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他們都會努力將觸角和蟲翼藏得嚴嚴實實。🐠😳 🐸🐨
然而,大家在相處中發現陸瑤很喜歡她們蝶翼。
每每瞧見眉眼間都染上溫柔的歡愉,所以蝶飄飄和晨曦才主動露出來。
「就你不噁心!你以為你長得好看,人家哪裡丑了?!我看你才醜死了!永遠找不到伴侶!」
海鈴可不慣著他們,反口懟向黑勇。
她一把將晨曦的兜帽脫下來,灑脫鼓勵,
「小崽,你就不摘!別聽他們胡說!」
小晨曦特別懼怯當下的氣氛。
面對黑炎憤怒猙獰的臉龐,他恐懼縮了縮身體,扭頭看向陸瑤。
求救般的伸出雙臂,努力煽動翅膀,從海鈴懷裡掙扎逃出撲向陸瑤。
陸瑤穩穩接住他,替惶恐不安的他重新戴上兜帽。
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低聲柔軟道,
「沒事的,不怕,銀嵐在呢,沒人能傷害你們。」
她特別能理解蝴蝶娃娃們的不安。
尤其昨天才經歷血腥事件的晨曦。
因為常年遭到排斥,更不想給她添麻煩,遇到不友好的獸人,他們會恐懼、自卑的渴望躲起來。
蝶飄飄也早就跑到銀嵐身側,躲在他腹部陰影下,涉取安全感。
放在過去得往樹林裡跑。
晨曦見銀嵐扭頭。
無情的獸瞳里有冰寒刺骨的冷意瀰漫。
他弱弱道,
「我不髒了。」
他今天穿了新的、乾淨的樹葉小軟衣。
銀嵐一記冷冽的目光掃去,確認真的乾淨,大發慈悲的放過了他。
容他留在自己背上。
放在之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會允許任何物種貼著自己。
但為了陸瑤的「喜歡」,他忍了。
當然也因為,這種幼崽對陸瑤和他,不存在威脅。
「好了,這些都是小雌性的夜族幫手,你管的著嗎?趕緊讓開!」
大岩見黑炎氣勢洶洶的擋在海鈴身前,上前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一手將黑勇推撞在岩壁上。
他朝著海鈴詢問道,
「你們怎麼來了啊?小雌性出來,我的阿母和伴侶怎麼沒來?」
大岩是白霜的伴侶,他年紀比海鈴大,過去和海鈴算不上怎麼熟。
但這幾天,大家徹底混熟了。
海鈴不想說陸瑤計劃,嘆了口氣,
「我們去找東西的,倒是你們怎麼都在這裡?不是找小族長嗎?小族長在哪?」
大岩則無奈的看向銀嵐,
「小族長從蝰毒手上奪回了夫人的東西,來到這裡想找甜蟲草。
誰知道蝰毒帶人追殺回來,小族長一個人引開了蝰蛇獸人進了對面的地下洞穴。
黑勇他們趕到這裡的時候想跟進去,偏偏罵了夜族,導致現在石頭上都是很滑的毒網,誰都過不去。」
說著,大岩看向膽小的蝶飄飄,試探說道,
「也許有翅膀的能過去?」
「所以你們就在這裡等了一天?你們不會想別的辦法啊!」
海鈴聽後氣不打一處來,瞪向守護隊的人。
豹耳獸人不甘示弱的回道,
「我們的任務本來是為族長找甜蟲草,可小族長偏要去搶手鍊,找大蝰蛇獸人打架,結果被人追殺,我們有什麼辦法!」
黑勇煩躁一拳捶向石壁,
「那串手鍊是先族長送給蝰蜜的,已經屬於蝰蜜,她願意給誰,不是小族長該管吧?
小族長現在越來越不聽族長的話!也不知道先族長的病怎麼樣了!簡直煩透了!」
「那請問,你們找到甜蟲草了嗎?」
陸瑤犀利的掐著重點問。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不是雪塵的人,是辛河的人。
壓根不把首領雪塵當成一回事,都這時候了還推卸責任,埋怨首領。
另一個護衛隊獸人接著埋怨道,
「甜蟲草只有地下洞穴的水坑附近有,但這裡生活了很多夜族,他們的氣味影響我們的鼻子!
小族長最熟悉甜蟲草的味道,可他非要先去搶寶石串珠打架,不帶我們找,怎麼可能找的到!」
「哦?那你們昨晚一直在這附近了?我想知道,昨晚是誰丟的石頭砸的夜族?」
陸瑤秀眉微蹙,語氣冷了幾分。
她抬頭迎著日光看向橫斜的巨石上方的懸崖峭壁。
隱約間是看到了一抹藍色的閃光點。
螢石在晚上會顯眼,白天就一個斑駁的小光點。
所以秋瑩沒有撒謊,他夜裡爬山想采螢石,沒想到,天降橫禍被飛來的石頭砸落懸崖。
幾個護衛隊獸人面面相覷,最後的目光定格在黑勇臉上。
黑勇忿忿不平的吼道,
「砸夜族怎麼了?他憑什麼爬到我們頭頂,憑什麼在橋上吐那麼多噁心有毒的粘液不給我們過去!還放那麼多臭屁影響我們的鼻子!」
原本就仗義的海鈴可算是積怒爆發了,她氣不過地去推黑勇,惱火道,
「你們不講道理的欺負人家同類,還指望人家給你們進領地?!你知道秋瑩摔的多嚴重,多疼嗎!差點就沒命了!」
困在這裡一天一夜的黑勇也上了脾氣,反手推她肩膀,
「什麼秋瑩?沒有獸人會和噁心的夜族在一起!」
眼看著人群再次吵了起來。
海鈴要摔倒,蝶飄飄焦急的從銀嵐腹下跑過去扶她的腰。
她童稚的臉龐上滿是慌張,明暗交織的寶石瞳眸失措的閃動著。
銀嵐毛絨貓尾暴躁掃走地面的碎石,扭頭看向陸瑤。
清透的銀瞳里掠過冷戾的光。
這一眼,猶如行動請示。
陸瑤冷不丁的看懂了,「嗯」了一聲。
這幫人特欠收拾!
作為銀白巨獸的大貓貓健步奔襲,朝著黑勇斜甩一記肉墊粉嫩的大貓爪!
黑勇來不及反應,被打飛了,從山澗懸崖上摔了下去!
「啊~~」
山谷里振盪起他驚恐而悠遠~~~的尖叫聲。
其餘護衛隊獸人大驚失色,完全沒想到銀嵐會不講武德,一聲不吭就先出手!
因為怕被牽怒,他們在瞬間轉化為戰鬥獸態,後面是山澗懸崖無路可逃。
他們僅能正面衝刺銀嵐,嘗試突襲,逃離他的攻擊範圍。
可惜的是,銀嵐的速度不是他們能比的,而一記重力貓貓爪的份量絕對在百斤以上。
比肩且超越彪悍的重量級熊爪。
面對他們的正面衝擊,完完全全就是「拍球式」反手碾壓。
這群獸就是送到他面前的球兒。
貓咪爪爪就是球拍。
輕飄飄的擊飛亂竄的花豹,縈迴擺尾拍飛迅猛衝刺的獸化棕狼。
接二連三,接連不斷的將這群護衛隊獸人甩飛懸崖。
彪悍的場景,直叫海鈴等人目瞪口呆,傻眼的在咽口水。
平時光知道銀嵐力氣大,能一對八個火熊獸人不落下風。
但不知道該怎麼衡量這個大,現在有點知道了。
最後一個名叫阿暉的豹耳男人瑟瑟發抖的蹲在角落,緊張問道,
「銀…銀…嵐…如果這是懲罰…您別動手…我自己跳行嗎?」
銀嵐冷眸掃了他一眼,毛絨尾巴打了下地面,轉身走了。
阿暉拍著胸口看了看大岩。
大岩跟著鬆了口氣。
畢竟也不是每個護衛隊獸人都蠻不講理。
大岩和阿暉關係還挺不錯的。
因此,阿暉找了塊絕佳的風水寶「地」,
落地就是河水的好位置。
他從幾十米高的壕溝邊沿跳下去,假模假樣的「啊」了一聲,「噗通」落水洗了個澡。
至於其餘人摔的是死是活,就不是正在原地後退的銀嵐考慮的問題。
陸瑤看出大貓貓想蓄力跳橋的行動…
她緊張的俯下身,抱緊小晨曦,詢問道,
「你要直接跳過去嗎?可是好遠啊,能行嗎?」
藍星最強「東北金漸層」立定跳遠在三米~四米上下。
遠古大貓劍齒虎推算能跳出十米,直接越過寬闊的河面。
她的大貓貓能跳多遠,她還不知道!
慌啊!
【如果不帶著你,我不需要後退,不用擔心。】
銀嵐低聲嗚了一聲,隨即想到陸瑤聽不懂他的獸語。
那雙冷肅的獸瞳里漾起明晃晃的鬱悶。
無法溝通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很膈應,像是與親密的伴侶間隔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銀嵐甩了下貓貓大腦袋,陡然一陣加速疾跑,騰空躍起,宛如一道飛馳的銀色流星,剎那間迅疾落地!
也就兩三秒的功夫,揪著細軟獸絨的伏在貓貓背上的陸瑤還沒來及害怕…
這場越涯飛躍就結束了。
回頭看去,海鈴還站在原地傻看呢。
橫石上的確都是淡白色的蜘蛛絲,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至於滑不滑,有沒有毒,她就不知道了。
蝶飄飄看了看大岩等人,小心地露出蝶翼,飛到海鈴身邊,怯柔道,
「我帶兔兔姐姐過去,兔兔姐姐牽我走,我早上吃飽飽了,現在有用不完的力氣,可以扇很多蝶粉風,不怕暈暈毒。」
海鈴牽住蝶飄飄的小手,
「嗯~我相信你!」
大岩說道,
「帶上我們吧,如果能不被蛛網的毒氣薰暈,我們也能過去,一起找小族長。」
海鈴看了眼蝶飄飄,見她沒意見就點了點頭,催促道,
「嗯,那快走吧!陸瑤姐姐等著呢。」
覆了蜘蛛絲的橋面很滑膩,但空中的蝶飄飄緊緊拽著海鈴,璀璨的紫色蝶粉從她的翅膀飄舞零落,燦漫迷眼。
其餘人排成一列,後面的人扶著前面人的肩膀,緩慢的挪動過來。
……
片刻後。
來到橋對面的眾人面前是一條由寬至窄的深澗石隙。
石縫兩邊狹窄,最多能容兩人並行。
銀嵐體型比較大,突出的灰色岩石剮蹭著他的皮毛。
越往裡走,所處環境裡被吞噬的光線就越多。
漸漸的,頭頂是鴿灰暮色,遠處是如瀝青般粘稠的黑暗。
一陣陣滲人陰風從縫隙深處吹來,肆掠過眾人脖頸。
這條深深魆魆的隧道仿佛沒有盡頭。
偶爾類似堅硬甲殼摩擦產生的異響,提醒著大家的耳朵,也許有魑魅魍魎祟祟匍匐在黑暗深處等著他們。
海鈴不禁渾身不自在的寒毛直豎。
「好嚇人啊,小族長真的在裡面嗎?」
她害怕的跟在銀嵐身後,壓低嗓音問著。
「你們能聞見雪塵味道嗎?」
陸瑤攬著晨曦,揪著大貓貓脖頸的毛毛,也被陰風吹有些瘮得慌。
大岩四處張望著,抱著雙臂開口道,
「我什麼都聞不見,夜族的皮屑和她們粉末真的會影響我們的鼻子。」
獸人失去嗅覺,蝶飄飄他們沒見過雪塵,更是一頭霧水。
陸瑤戳了下大貓貓高高豎起的尖翹貓耳,詢問道,
「你呢?」
銀嵐扭頭看她,鬱悶的「呼呼」了下。
【也不是很清晰,但是有。】
陸瑤有些尷尬的微笑:沒聽懂。
這時候,黑暗深處晃過數雙赤紅的眼珠子。
從上到下,整整一排紅眼珠子。
嚇得海鈴「啊」了一聲。
下意識的就把飛在身側的飄飄抱緊懷裡。
飄飄小臉被擠得變形了,稚氣的笑了出來,軟萌道,
「兔兔姐姐不怕哦,可能是夜族的哥哥姐姐路過,發現我們了,他們膽子也很小,會先去告訴首領的。」
「哦哦哦……他們有幾個眼睛啊?怎麼那麼多啊!」
海鈴背後都毛毛的,正常獸人僅有一雙眼睛啊,她怎麼感覺,夜蛛有數不清的眼睛!
蝶飄飄搖了搖頭,她很少離開濕地,不像秋瑩敢在外面走,所以也沒見過蟲態的夜蛛。
這時候,內里的洞穴深處傳來一聲獸類哀嚎。
宛如犬類小獸奄奄一息所發出的啼哭。
陸瑤聽的不清晰,但銀嵐聽清晰了。
旋即帶著陸瑤奔入深不見底的地下洞穴。
深入絕對的黑暗反而亮堂了。
因為陸瑤懷裡的晨曦在發光,額頭的觸角在閃著金色的微光,蝶翼散發著柔和的金色流光。
他像是一個小燈泡,可愛的移動小燈泡。
銀嵐快速穿梭在交錯縱橫的地下隧道里。
身後的海鈴等人已經跟不上了他了。
她們進入的隧洞是個未經人工開鑿的地下洞穴。
頭頂的鐘乳石淅淅瀝瀝的滴著水,三回九轉的隧道里瀰漫著潮濕的水霧。
在這裡,陸瑤能清晰的聞見刺鼻的硫磺味。
她甚至感覺,這裡地底有活動的岩漿泥流。
因為隨著深入洞穴內部,周遭的溫度反而高了不少。
「嗷…嗚嗚…」
「嗷…嗚…」
嚎啕的嗚咽越來越近,但怎麼都靠近不了。
銀嵐在這種環境下,嗅覺不好用,聽聲辨位也不行。
雪塵哀嚎的太急了,鬼哭狐啼的一聲接著一聲。
這會在錯綜複雜的岩壁間形成混亂的回聲。
飄蕩在四面八方。
導致銀嵐連續鑽錯道路數次,找不到明確位置。
銀嵐煩躁的停在了一條漆黑的隧道中。
陸瑤望著所到之處全都是黑暗幽邃道路,早就覺得轉向了,
「我們該怎麼辦?不知道夜蛛在哪,也不知道雪塵在哪,還有蝰毒那幫人,哎呀,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叫?」
她從進來就迷路了,覺得海鈴也會迷路,但考慮在有蝶飄飄在,應該也沒有什麼危險。
銀嵐發出一聲獸吼。
意為:你別吵了,自己滾過來。
「嗷嗷嗷嗷嗷……嗷嗷……」
「嗷嗷嗷……」
「嗚嗚嗚…嗷嗷…嗚嗚嗚…」
這下回應他的是特別急促、極端可憐的狐狸哀嚎。
沒有語言,就是在哭,就是在嚎。
「是雪塵嗎?他怎麼了?」
陸瑤滿頭霧水的小聲問著。
這種地方叫了一聲,能迴蕩出一百道聲音,吵得很頭大啊。
然而,雪塵叫的越慘,重傷瑟縮在銀嵐頭頂的蝰毒就越爽快。
他的蛇體纏繞著頂部的鐘乳石,正朝著地面上的人吐著猩紅的蛇信。
碧綠色的蛇瞳里閃著得意。
他和雪塵一路纏鬥在這裡,蛇腹上被雪塵的利爪刨開數道豁口。
眼看著就要被雪塵殺死,但誰能想到堂堂蒼風獸王的後代會怕黑啊!
說出去怕是會笑掉所有獸人的大牙!
整整一夜,他時不時就可以趁著雪塵不備衝上去咬他。
而現在,就算是強大的銀嵐,也無法在這種環境下發現他的存在。
蝰毒暗自俯視著地面上的人,這波他算是爽得起飛了。
覺得說不定能從銀嵐身上討到便宜。
如果也能解決銀嵐,他會成為科塔爾最了不起的存在吧?
銀嵐又不耐煩的吼了一聲,意思是:你再不出來,我走了。
吼完,真的轉身調頭就走。
「嗷嗷嗷……嗷嗷…嗚嗚…嚶…」
很快,右邊石道里有幾塊石頭滾落。
模糊的昏暗中,渾身是血的紅狐狸從一個根本容不下他的縫隙里拱了出來。
血淋淋的尾巴擠變了形,麻花般扭在一起。
那雙充血的狐狸眼在看清光源後,使出最後力量奔赴向他那魁梧強悍的哥哥。
下一秒。
無情貓貓爪將他甩在了石壁上。
雪塵委屈痛楚的心,和他虛弱不堪的身體一樣,被摔的支離破碎,痛苦嗷嗷直叫!
【疼!好疼!…啊嗚嗚…】
陸瑤從大貓貓背上下來。
這一刻,她從銀嵐的眼神中看到了嫌棄,濃濃的、極度的鄙夷嫌棄。
用現代詞彙形容這個眼神:你莫挨老子。
這一刻,雪塵委屈爆炸,失去理智,撕心裂肺的哀嚎道,
【我就是懦弱!我就是害怕!嗷嗷…我每次輸給你,阿父都會把關我在這樣的石洞抽打!你從來不救我,你就會這麼看著我!】
【阿母說你是哥哥,哥哥會保護我,不會傷害我,不會驅逐我!】
【可你一次都沒有幫我過!你討厭我!只會嫌我廢物!不管我怎麼叫你……你都不會回頭,你是最壞,最無情的…最…哥哥…嗚嗚嗚嗚…】
……
面對雪塵的嚎哭式的控訴,銀嵐神態冷肅含威,獸瞳波瀾不起,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再給他。
他要是想弄死他,隨便一爪子都夠要他這條狐狸命。
他瞥見雪塵尾巴上的傷口血液還很新鮮。
這意味著蝰毒還在附近,甚至剛剛才咬過他。
他原地轉了一圈,仔細觀察地面以及牆壁上蛇體遊走過的痕跡。
然而大紅狐縮在地上打滾哭嚎的模樣,把陸瑤看懵了。
三尾紅狐的耳朵、爪子、背脊、尾巴,所見之處都是血跡咬傷。
他好像被銀嵐這一爪子甩疼了,更為瘋狂嚎叫喘息,像是快死了,不行了,在垂死掙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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