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覺得娘娘您這樣做沒錯,於是便跟皇上說,是那幫人看不得皇上獨寵娘娘,所以才背后里嚼舌根。」
「而娘娘您對於忠心之人自然是愛護有加的,比如奴婢之前,娘娘您庇護奴婢的恩情,奴婢必感念在心,於是也將此事同皇上講了出來。」
武媚兒兒挑了挑眉頭:「你這話倒是說的不錯,不過這要與你被皇上升了位份有何關係?」
雲姝接著道:「娘娘,皇上之所以升奴婢為貴人,實際是想要給娘娘您撐腰啊!」
「您看那幫妃子,時不時到皇上面前告你的狀,實際上背地裡早就沆瀣一氣,形成了小團體,暗地裡攻擊您。」
「而娘娘您在宮中,之前唯一的得力助手月嬤嬤已經死了,其她妃子又嫉妒您受到榮寵,不願意接近您。」
「在偌大的深宮當中,居然沒有一個其她妃嬪願意站在娘娘您身後,給娘娘您作為助力。」
聽到這,武媚兒嗤笑一聲:「本宮光憑自己一人足矣,哪裡需要她們什麼幫助!」
「這幫賤婢一個個都只會踩著其她人的背爬上皇上的龍床,說什么小團體,不過都是虛假情誼罷了,本宮還懶得跟她們斗呢!」
雲姝點了點頭:「娘娘說的是。不過皇上心中卻心疼娘娘啊!」
「皇上覺得娘娘您身邊無人,在這深宮當中也沒一個人願意和您說話,又有這麼多人在背後排擠您。」
「像您這樣舉世無雙的人,就該受到眾人尊崇,怎麼能沒有一個有點地位的人幫娘娘您在後宮撐腰呢?」
「所以他想要找一個人來幫娘娘,於是便挑中了奴婢。」
「這就是皇上給奴婢升妃的原因。」
「皇上覺得奴婢是您座下一條好狗,不會背棄您,更是能在娘娘您受困的時候幫忙,所以破格提拔。」
武媚兒兒神色有些複雜,不曾想背後居然真實情況是這樣。
雲姝低頭扣手:「娘娘您完全是多慮了。奴婢卑賤之姿,不過是一個區區宮女而已,怎麼可能勾引的動皇上?」
「就算奴婢脫光了衣服被扔到龍床上,只怕皇上也不會看一眼,更何況有娘娘這天仙一般的人物在。」
「皇上怎麼可能會放著您不管,而選擇臨幸奴婢呢?」
這番話確實說到了武媚兒的心坎里,她眉頭逐漸鬆了下來,不過對於雲姝依舊一副冷淡的樣子。
「可為何昨日本宮聽說皇上在你屋中留宿了整整一夜,都沒有去其她人那裡?」武媚兒兒問道。
雲姝頓時露出一副吃驚的樣子:「娘娘,您這話可是聽誰說的?這事怎麼可能發生呢?」
「哦?為什麼你如此肯定?」武媚兒兒上下撇了雲姝身上一眼,「本宮看你這較好的身段,若是扒光了,皇上也不見得不會多看一眼吧?」
「這皮膚瑩白如玉,看得本宮都想在上面劃上幾刀了呢。」
雲姝不卑不亢:「娘娘您完全是多慮了。不過若是娘娘您在意,奴婢便立刻為您毀了這具殘軀。」
說罷,雲姝直接將那根剛剛插入自己小臂的金簪拔下,在自己身前劃了幾道印記。
看到雲姝下手如此乾脆利落,而且那膚如凝脂的皮膚上也出現了幾道醜陋的痕跡,武媚兒兒也放心了幾分。
「那你倒是好好解釋看,為什麼宮中會出現這樣的傳聞?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吧。」
「奴婢不知,但是奴婢敢肯定皇上絕不可能在奴婢屋中留宿。」雲姝緩緩地說道。
「娘娘不如想想奴婢住的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偏僻的院子,那屋子四處漏風,就連門縫都關不嚴。」
「由於最近接連幾日下雨,屋內各處更是生了青苔。這等窄小的破屋,皇上這等貴人,怕是連靠近都不願意,怎麼可能在其中留宿?」
武媚兒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皇上是什麼身份?怎麼可能去那種窄小骯髒的地方,豈不是糟踐自己的身份。
她只覺得雲姝說的這話都是真的,心中也慢慢打消了對雲姝的疑慮。
看著雲姝身上滿身是血,臉色有些蒼白,她說道:「雖然話是如此,但你居然不跟本宮說一聲,便讓皇上去找你,著實該罰!」
「本宮便罰你被杖責十下,到時候來本宮面前請罪吧。」
「多謝娘娘。」雲姝低頭應聲,便離去了。
對於武媚兒兒而言,這十杖其實是看在雲姝的面子上罰得輕了。
若是剛才雲姝沒能解釋清楚,罰她一百杖,將她活活亂棍打死,也都算是輕饒了她。
但是雲姝此刻身上有傷,不僅有臉上的傷痕,身上也因為武媚兒兒在她小臂上扎了幾個洞,還有身前肌膚上劃了幾道傷口。
這傷極重,此時這十杖落下來打在她身上,牽連到傷口,疼得即便雲姝意志如此堅定,依舊忍不住齜牙咧嘴。
直到十杖打完,雲姝站起身來,就感覺骨肉被打得鬆散了。
而且旁邊還傳來一股奇異的肉香味,她扭頭一看,旁邊的蒸籠當中放著一個女人的屍體,那個宮女早已經被蒸熟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和屍體的焦香味兒傳來,讓人急欲作嘔。
雲姝面不改色。
她知道自己剛才若是沒能及時解釋清楚,只怕這蒸籠當中也要多了她一具屍體。
在這深宮當中,她必須仔細謀劃,一步都不能出差錯,否則迎接她的便是如同那宮女那般的下場。
這武媚兒,當真是心思狠毒,想要將她斬草除根,必須要一刀致命。
雲姝眼中划過一抹暗芒:武媚兒,你自詡為這後宮之主,如此驕縱,早晚有一天,這些被你害死的孤魂野鬼,都會化作索命的利刃,將你千刀萬剮,你絕對會不得好死。
雖然雲姝身上受了重傷,但是她卻沒有怠慢,依舊跟在武媚兒跟前服侍。
武媚兒沒拿她當回事,更是沒有賜給她任何傷疤膏藥,畢竟她心裡巴不得雲姝身上就此留下疤痕。
若是身姿、容貌醜陋,那樣夜凌永遠也不會看她一眼,一具骯髒醜陋之軀出現在皇上跟前,只會髒了他的眼睛。
但是江柔聽到此事之後,卻急匆匆趕了過來。
她看著雲姝滿身的傷痕,神色複雜:「雲姝,你本不必如此,」
「如今你靠著自己的本事博得了皇上一份寵愛,更是晉升成了貴人之姿,現在你根本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只能任由旁人打罵的丫鬟了,」
「你大可以站起身來,用別的方式打壓武媚兒,而不必如此折磨自己。
她看著雲姝臉上的傷痕,還有身上的血衣,心中滿是心疼。
雲姝身上的傷,傷的極重,她對待自己的時候下手也是狠啊,毫不留情。
現在這會兒傷口處還在不斷朝外滲血,甚至將最外層的衣服都給染上了一圈紅暈。
她吩咐旁邊的迎春,拿了一些療治傷疤的藥膏出來遞給雲姝:「你看你這張臉,還有這身子,都差點被毀了。」
「你之前不是說你想承寵嗎?要是靠這一張毀了的面容和留有傷疤的身子,可是留不住皇上的。」
雲姝接過藥膏,恭敬的朝江柔行了一禮:「多謝娘娘好意。」
她將藥膏敷在自己臉上,至於身上的倒是沒塗。
江柔看見她放著身上的傷不管,不由得皺起眉:「雲姝,你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