觀者。
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江柔不知道。
儘管母親每次都當著她的面對她說，以前，年輕的時候父親對她很好，母親描述的很細膩，甚至這麼多年過去了，以前父親對她的種種好，她全部都記得，清楚的知道，哪怕只是一個細微的小細節，幾十年過去了，她記憶猶新。
但是江柔沒有看到過。
她並沒有看到過所謂的，母親口中的父親，對她有多麼多麼的好。
她是真的沒有看到過。
因為……
那都是母親自己說出來的，她曾在母親的描述中，也想像過，以前父親愛母親的時候，對母親該有多好啊？
或許，就像是父親對待他喜歡的那些妾室一樣，那些才剛被送進府上的，年輕貌美的妾室。
父親很喜歡她們，對她們很溫柔。
這是江柔在父親的身上，從未看到過的溫柔，自記事起，江柔也從未看到過父親用這麼溫柔的神情，或者這麼溫柔的眼神對待母親。
以前在府上的時候，看到父親對母親很是嫌棄的樣子，江柔甚至不止一次的想，父親和母親年輕的時候，真像是母親說的那樣，年輕時候的父親，真的對母親很好，願意為母親付出一切嗎？
為什麼從現在父親的身上，江柔完全看不到？
江柔只能看到父親對別的女人看，只能看到父親將別的女人當作寶貝一樣捧在掌心，小心翼翼的護著。
至於她的母親，父親甚至多看一眼，都會厭惡的移開視線。
她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到底是在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下，聽母親說這些話，講述父親和母親年輕時候的那些事情的。
可父親的感覺，分明就不像是母親說的那樣。
哪怕直到現在——
雖然江柔對自己的母親一向深信不疑，在她的心中，哪怕最後母親也沒有得到父親的另眼相待。
但在江柔的眼中，一直以來，母親都是一個很厲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