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偏偏遇到的是做事溫吞軟弱的皇后,這就意味著皇后絕對不可能保她。
而她這邊討好皇后不成,又反而得罪了武媚兒,只能被武媚兒選走,這以後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
果不其然,皇后輕笑一聲,擺了擺手:「你這個宮女說話倒是好生有趣,」
「只不過本宮後宮裡並不缺人,身邊服侍的丫鬟也都是一些老人了,本宮捨不得將他們換走。」
「既然武貴妃看中了你,你還是跟在武貴妃身邊伺候吧。」
頓時,方玉臉色一白,這情況是她沒有想到的。
既然皇后求救不成,她目光又瞥向他人,目光一閃便看到了旁邊的柔妃。
柔妃和武媚兒坐在對面,二人看似平起平坐,位份一定不低。
她於是問道:「這位娘娘,不知道您宮中可有缺人嗎?」
「奴婢最喜歡的便是寧靜、溫婉、善良、溫柔,宛若朗月清風的主子。」
「娘娘看著就像是這樣的人。」
「若是能夠陪伴伺候在娘娘身邊,想必一定是奴婢的半輩子的福氣。」
柔妃江柔垂眸看了這個丫鬟一眼,心中也對她不感興趣。
她比較喜歡那種聰明的、懂事兒的丫鬟,就算在不濟,也起碼要忠心耿耿,而這個叫方玉的丫鬟左右逢源,心機用得太過明顯,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這樣的人留在她身邊也是招來禍患,於是姜柔也只是輕笑一聲:「本宮宮裡也沒什麼空位子啊,」
「方玉,你不如就跟在武貴妃身邊吧,她宮裡最是缺人。」
「後宮裡幾位娘娘過來,大多數都只是為了看熱鬧,身邊其實並不缺人。」
「你如果是挨個問過去,只怕也只有武貴妃那邊會需要你呀。」
方玉心中不信,當著眾人的面,討好的跟前走了幾步,想要討好其他妃嬪。
其他宮的貴妃們都只是打趣的看著他,沒有一個人挑選中他。
方玉頓時臉色蒼白,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武媚兒。
這個時候武媚兒接連被方玉給下了兩回臉子,臉色已經是陰沉的能夠滴水。
周圍的氣勢也是相當陰森可怕。
武媚兒剛才可是當著眾人的面,想要收方玉為自己身邊的宮女。
結果方玉非但不接受,反而接連去問周圍兩個人願不願意收了自己,這不是當眾打她的臉嗎?
武媚兒現在對方玉也已經沒有之前的好感了,只是恨不得能夠立刻將這方玉收了,當做自己後宮的宮女,然後當眾仗殺了她才好,以泄自己心頭之恨。
這個賤婢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後宮娘娘挑挑揀揀的,而且居然還嫌棄她?
真是分不清自己什麼身份地位了!
之前明明開始的時候還說她姿容無雙,將她誇得跟天仙似的,結果現在轉頭就效忠其她人,真是可笑。
看她不將對方收入宮中之後好好折磨她一番,叫她知道自己可不是什麼貨色都能挑挑揀揀的。
方玉更看出了武媚兒現在正在惡狠狠地盯著她,絕不是懷著什麼好意。
這要是日後到了武媚兒宮中,還不得被她折磨致死呢。
看武媚兒這個眼神,萬萬不能入這位宮中,不然然後自己也沒有好果子吃。
方玉又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旁邊的武驚華,只可惜武驚華這人平日裡最恨武媚兒。
這個方玉之前不久才在武媚兒那兒逢迎拍馬,還當眾夸武媚兒的美貌一眼就能被人看見,早就被武貴妃列入了黑名單中,怎麼可能會有她什麼好果子吃?
於是武驚華看也不看她一樣呢,直接冷笑道:「人家既然早就認好了主子,我們這些人還是別跟著瞎摻和了,」
「不然打擾了人家好不容易得來的主僕情誼,人家到時候還要怨我們的。」
方玉這下臉色慘白,武貴妃這一句話是將她跟討好後宮妃嬪的那一條路子都給斷了。
這下是真的,除了武媚兒,宮裡不會再有人要她了。
畢竟比起武媚兒來說,宮裡絕大多數人的品質都比她低,也沒有誰敢有膽子在武媚兒手底下搶人。
方玉眼看無望,只能轉過頭來朝武媚兒卑微地行禮:「娘娘,看來上天都要成就您和奴婢之間的主僕情分了。」
「也難怪,奴婢對娘娘您一見就驚為天人。」
「娘娘若是要將奴婢收進宮去,還望娘娘多原諒奴婢之前說的那些話。」
「千萬別往心裡去,奴婢日後一定在娘娘身邊盡心盡力的伺候。」
武媚兒不自覺地皺起眉頭,心中對於方玉的那一番好意早就在剛才敗壞得一乾二淨。
不過若是方玉之前不轉頭向其她宮的宮人諂媚,亦或是向皇后的人求救,她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雲姝想著,畢竟並不是誰都能夠同她一樣能夠受得了武媚兒那般的性子,能夠承受得了她的非打即罵。
武媚兒心情變化極快,換做旁人,很難短時間內摸清楚武媚兒的性子,更別提在她身邊伺候長久。
不然也不會一直到月嬤嬤死後都過了這麼久,武媚兒身邊除了雲姝之外也沒個得用的人。
武媚兒上下打量方玉一眼,冷哼道:「真是賤婢!」
「本宮都明面上點了你的名字,居然還瞻前顧後的想要爬牆到別的貴人宮裡去,」
「你哪裡來的膽子?」
「真以為你說兩句好話,本宮就會忘了剛才你拒絕本宮的事情嗎?」
「本宮剛才同意讓你進入本宮的未央宮,是給你的臉面,」
「你卻如此不識抬舉。若非太后生辰將近,本宮剛才就已經找人將你杖斃了,」
「哪裡還有你在這兒胡言亂語,逢迎本宮的機會。」
方玉急忙跪在地上,忙不迭地求饒:「還請娘娘恕罪,奴婢只是因為心中崇尚娘娘已久。」
「初見娘娘的時候,沒忍住心中激動,」
「所以有些胡言亂語了,還請娘娘恕罪。」
雲姝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
她對於這個叫做方玉的宮女倒是很感興趣,倒不是覺得此人有多能幹,而是因為她逢迎拍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還是一流。
起碼到這一步,還能夠說的情婦話,給自己求情。
換成是別的宮女,這個時候只會求饒,根本連求情想藉口的腦子都沒有了。
若是能夠將眼力見識培養起來,倒也是一個不錯的苗子。
雲姝心中想著,忽然輕笑了一聲。
這個時候場上本就氣氛凝滯,絕大多數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武媚兒如何懲罰這個試圖爬牆、到處傳被風雲的丫鬟。
雲姝這個時候卻忽然道:「方言啊,你今天可真是走了大運了,竟然有幸入住未央宮。」
聽到這句話,在場眾人的目光頓時都匯聚了過來。
場上本就安靜,雲姝這一出聲,相當引人注目。
武媚兒和方玉都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雲姝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居然還笑,莫非是在嘲諷她們二人?
沒等二人開口,雲姝便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我之前曾經在娘娘在未央宮裡頭待過,」
「娘娘平時待人和善,對下寬容。」
「而且尤其知道如何該調教後宮當中的宮女,」
「但凡在娘娘手底下的宮女,個個都聰明乖巧,手腳伶俐,」
「惹得其她宮的旁人頗為艷羨,都在暗地裡夸娘娘馭人有方呢。」
「如今娘娘居然向你拋來了橄欖枝,看來方玉妹妹日後也要在娘娘宮中服侍了,」
「不我身為過來人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可是天大的福氣。」
方玉聞言,她心中並不是如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