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這些年你受苦了!」
「娘沒有想到,我與你之間的母女情分竟然那麼深厚,想不多多年後,上天又將你送回到我身邊。」
「雲姝,娘的女兒,能在臨死的這一刻與你相認,娘即便是死也無憾了!」
「這個,你拿著!」
隨後,只見月嬤嬤塞到雲姝手裡一個東西。
那冰冰涼涼的觸感,雲姝低頭,見只是一個刻有老虎的牌子,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相反的這個老虎的牌子還有些陳舊,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雲姝,你不要再在宮裡待了,這宮裡頭就是龍潭虎穴,你再在這裡待下去,尤其是貴妃,貴妃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你的。」
「你聽娘的,拿著娘的這塊虎牌,你去找張公公,和張公公說,就說你是我的女兒,他會想盡辦法護送你出宮的!」
從月嬤嬤的手中接過虎牌,雲姝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確定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她眯眼看著面前的月嬤嬤:「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你爹的東西。」
「我爹?」
「你爹在老虎山自立為王了,你是他的親生女兒,不看其它的,光是看這一點他都會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衣食無憂的!」
「雲姝,娘不需要你有什麼大出息,以前是娘對不起你,現在娘只想彌補你,娘只想看到你無憂無力快快樂樂平安的長大,其餘的,娘現在什麼都不想了。」
「若是有那個機會……」
月嬤嬤流著淚,眼眶紅腫,她就這麼盯著面前的雲姝,眼睛一眨不眨:「娘多麼想親眼看著你嫁人,看著你平安幸福一生!」
現在,月嬤嬤已經什麼都不想了,什麼榮華富貴,什麼為了報答夫人的恩情。
現在在她的眼中,只有雲姝,只有自己的這個女兒!
「可能要讓月嬤嬤失望了。」
對上月嬤嬤滿是希翼的一雙眼。
就是這張過於誠懇又認真,對她滿是希翼和期待覺得虧欠的一張臉。
若是她們之間沒有發生這麼多的事情,若是武媚兒在殘忍的殺害她的爹娘的時候,月嬤嬤沒有成為那殘忍的幫凶。
或許月嬤嬤此刻對自己的這副恨不得為了她付出一切的樣子,回讓雲姝感動。
哪怕,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原本,留你一條小命,費勁力氣用這最後一口氣吊著你,是也想讓你體會一下,從絕望到身陷絕望,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卻沒有想到,原來月嬤嬤你,也為自己留著後手。」
雲姝拿著手中的虎牌把玩著,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月嬤嬤。
顯然月嬤嬤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兒,雖然對雲姝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她對雲姝的虧欠是真的,也知道雲姝現在對自己有著恨,也有著難以釋懷的相信。
即便自己就快要死了,但是多年前,也確實是自己拋棄了雲姝。
雲姝有娘,她的娘對她很好,所以在雲姝的記憶里,娘只有一個,那個娘不是她!
雲姝在月嬤嬤的面前蹲下身,看著她那張老態又熱淚盈眶的一張臉,輕笑一聲。
當著她的面,將那枚滿是瑕疵的玉佩拿了出來。
雲姝隨手拿起玉佩的一邊繩子,任由著玉佩在月嬤嬤的面前晃來晃去。
在看到月嬤嬤的視線隨著她將玉佩拿出來的那一刻,一直落在玉佩的身上,就像是她手中的玉佩帶有著某種魔力一般,吸引著月嬤嬤的視線隨著這枚玉佩的晃動,視線一眨不眨的落在玉佩的身上。
幾次,月嬤嬤都想要伸手,從雲姝的手中接過這枚玉佩。
可是幾次,都因為自己身上的傷,方才她和雲姝說那些話的時候,將虎牌交給雲姝的那一刻,已經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現在的她,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只能咬牙強撐。
若不是靠著心中那最後一點的念想,若不是因為現在站在她身邊的人是雲姝,是她的女兒。
月嬤嬤想,只怕是換作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夫人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沒有最後的力氣看夫人一眼了。
誰知,雲姝後面的話,讓月嬤嬤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就這麼死死的瞪著面前的雲姝。
「月嬤嬤,這枚玉佩,是從貴妃的身上取下來的。」
一句話,讓月嬤嬤瞬間瞪圓雙眼,那雙眼,就像是人用力的以最大的角度掰開,就這麼落在雲姝的身上,仿佛只剩下一雙黑眸。
似乎忘記了眨動,就這麼死死的,僵硬的,瞪著她:「你……說什麼?」
「我說,這枚玉佩,是武貴妃在從我家,被將軍府的人接走的時候,將這枚玉佩嫌棄的丟在了我家。」
「在她眼中,自出生起,這枚玉佩她就一直戴在身上,對於心高氣傲的她來說,這枚玉佩就是她身份的象徵,她一定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千金大小姐,遲早有一日她的爹娘會將她尋回,而這枚玉佩,就是她身份最好的證明!」
雲姝每說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樣,深深的刺進月嬤嬤的內心深處。
若是杖斃對月嬤嬤帶來的只是皮肉上的傷害,可是雲姝給她帶來的,絕對是心靈上的傷害。
月嬤嬤瞪大眼,就這麼看著面前的雲姝,這一刻的她,心情複雜到了極點,甚至在聽到她說這些話的時候。
她不敢相信,尤其是雲姝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來回的迴響,那就是——
這玉佩,是從貴妃的身上取下來的?
是貴妃嫌棄不要丟棄的?
所以雲姝才將她撿了起來?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
原本這枚玉佩的擁有著,是貴妃?
是武媚兒?
武媚兒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而眼前的雲姝——
「你……你是誰?」
「你是誰!」
「你怎麼會認識以前的貴妃?又怎麼會撿了她丟棄的玉佩?你到底是誰?!」
「月嬤嬤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我娘親的腦袋就是被你親手砍下的吧?」
一句話,讓月嬤嬤本就滿身是傷的身軀,在這一刻,猛地顫抖的厲害,就像是簸箕里的篩糠,瑟瑟發抖,顫抖的厲害。
「你……你是——」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