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宇喘著氣，城衛軍的頭盔遮蓋，倒也沒人認出他。

  感受到目光注射而來，蘇宇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了那位老者，蘇宇急忙起身，微微躬身以示敬重。

  強者！

  真正的強者！

  殺的夏兵只能防守無法反抗，讓夏兵受傷不輕的那位萬族教強者，居然被對方隔空一擊就擊殺了。

  對方最少凌雲境！

  當然，可能是騰空巔峰，蘇宇這個無法辨認，他還沒見過這樣的強者出手。

  而且對方隔著數百米，一道道金光爆發，同時擊殺了幾十位萬族教眾，這恐怕連同境界的戰者都做不到，應該是文明師。

  老者見他也看了過來，笑了笑，微微點頭示意。

  接著沒看蘇宇，看向其他學員，有人正在痛哭。

  老者看了一會，聲音不大，卻是傳遍了四方：

  「這是你們遲早要經歷的！」

  「雖然提前了一些，可已經踏上高等學府之路的你們，這是一定會經歷，而且可能會更殘酷的一幕！」

  「同學，執教，戰友，朋友，戀人……可能有一天，他們都會在你們面前犧牲！」

  老者緩緩道：「強者路，很孤獨，很悲哀！」

  「若是無法承受，那就放棄。」

  「死亡，以後會伴隨在你們左右，去諸天戰場會死，執行任務會死，修煉會死，從弱變強，一步一步，死亡始終伴隨著你們……」

  「今日，只是開胃小菜。」

  老者輕聲道：「哭泣無用，懦弱也無用！放棄的話，現在就可以放棄了。不想放棄的話，那就堅強起來！」

  那邊，夏兵正在打掃戰場。

  此刻的他，身上傷口依舊血流不止。

  聽老者說完，夏兵抬頭，看向眾人，冷聲道：「走出南元的那一刻，你們就是戰士！不要說沒給你們時間準備，沒給你們時間適應！中等學府五年，便是你們的適應期！」

  「這次去大夏府，便是你們的實踐課程！」

  「令行禁止，學府沒教過你們嗎？」

  「讓你們原地待守，為何抗令！」

  「如此害怕，如此恐懼，那就不要出南元，在南元繼續生活下去，何必走上修者之道？」

  「你們以為去了大夏府是去享福的嗎？還是去撿錢，白拿資源的？」

  夏兵冷冷道：「無法適應就要被淘汰！懦夫不配得到培養！無數戰士在前線，還沒你們拿到的資源多，你們有天賦，有天賦算個屁！」

  「有天賦，沒心性，沒堅持，沒魄力，依舊無法成為強者！浪費資源，還不如送到前線，送給那些有需要的戰士！」

  「你們在後方，同樣的任務，拿前線兩倍的獎勵，憑什麼？因為你們有天賦，有成為強者的希望，若是你們丟了這希望……抱歉，任何地方，不會養閒人！」

  夏兵說話很直，更是扎心窩一般地指著地上躺倒的幾具城衛軍遺骸，怒道：「若不是因為你們當中有人不聽軍令，亂跑亂沖，擾亂了陣型，這幾位戰友不會犧牲在這！」

  「他們的命，你們丟掉的！」

  「他們也是人，也年輕，憑什麼要為你們賣命！因為他們是軍人，他們知道什麼是責任，你們知道嗎？」

  人群中，有人哽咽。

  幾位之前亂跑，沖亂了陣型的學員痛苦失聲，他們活下來了，可結果是別人用命救下了他們。

  城衛軍和龍武衛默默打掃著戰場，沒人說話。

  氣氛很冷。

  這是教給這些高等學府學員的第一課，真正意義上的實踐課。

  今日有城衛軍和龍武衛誓死守衛他們，可這樣的機會，不是一直都有，無法承受的學員，還不如不去學府。

  氣氛正冷著，人群中，有人忽然乾嚎一聲！

  「阿宇，你人呢？」

  「阿宇……嗚……完了……」

  陳浩的聲音傳出，這傢伙剛剛就在找蘇宇，結果就是沒發現，再看看滿地的屍體，陳浩急了，死了嗎？

  夏兵原本還想藉機教訓一下這些學員們，聞言臉色一抽。

  這混蛋玩意！

  那邊，蘇宇也趁機脫下了衣服，從車後走出，低罵道：「閉嘴！」

  陳浩看到蘇宇，頓時鬆了口氣，急忙走來，接著一臉驚訝，小聲道：「阿宇，你咋嚇成這樣，尿褲子了？」

  蘇宇渾身都是水，實際上是汗，衣服都被浸透了。

  臉色發白，此刻還有汗液滴落。

  聽到陳浩的話，蘇宇想打死他算了。

  瞪了他一眼，蘇宇低喝道：「閉嘴，不會說話就少說幾句！」

  陳浩有些訕訕，接著又低聲道：「你殺人了？」

  他上次就跟著蘇宇，幹掉了兩位千鈞境。

  現在看蘇宇才出來，他覺得蘇宇肯定不是躲著，也許剛剛又幹掉了萬族教眾了。

  蘇宇膽子很大的！

  說著，他朝蘇宇的刀看去，果然，看到了還沒擦乾淨的血液，頓時心中一動，有些埋怨道：「剛剛應該喊我一起的，我幫你引人來……」

  「滾！」

  蘇宇懶得理會他，剛剛到處都是人，還用你引的。

  你這傢伙，別一下子給我引來幾十個，我哭都沒地方哭。

  他倆說話間，老者開口道：「迅速打掃戰場，戰士和學員們的遺體送歸天水城，接下來由天水城護送遺體回歸南元！」

  「我們快點去天水城，和天水城隊伍匯合，小心萬族教捲土重來！」

  夏兵聞言喝道：「學員上車，破損的車輛放棄，龍武衛棄車步行，城衛軍跟上！」

  「是！」

  軍士們領命而去，騰出了幾輛車，給那些車輛已經被破壞的學員。

  有學員不好意思，想要拒絕，夏兵冷喝道：「戰場之上，軍令如山！有那心，日後多殺點敵人，比現在矯情好，讓你們一群開元步行，你們走得動嗎？只會拖累人！」

  「真到了戰場上，不要妄圖去幫助強者殺敵，做好自己的本分，這就是對強者最大的貢獻！」

  「讓你撤離就撤離，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依著自己的性子來！」

  「不要在戰場上給我上演苦情戲，愛人死了，馬上撤離，想辦法報仇，而不是白痴一般，在那等著被人殺死，多增加一具屍體！」

  夏兵說話很冷，冷喝道：「你們這些天才學員，天賦是不錯，可真上了戰場，每年都有不少兵士因為你們的任性而死！」

  「有的桀驁不馴，有的肆意妄為，有的自以為是，上了戰場任意妄為，往往需要軍方救援你們，一來二去，每年因為天才學員死傷的兵士過千人！」

  「你們這種人，就該讓你們多吃點苦頭！」

  「夏什長……」

  那邊，老者輕咳一聲，差不多就行了，再罵下去，這些學員都要被打擊的一蹶不振了。

  夏兵不以為意，繼續指揮隊伍前行。

  ……

  片刻後，車隊繼續上路。

  搜索工作，他們沒做，待會會有天水城衛軍來做，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學員，而不是清剿萬族教眾。

  有老者保護，接下來顯然會一路安全。

  車隊後方。

  夏兵這些人步行，車輛速度不快，他們一直跟著。

  老者也在步行人群中，一邊跟著，一邊低聲道：「剛剛那是蘇宇？」

  「是他。」

  「戰報統計了嗎？」

  夏兵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軍方的戰報，需要向你匯報嗎？」

  「夏兵，老夫就是問問，之前的事，我也不想發生。」老者無奈道：「我們的任務是觀察是否有大股萬族教眾行動，對方人手不多，實力不強，還製造了一些混亂，混淆視聽……」

  夏兵沉聲道：「我無權指責你們！被襲之事，也和我失職有關，可既然兩人護衛，為何另外一人會遠離，天水城不是沒有護衛力量，這是你們瀆職！」

  「我會上報上去的，另外那位，需要承擔責任！若是對方和天水城有親屬關係，戰時瀆職，為了親屬離隊，我倒想看看你們文明學府如何交代！」

  老者頭疼，有些無奈。

  被夏兵說中了！

  那位同僚……還真和天水城有些關係，這次對方的一位侄孫就在天水城的隊伍中，所以聽說那邊有麻煩，馬上趕了過去。

  這次，恐怕麻煩不小。

  老者只能同情一下那位，和自己倒是關係不大，繼續道：「這事他會自己承擔責任的，不用你提醒。蘇宇的事，你和我說說，你要知道，多一人關注，他也多一份機會，不是嗎？」

  夏兵沉默片刻，開口道：「我詢問了一下，對手出現錯亂被殺的有二十人左右，具體的現在無法確定了，他親自斬殺的萬族教眾，我看了一下屍體，應該是4人。」

  殺敵有功，兵士們不會不要功勞，但是也不會冒功。

  有4人被殺的功勞無人認領，夏兵去查看過，應該是蘇宇殺的，附帶一些雷霆氣息，應該是雷元刀斬殺的。

  「斬殺了4人……干擾了二十人。」

  老者喃喃一聲，「他才開元九重，哪怕配合神文干擾，能親手殺敵4人，也出乎老夫預料了！他的資料我看過，應該沒這麼強……」

  夏兵欲言又止，他其實看出了一些端倪。

  蘇宇爆發力超過了開元境！

  殺4人，很乾脆，很利索！

  這不是開元可以做到的！

  不過遲疑了一下，他還是沒說出來，這可能是蘇宇的殺手鐧，沒必要暴露別人的殺手鐧。

  多一點本事防身也是好的。

  誰敢肯定，眼前的老者就一定不是壞人。

  「他勾勒的神文是『血』字神文和『雷』字神文，這幻境干擾，是『血』字神文特效還是『雷』字神文特效？」

  夏兵皺眉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文明師。」

  「兩枚神文……」老者也不在意，低聲道：「幻境干擾，不算特殊的特性，很多神文都有。可在開元階段，意志力不到養性階段，可以施展的，還是施展多次，這說明他那神文對意志力消耗很低……」

  「這枚神文現階段很強！」

  老者只能這麼說，至於到了騰空或者更高階段還強不強大，這個不好說。

  可起碼現在，蘇宇的這枚神文很強。

  起碼對那些千鈞而言，戰鬥的時候被干擾，他們幾乎沒辦法排除干擾，到了萬石或者騰空，蘇宇的干擾力應該就不強了。

  而且這東西也只適合不知情的對手，知情的對手，一旦知道這特性，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他實力不強，勾勒神文兩枚……」

  老者陷入了沉思中，忽然道：「他是柳文彥的學生？」

  夏兵點點頭。

  「那就有可能了，柳文彥昔年專走神文一道，乃是神文一道中的天才神文師……」

  夏兵露出疑色，「柳執教昔年可不是文明師。」

  神文師這東西，不是隨便稱呼的。

  柳文彥騰空沒多久，當年怎麼也算不上天才神文師。

  老者笑了笑，「你不懂，那傢伙……哎！」

  嘆了口氣，老者輕聲道：「他有個師弟，你知道吧？」

  「知道，洪譚大師。」

  「既然你知道洪師是他師弟，就不好奇，他為何淪落到這地步？」

  夏兵悶聲道：「沒興趣，知道的多沒好處！」

  「你們這些人啊！」

  老者失笑，「龍武衛都是鐵疙瘩！柳文彥的確一直沒具現，不過很多年前，他就達到養性階段，甚至巔峰了。五十年前，他勾勒的神文超過20枚，那時候，他是神文師一脈中最有希望進入山海之上的年輕強者！」

  夏兵側耳傾聽。

  老者忽然不說話了！

  夏兵悶著，也不去問。

  老者倒是忍不住了，好笑道：「不好奇？」

  「你願意說，那就說！」

  「柳文彥其實是有背景的，他是上代府長的弟子……五十年前府長隕落，臨走的時候，傳下了一枚神文……」

  「住嘴！」

  夏兵忽然輕喝一聲，低沉道：「這事我聽說過，不用再說了！再說下去，我怕給自己惹麻煩！」

  他隱約間有些明白了。

  卻是不願意再問。

  五十年前，大夏文明學府差點內訌，最終以萬天聖驅逐一群人告終。

  而那群人，都是天才。

  很多都和五代府長有關！

  那一次，也被人視為萬天聖清洗文明學府的舉動，清洗五代府長的印記。

  他原以為柳文彥只是當初那群人之一，不曾想，居然是主事人之一，是上代府長的弟子。

  這件事，他還真不清楚。

  洪譚是誰的學生，現在沒人問了，也沒人宣傳，幾乎沒人知曉。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洪譚和柳文彥都是五代府長的學生。

  既然如此，那柳文彥被驅逐，直到現在才具現，可能涉及一些文明師的高層爭鋒，甚至關係到萬天聖這個層次的人物，不是他夏兵可以摻和的。

  「萬府長……柳執教……洪研究員……」

  夏兵視線投向前方的一輛車，蘇宇是柳文彥的學生，不會受到牽連吧？

  萬天聖當年驅逐了柳文彥，現在蘇宇若是沒天賦還好，天賦偏偏很強，會不會受到影響？

  老者也在看那輛車，笑道：「放心，應該不會有事的！萬府長當年也是無奈之舉，再不行動，文明學府可能要出大事，這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否則白楓這些人，如何能在學府混的風生水起。」

  夏兵沒接話，反問道：「你問蘇宇的事，是想摻和一手？」

  「看看情況，白楓那邊最近日子不好過，精力也不在這上面，我看這蘇宇天賦不錯，別被耽誤了。」

  老者眯眼笑道：「我好歹也是中級研究員，不比白楓靠譜的多？」

  夏兵懶得摻和這事，隨意道：「那不關我的事，我的任務是護送他們安全抵達文明學府！」

  老者點點頭，笑了一聲，開口道：「那勞煩夏什長安排一下，給我們聊聊的空間如何？」

  「到了天水城你們隨意，現在不行！」

  夏兵沒有太過客氣，中級研究員，最弱也是凌雲了。

  騰空可以成為助理研究員，也有希望轉正成為初級研究員，可中級研究員，一般情況下都是凌雲境擔任，個別情況下，一些山海境都有可能是中級研究員。

  老者，最弱也是凌雲境。

  ……

  半個多小時後。

  天水城到了。

  車隊沒有進城，而是在城外一處接待站修整。

  天水城這邊也來人了，和夏兵進行交接。

  被萬族教眾襲擊，這是大事，天水城這邊也很重視，何況還是在他們境內，元水村那邊也出了事，天水城早已安排城衛軍前去搜剿。

  ……

  這些事和蘇宇他們無關。

  因為被襲，他們被安排到了接待站，今天不會繼續趕路，休息一晚，調整一下，明天才會繼續前行。

  房間中。

  蘇宇鬆了口氣，天水城這邊安排的不錯，兩人一間房，他和陳浩安排在了一間房中。

  今天忽然被襲，蘇宇緊張的同時也安心了許多。

  一直吊著，其實很讓人擔心。

  現在已經發生了，安全度過，倒是更讓人安心一些。

  正擦拭著身上的汗液，房門被敲響，城衛軍的馬什長吊著胳膊，臉頰上一道傷口還在滲血，等陳浩開了門，馬什長就笑哈哈道：「蘇宇，好兄弟，今天太忙了，都沒來得及感謝你，出來嘮嘮！」

  蘇宇從衛生間走了出去，看到馬什長，有些擔憂道：「馬大哥沒事吧？」

  「小傷！」

  馬什長不在意這個，這才想到了什麼，轉頭道：「這是大夏府來的文明師大人，待會有話跟你說，我們先聊我們的。」

  說罷，示意蘇宇坐下，認真道：「上次緝風堂那邊立功的事，我們也有所耳聞，沒想到這次就親眼見證了！上次我還有些懷疑，這次那是真的打心底佩服！」

  「要不是兄弟你，今天少說也要多死十多位兄弟！」

  「文明師就是強，開元也比萬石管用……」

  身後，老者帶著笑容，他喜歡別人夸文明師比那些戰者強，尤其是一位戰者自己說的，更讓人開心。

  「我早就和百夫長說過，埋伏有個屁用，正面干，萬族教還敢和我們對敵？今天要不是兄弟你幫忙，就靠那些埋伏的……咱們還不知道死多少人！」

  老者臉色僵硬了一下，南元這邊……真不會說話。

  想他堂堂中級研究員，在這沒少被人刺。

  馬什長也就是那麼一說，很快笑道：「不提這個，將軍難免陣上亡，吃了這口飯，死傷難免！我這次來也是有任務的，是來給你計功的！」

  「蘇宇，聽令！」

  「在！」

  蘇宇急忙起身，馬什長嚴肅道：「我問，你答！」

  「是！」

  「今日你是否手刃4名萬族教匪徒？」

  「是！」

  「是否用神文干擾多名萬族教眾？」

  「是！」

  「統計為7次，是否有誤？其中總共干擾人數21人，是否明確？」

  蘇宇想了想，開口道：「應該是8次，總共23人……」

  蘇宇簡單將每次干擾的情況說了一下，馬什長用還完好的右手記錄了下來，開口道：「第八次這個，我會上報，目前統計到的只有7次。」

  例行詢問完畢，馬什長不再嚴肅，笑哈哈道：「乾的漂亮！文明師要是都和你這樣，就沒咱們什麼事了！」

  「我只是干擾一下，真正殺敵還是那些戰士們的功勞……」

  「放心，該是誰的功勞就是誰的！」

  馬什長說罷，轉身就要走，蘇宇有人忍耐不住，小聲道：「馬大哥，我這次算立功嗎？」

  「當然！」

  「那……功勳點大概能拿多少？」

  馬什長愣了一下，撓頭道：「這個回頭會統計出來，再通知你的，不過你要是急……我讓人加急幫你辦，也對，你畢竟馬上要去學府了。」

  說著，笑哈哈道：「不會少的，干擾20多位敵人，雖然不是親自擊殺，一個一點功勳大概是可以拿到的，這是戰時，功勳點會多一些。這就是20多點了，再加上手刃4人，中期3個，還有個千鈞七重的，那就是9點功勳了！」

  「這次會算你協助完成任務，畢竟當時情況緊急，還有一些額外的獎賞，包括一些戰利品繳獲……不過很少，都是一群窮鬼，加在一起，你大概能拿到接近40點左右的功勳。」

  蘇宇心中一喜，值了！

  這次他總共耗費了兩滴精血，此刻身上只剩下1滴精血了，他還有些著急呢。

  這下好了，一下子居然賺了這麼多。

  戰時軍方的功勳給的痛快，干擾一個給一點，這平時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大概什麼時候能發下來？」

  「很快的，到天水城這邊，我們上報上去，你到了學府，就可以從大夏文明學府提取了。」

  蘇宇鬆了口氣，還好，自己現在可是身無分文，正擔心著呢，這下總算不用擔心吃飯睡覺的問題了。

  馬什長說完，笑道：「你和這位文明師聊，我先過去了，早點休息，明天還得早起趕路！」

  「知道了，謝謝馬大哥！」

  蘇宇道謝，送走了馬什長，這才看向老人，恭敬道：「剛剛怠慢大人了。」

  「別叫大人，叫執教，叫老師，叫前輩都行……」

  老人很是客氣，就是有些不太舒服，不是因為蘇宇，而是因為……陳浩！

  這傻小子，憨憨地看著自己，目不轉睛，啥意思啊！

  陳浩一直盯著他，眼神很異常，有些激動，有些興奮。

  他可是看到今天這位殺人的，太強了，太利索了，他就佩服強者，這樣的強者忽然就在眼前，他能不盯著看嗎？

  就差把老頭盯出花來了！

  老人有些心累，這傻小子……在文明學府，一直這麼盯著自己看，自己直接罰他關禁閉了！

  在這，倒是沒那個理由。

  還是蘇宇發現了異常，輕咳一聲，呵斥道：「浩子，去衛生間待著去！」

  「啊？」

  「去啊！」

  「好吧……」

  陳浩很無奈，他其實想繼續留下來聽聽的，可惜啊，被趕走了。

  「前輩，他性子憨，您別介意。」

  「沒事。」

  老者笑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來自大夏文明學府，中級研究員，趙立，凌雲七重，過些年若是能進入山海境，那便能成為高級研究員，和白楓的老師一樣……」

  蘇宇心中一驚，凌雲七重的文明師！

  這比他想像的還要強一點！

  「我這些年，帶的學生不少，不過前幾年，我就一直沒有帶學員了，這些年最出色的一位學員現在也是剛進入凌雲境，在學府擔任初級研究員。」

  趙立笑道：「今日你神文干擾對手，手刃敵寇，說實話，我很欣賞！你這天賦，這果決的性子，若是去了文明學府，會有高級研究員收下你……可我和你說實話，高級研究員，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年到頭都未必在學府中。」

  「也就掛個名而已，實際上還是靠你們自己。」

  「助理研究員和初級研究員太弱，中級研究員當中和我一樣現在沒收學員的沒幾人，你要明白，同樣的研究員，一人帶著幾十位學員，一人就帶一位，這兩者是截然不同的！」

  「你戰者一道境界不弱，我也直說，我不擅長神文一道，我更擅長兵道，以鑄造神兵聞名。今日你看到了，我擊殺那位騰空六重，用的就是我自己打造的百劍匣。」

  話落，他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淡金色的匣子，「這是百劍匣，玄階頂級文兵！兵器分文武，武兵製造難度不高，文兵難度極高，玄階頂級文兵，大夏府能打造的文明師不超過5人！」

  趙立認真道：「你跟著我，不會缺兵器，也不會缺意志之文，有的是人願意拿意志之文跟我換兵器！而鑄兵師，對戰者道也有一定的要求，更適合你走戰者和文明雙道。」

  蘇宇有些受寵若驚道：「前輩，這個……我……」

  「你好好考慮，不急於一時。」

  趙立笑道：「至於白楓那邊，不用太過在意。他一個助教，還敢和我較真？」

  蘇宇有些尷尬，也沒接話。

  盯著老者手中的淡金色劍匣看了一眼，有些好奇，趙立見狀笑道：「玄階頂級文兵，價值是武兵的五倍！武兵，玄階頂級的價值超過300點功勳，好的更貴一些，而文兵，就說這百劍匣，價值超過2000點功勳！」

  蘇宇眼都綠了，這麼貴！

  2000點……這什麼概念？

  「這還是玄階，地階的文兵5000點起步，我雖然還沒把握百分百打造成功，不過也有成功打造的記錄，能打造地階文兵的文明師，大夏府只有一人！」

  蘇宇驚訝地看著趙立，大夏府最強的鑄兵大師？

  趙立笑而不語，只有一人……咳咳，不是他。

  他只是巧合之下，打造過一柄而已，不算真的能打造地階文兵，運氣這東西……最不靠譜了。

  不過，我又沒說就是我自己！

  從之前這小子和馬什長談話間便可以看出，這小子……缺錢啊！

  多正常，南元來的，不缺錢才怪了。

  趙立又笑道：「打造地階文兵，一柄就是數千點功勳，殺一個騰空才幾點功勳？殺一個凌雲才多少？殺10個凌雲，可能也就夠換一柄地階文兵的……」

  趙立感慨了一聲，笑道：「那我先走了，文明師這一道，神文師可未必斗得過鑄兵師，而且我們有錢，有錢，實力又強，白楓他老師來了，我也不含糊他，何況白楓，不用在意他！」

  蘇宇乾笑，目送趙立離去。

  等他走了，蘇宇忍不住失笑，趙立吹牛了！

  最後說起白楓的老師，明顯有些發怯，聲音都不自在了。

  「鑄兵師……文兵、武兵……」

  蘇宇喃喃，覺得自己長見識了，這個他之前真不知道。

  而且那麼貴……他聽的都心動，總覺得自己這次獎勵的功勳，有些不值一提了。

  看看，人家隨手拿出來的兵器，那都是幾千功勳的！

  走出去的趙立，也微微鬆了口氣，開什麼玩笑，什麼隨手拿出來的，這是壓箱底的寶貝！

  自己打造的那地階文兵根本沒徹底完成，沒法用，打造一個百劍匣都快掏空他家底了，加上那柄地階文兵，他現在很窮的！

  廢話，不窮他幹嘛接這個小任務！

  不就是為了賺點功勳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