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銀嵐卻像是沒聽到,單手環著她的細腰,將她鎖在懷裡,就這麼輕易的占為已有。
銀嵐清晰的察覺許許多多的雄性目光投了過來。
他無懼這些。
但他也知道,以後陸瑤會成為他一身悍骨中的唯一的軟肋。
這一點,從她黏上他開始就不可避免。
……
等不到回答,陸瑤抬眸瞧他。
男人凌厲的下頜線緊繃,側臉輪廓英朗俊美,睫毛長長密密,華麗而深遠。
「紅狸沒能讓水改變顏色,她失敗了。」
銀嵐忽然低頭斂目,清冷冰透的瞳眸與她一交一纏,撞在了一起。
陸瑤愣了愣,紅狸失敗是必然的。
除非真有獸神,可就算有神也不會幫壞人吧?
神不該無知。
她紅著臉,朝著銀嵐解釋說道,
「嗯,那個,我覺得你眼睛裡總有奇幻的光,像是陽光下優美的雪花,很好看唉!」
本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原則。
陸瑤合理的解釋了她剛剛發呆盯著人家的看的理由,且給予讚美。
她覺得應該能掩飾這份尷尬了。
沒想到,銀嵐俯身注視著她,以那雙極具穿透力的攝人瞳眸牢牢鎖住她變幻不定的神態。
最終,他淺淡彎唇,用鼻尖蹭了下她的鼻尖,低柔暗啞道,
「小雌性,你總是讓我很意外。」
曖昧撩人的舉動,清冷又好似夾雜著幾分情慾的嗓音硬是把陸瑤「蘇」的不輕。
她沒想到「誇誇」後會受到大貓的親昵回應!
她咽了咽口水,強行壓制好似狂飆到一百八十碼的心跳,看向祭台中央。
紅狸跪倒在一成不變的清水面前,絕望的大聲要求還要再試一次,但周遭獸人已經不耐煩放吵嚷起來。
集體要求族長懲罰惡劣騙人的紅狸!
不少人提出紅狸被獸神遺棄,不配繼承部落巫祝的位置!
海鈴覺得解氣極了,她高興的都沒注意到陸瑤和銀嵐間忽然誕生的曖昧旖旎。
現在可輪到銀嵐專注的瞧著懷裡的小雌性了。
陸瑤心跳「砰砰砰」不止,假裝在看大場面…
實際上她塞在銀嵐胸前的手都冒了薄汗,滑滑膩膩的要往下滑,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海鈴沒事了,我們回家,我會擔心你生病。」
話音一落,銀嵐霸道橫行的將陸瑤抱了起來。
當著全體族人的面跳下了祭祀台。
夜深露重,現在的天氣比前兩天冷多了。
銀嵐抱著陸瑤走,大家自然不會留,主動讓出一條道。
甚至大家在銀嵐路過自己面前時都露出恭敬的神態。
在他們眼裡,能與獸神直接溝通,讓獸神誕生神跡的小雌性,得是多了不起的存在啊!
這一下,部落里的雄性都崇拜愛慕上陸瑤了,但黑風的死又讓單身雄性們心有餘悸,不敢挑戰銀嵐啊。
部分雄性蠢蠢欲動地想做陸瑤的守護獸,沾一沾獸神的眷顧也是好的啊!
……
半小時後。
蒼風部落代表獸王的寬闊石屋內,辛河高高在上的坐在獸王石椅上。
冰狸、雪塵站在下首。
冰狸率先開口辯解道,
「族長大人,我不相信我的女兒紅狸會被詛咒,她剛剛明明召喚了代表神祈的風!」
辛河蒼白的臉色冰冷,無情說道,
「小雌性召喚了真正的神跡,她都沒碰過你手上的水,水自己改變了顏色。
你捨不得紅狸,就把甜狐送去火熊部落,教導海鈴繼承你的位置!
這件事不能再拖了,其餘部落早就向火熊部落獻上了健康的亞獸雌性。」
冰狸滿眼不舍苦楚,求情道,
「先族長,甜狐和紅狸都是我最喜歡孩子!海鈴她太弱小了,沒有辦法做巫祝!」
辛河面露不耐,雪塵在這時溫軟一笑。
他從衣服里掏出一把青殼晶,遞向冰狸,溫和開口道,
「阿伯,你先別著急,捨不得甜狐,我們還可以買不錯的亞獸人雌性獻給火熊部落。」
受人尊敬的巫祝從來不需要捕獵,巫祝家族受整個部落供養。
誰家捕獵到大型獵物都會送一些給巫祝家。
然而當部落發生災難或者需要獻出「雌性」,最先犧牲也得是巫祝家族。
這是多數部落的規矩。
冰狸老淚縱橫,感激的收下了雪塵的好意。
雪塵拍了拍冰狸的肩膀,朝著辛河重新提議道,
「阿父,我認為我們不能將小雌性交換出去,她擁有和獸神溝通的能力,比任何雌性都要神聖珍貴。」
辛河聽後皺眉,冷哼一聲,斥責道,
「別忘了,銀嵐和你的身份一樣,而且他還比你強多了!」
「小雌性不喜歡你,喜歡他,是他的伴侶!沒有優秀的後代,你能繼承我的位置嗎?她能與獸神溝通,得了好處的人是銀嵐,不是你這個廢物!」
雪塵被罵的難堪的低頭,低聲回道,
「銀嵐也許對獸王的位置沒有興趣,我可以嘗試做小雌性的守護獸,盡力讓她喜歡我……」
「砰」的一聲,辛河勃然大怒的一拳砸在椅子上,
「守護獸?繁衍資格都沒有!你瘋了!」
雪塵悄然捏著拳頭,抬起頭,語氣溫緩的勸說道,
「阿父,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用這種辦法先接近小雌性,或許能得到機會殺死銀嵐。」
辛河臉上多了幾分猶豫,辦法似乎不錯。
如果不是陸瑤非選擇銀嵐不可,他也不想將「神聖的雌性」拿去換。
冰狸見辛河猶豫,心念一動,勸說道,
「先族長您想想,陸瑤年輕又漂亮,現在又擁有溝通獸神的能力,等其他獸王見到了陸瑤,我們不止能殺死銀嵐,換一個雌性回來,還能討要到更多好處!」
「小族長是未來的獸王,怎麼能做沒有繁衍資格的守護獸!太丟人了!」
辛河臉上浮現出貪色,一錘定音道,
「還是按照巫祝說的做,銀嵐必須死!」
雪塵偏過頭,烏眸里划過一瞬陰戾的寒光,死死抿著唇。
阿父和巫祝無法接受陸瑤選擇銀嵐,一心要將陸瑤交換出去,換回一個雌性給他做族長夫人。
他猜,冰狸現在更是害怕能和獸神溝通的小雌性,以後會搶走他們巫祝的光。
但他不想交換!
陸瑤和別的雌性不一樣,就算不屬於他…但她能夠溝通獸神,會給部落帶來很多好處。
這種交換,無論如何都是不划算的!
雪塵不禁聯想到銀嵐剛剛說他那個詞:懦弱無能。
……
另一邊。
陸瑤和銀嵐回到家裡。
屋內熄滅的火堆閃著零星的紅光。
黑暗中,陸瑤被銀嵐放在了床邊。
「你先休息,我收拾地上,不許起來了,會冷的。」
他話語強勢,但嗓音無端低柔。
陸瑤看不清他的臉,怪不好意思「嗯」了一聲。
出門時,點了兩個的火堆地面亂的和戰場一樣。
各種東西散落著還沒來及收拾呢。
「真乖。」
銀嵐在黑暗中淺柔一笑,摸了摸陸瑤的腦袋。
他知道,陸瑤堅強、驕傲、倔強……
她不是對誰都這樣乖,僅對他乖。
因此,銀嵐心裡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踏實、愉悅感。
陸瑤被寵到了,害羞的縮進被子裡。
她心裡知道銀嵐不是小咪,但只要銀嵐在,她對上獸人就莫名的有勇氣和底氣。
這只會變成貓貓的男人,真的好好呀!
完蛋,她想要戀愛了!
控制不住喜歡大貓貓!
可是銀嵐和別的獸人一點都不一樣,會不會喜歡她呢?
那種「喜歡」,而不是因為她是什麼假的神賜雌性,具備彪悍的生育力。
陸瑤心裡亂糟糟的糾結著,偷偷掀開被子,想要看銀嵐在打掃什麼。
但屋內沒有點火,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她想不出頭緒,只能拋開亂七八糟的思緒,在腦袋裡構架小型弩箭設計圖,琢磨著麻醉彈該怎麼做了…
弓弩她過去沒做過,但清晰構造。
猶記得上學的時候,班級的男生用幾根黑筆都能做出小弩來,用紙都疊出有模有樣的刀、槍、劍。
要是早知道會穿越,她應該與那幫理科生多學學。
現在有了毒汁,做出麻醉箭不難,只是擁有大面積「虛弱」效果的麻醉煙霧彈,需要糖,她上哪裡找糖呢?
多數物質不能燃燒,且燃燒也釋放不出大量煙霧熱量。
比如鹽、明礬…是不能燃燒的。
但糖可以,糖在燃燒時具備放熱反應,會先液化成水,隨後生成大量二氧化碳,產生煙霧,高效擴散麻醉彈中的毒液……
陸瑤翻來覆去的想著,麻醉彈她得找甘蔗,用甘蔗提取糖。
可在野外找需要的植物純純是碰運氣啊。
想到這裡,陸瑤靈機一動。
去集市啊!!
說不定集市有呢?
把思路整理清晰了,陸瑤放下思緒秒睡了。
這一晚。
她做了一個有些羞羞的夢,莫名其妙夢到一幕電視劇情節:她和銀嵐在白色沙灘上親吻。
因為她是上帝視角,所以畫面唯美夢幻極了。
夢醒的時候,陸瑤抱著被子捂住發燙的小臉,她難道是單身太久,情感饑渴了??
當下和大貓同居的日子是越來越羞恥了!
乍想到「同居」兩個字,陸瑤給自己愣住了,不是舍友,小夥伴嗎?
她為什麼想成同居了?
完了,她的思想不純潔、不乾淨了!
陸瑤在床上滾了一圈,猛然想到了銀嵐在哪啊?
她扯下被子看向亮堂堂的屋內。
「好厲害……」
明亮整潔竹架把陸瑤驚到了。
大貓貓似乎連夜做了一個高大的竹架,上面擺滿了碧青的竹罐,還貼心地分了大、中、小三排。
竹罐都整齊的排在下列,中間和上面是新的竹碗、小盆以及其餘小用具。
裝著東西的盆里都蓋了綠葉,看著整齊極了。
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銀嵐為她昨天過濾的鹽的竹筒兩邊穿了孔,用繩子吊在篝火架上。
這樣滴滴答答的鹽水能自動滴入下面的小木盆里。
這怕是獸人天才吧!
陸瑤掀開被子,坐到床邊,纖白的手摁在一件新做的白色獸皮長裙上。
她又愣住了。
這大小不可能是銀嵐的衣服!
陸瑤拿起來比了一下,腦袋裡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該不是銀嵐為她做的吧?
不會吧?
奇怪的是,這條裙子不是用粗劣的藤線縫紉的,針眼雖然不小,但用的是極細的白線。
他上哪找的啊?
滿腦袋問號的陸瑤抱著裙子,推開了門。
今天日頭不錯,但銀嵐不在家門口,屋後一直傳來細微的「沙沙」的聲。
陸瑤遁尋著聲音繞到屋後,沿著一條小路走了一會,怔愣在原地。
體型龐大,氣勢霸道的大貓正在用大爪子一個勁兒刨地!
陸瑤用衣服捂著臉轉身!
不會是在挖坑上廁所吧?
雖然銀嵐是貓,但也是人啊!
然而,身後卻傳來一陣「呼呼」聲……
【你覺得水源太遠,我想挖水過來,給你用。】
顯然,是銀嵐在和她說話。
那就應該不是上廁所了。
陸瑤轉過身,踩著竹林濕潤的泥土,走向銀嵐面前蹲了下來。
她臉龐微紅地打斷了大貓「呼呼」聲,誠懇小聲說道,
「對不起,其實,我聽不懂你的獸語,但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她不得不說了,不然真的沒法溝通。
銀嵐冰透的眼底閃過詫異。
陸瑤禁不住忐忑,乾脆就一口氣招了,誠實說道,
「昨天溝通獸神,那不是神學,是科學…番薯中的澱粉遇鹽就會變色,我僅是想救海鈴。」
陸瑤覺得,銀嵐救她那麼多次,盡其所能地照顧她。
她騙別人就算了,也裝神棍騙他,未免太不是東西。
況且,她有些喜歡銀嵐,感情里應該儘可能的坦誠,自我意識,私人空間可以有,但不應該存在太多欺騙。
以後再被發現是騙子,會很難看。
此時,蒼林蓊鬱,竹葉無聲飄落,安靜的風掠過發梢,拂過她清靈的眉間。
陸瑤能夠清晰聽見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銀嵐凝視著她,說道,
【我知道,你走的時候就裝鹽了,而且往水裡放了,我還幫你遮擋了旁邊人的注意。】
【可是你為什麼聽不懂我的獸語?你能聽懂別人的獸語嗎?是因為我們沒有交合的原因嗎?可是你沒有發情,我……】
說到這裡,見陸瑤美眸里儘是迷茫與不安……
銀嵐才算意識到自己又白問了!
【我去洗乾淨,你回家等我】
他抬了下滿是泥垢的獸爪,轉身走向河邊。
心緒不寧的陸瑤完全沒能聽懂大貓貓的意思。
她覺得大貓知道後好像沒什麼情緒,是不是對她太冷淡了?
但想想,大貓不是一直都是這幅模樣嗎?
除了她摸摸他的時候,情緒會多一些,還會眨眼睛,還會用尾巴繞她,很萌,很可愛的。
只是心潮的起伏讓她喪失了太多安全感,陸瑤抱著獸皮裙,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
一如當初在山洞裡等小咪回來的複雜心情,甚至更複雜一些,還有一份不知所措的情感。
微風吹的竹葉瑟瑟作響。
陸瑤孤站在原地等大貓回來。
白雲浮過天邊,半遮旭日。
她嬌小的身影被來自身後的陰影籠罩。
「阿瑤會聽不懂我的獸語,我很意外。」
「但這沒什麼,以後你能聽懂了,不用擔心。」
銀嵐彎腰,銀髮如雪紛紛垂落在她肩頭,髮絲間染著河邊蒲草的清香。
陸瑤冷不防被從後抱住,清純的臉龐再次泛紅。
男人熾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她縮著脖頸,下意識想躲,但銀嵐的大手握著她的纖腰,一手就將她鎖死。
抱的她措手不及。
「我來自很遠的地方,不是你們的種族…我可能以後也聽不懂……」
銀嵐冰寒雪冷的瞳底划過一瞬浮光,嗓音暗啞性感,
「我覺得,我的小雌性只要長大了就可以聽懂,乖,別動,讓我標記氣息。」
他低下頭,咬住陸瑤嫩白纖細的脖頸。
少女的幽香滾入鼻尖,他想明白了。
他的小雌性還沒成年,聽不懂獸語正常,身體的氣息淺淡也變得順理成章。
銀嵐薄唇柔軟,舌尖滾燙,含著她生命最薄弱的動脈,用有力的舌背重重的卷舔著。
始終滾燙的動脈是最能夠散發氣息的位置。
在獸人世界,標記就是占有。
「啊……癢…癢…你別…」
陸瑤被激的瞳眸睜大,雙肩微顫,手裡拿著的獸皮裙掉下了地上,失措與恐懼混雜著麻酥的電流,從脖頸迅速瀰漫,竄上頭皮。
惝恍抗拒的嬌稚冒了出來。
陸瑤被電懵了,電傻了,全然不知道她喊出的聲音多嬌軟誘人。
銀嵐瑩白的脖頸上喉結滾動,掐在她腰間的大手重了幾分,意識到嚇著她後,又驟然鬆開。
他走到她面前撿起衣裳,低啞哄道,
「因為你的氣息很淡,我擔心會找不到你,我不會咬你,你不害怕。」
多數雄性被雌性發情氣息誘惑會被動進入求偶期。
求偶期的雄性渴望交配,有些還會失去理智去咬雌性。
銀嵐過去見到雌性和雄性互舔舐會覺得噁心,但他現在卻想每天標記陸瑤。
他知道自己的情況漸漸有點不對勁,似乎主動進入求偶期,其實這很不可思議…
陸瑤雖然理解了銀嵐的意思,可眼睛裡還是瀰漫起了惹人憐愛的水霧,柔波瀲灩在其中失措的蕩漾著。
她終是抬起羞怯桃紅的臉頰,傻乎乎的問道,
「那…我…需要標記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