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些年，若是沒有他武家力保夜聖，這些年，他夜聖的江山也不會做的這麼穩固。
武媚兒身為武家的嫡長女，自幼便流失在外吃盡苦頭。
多年後武家好不容易將武媚兒這個嫡長女尋回，自然覺得對她百般虧欠，儘量彌補。
武媚兒在後宮中做的那些事情，夜凌不是知道，而是看在武家的面子上，只要武媚兒做的不是太過分，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並不代表，她就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愈發無法無天！
擔心他將這件事查到她的頭上，便將雲姝推出來當替罪羔羊！
「皇上，柔妃娘娘求見！」
小安子慌慌張張的從外面進來。
皇上因為張才人的事，一張臉已經陰沉一天了。
對於江柔的到來，夜凌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只見江柔一襲素白衣裳，神情略顯緊張的從外面進來。
當看到站在皇帝面前，毫髮無傷的雲姝時，她心裡才算是長出一口氣。
宮裡頭死一個張才人對她來說，這才後宮中是很常見的事情，畢竟這後宮中每隔幾天都會無緣無故的死一些人。
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
加上這張才人她也不認識。
以前，這後宮中所有人的生死都與江柔無關，相反的，倒是那些平日裡見面會打招呼，說幾句話，她覺得人還不錯的嬪妃，若是得到她們的死訊的消息後，江柔會忍不住感嘆惋惜一句。
說起來，雲姝與旁人不同，現在的雲姝是自己人，所以在聽說她出事的消息後，幾乎是第一時間，她就飛快的趕到了養心殿。
好在，雲姝無事。
薑蓉提著的的心才算是放下來一些。
見夜凌朝著她伸出手。
江柔見狀趕緊走過去，搭上帝王的手正要俯身行禮。
夜凌卻一把將她拽了起來：「愛妃無需多禮。」
說到這裡，便見夜凌審視的視線落在眼前嬌美的女人臉上，似笑非笑的開口：「尋常時候，無緣無故愛妃可不會這麼突然唐突的來找朕。」
這其中的意思，江柔不是傻子，又怎麼會聽不明白。
只見江柔溫柔一笑：「皇上身為皇帝，貴為天子，每日日理萬機，忙不完的朝事。自然是皇上什麼時候想到臣妾了，便會去臣妾那坐坐。尋常時候，臣妾怎麼敢打擾皇上處理政務。」
見她這麼懂事，夜凌對她也是更加的憐愛喜歡了。
不由得說道：「若是這後宮的女人有你一半的懂事，也不會讓朕這麼頭疼。」
聽出皇帝的言下之意。
「皇上。」
只見江柔一正臉色，跪了下去：「皇上，張才人的事情臣妾也聽說了，臣妾雖然和雲姝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臣妾相信，雲姝絕對做不出謀害張才人的事情出來。」
「先不說雲姝和張才人無冤無仇，就單憑那日如春湖雲姝能出手救臣妾，臣妾就相信雲姝的人品。哪怕她跟在武貴妃的身邊，一個人的人品如何那是刻在骨子裡的！除非……」
「除非什麼？」
江柔抬頭，看了身邊的雲姝一眼，視線便又落在了夜凌的身上，充滿了堅定：「除非是武貴妃逼著雲姝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確實。
夜凌點了點頭。
雲姝不過就是一個做奴才的，對於主子的命令，尤其還是武媚兒那樣的主子，不聽從，就只有死的份！
「至於那梅花腳印一事……」
說到這裡，便見江柔的視線又落在雲姝的身上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許是看出了雲姝的為難和不願意開口，她不由得皺著自己秀眉開口道：「雲姝，眼下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不願意當著皇上的面說實話嗎？」
「怎麼？依愛妃所言，難道這件事還有隱情？」
不管怎麼說，雲姝腳下生梅花這件事確實是事實！
至於以前怎麼沒有……
「皇上，難道您還沒有看出來嗎？雲姝只是武貴妃的替罪羔羊罷了。」
這點，夜凌早就看出來了。
讓他好奇的是，雲姝腳下的梅花印記是怎麼形成的？
「之前，本宮想將你留在身邊重用的時候，你以貴妃對你有恩拒絕了本宮，那麼現在呢？」
「雲姝，武貴妃如此不在意你的死活，全然不在意哪怕你跟在她的身邊時間不長，卻為她出謀劃策讓她重新得到皇上的恩寵。如今她自己做錯了事，第一個便將你推出來送死，這樣的主子，即便是恩情，這次的恩情你也該償還了！」
「你還想替武貴妃遮掩什麼？」
「皇……皇上……」
想到什麼，雲姝小臉一白，再次朝著面前的夜凌跪了下去。
「說！」
顯然，皇帝對她也少了耐心。
雲姝眼眶一紅，清秀的臉上划過一抹煎熬和為難的痛苦，最終，見她狠狠一咬牙，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皇上，那梅花印記，不知道皇上可還有印象？那日夜裡，貴妃娘娘月色下跳舞，朝著皇上走來……」
雲姝的話，讓夜凌在這個瞬間忽然想到什麼。
確實——
那日月色下，他感覺到了武媚兒與往常的不同，武媚兒也會跳舞，但是她的舞技並不出眾，尤其是不能和在這方面千嬌百媚的柔兒相提並論。
而且武媚兒跳的那些舞全都是他比較常見，經常見到的。
就這些比較常見的舞，說實話，宮裡頭隨隨便便一個宮女學上個兩三天都比她跳的好看。
而那夜，顯然武媚兒跳的舞是他從未見過的，雖然跳的不是很完美，但卻讓夜凌覺得十分的新鮮。
加上武媚兒的美貌確實是擺在那裡，再配上這一個他從未見過的舞蹈，的確是……
讓他刮目相看，覺得新鮮無比，就像是時常走老套路的武媚兒，忽然間脫胎換骨了一樣。
要不然這麼長時間沒有留宿過在未央宮的他，也不可能一連留在了未央宮幾夜。
得多虧了雲姝的提醒，要不然夜凌差點就忘了。
差點就忘了那夜武媚兒在月色下為自己翩然起舞的時候，她款款朝著自己走來的樣子，腳下確實是一個腳步一朵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