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約法三章
時間正值上班高峰期，電梯口擠滿了排隊的市民。
儘管靖海城內外城共有近千個地下城入口，但全城也有六百多萬人。
所以在高峰期的時候，電梯口還是比較擠的。
陸尋排了十分鐘的隊後，成功擠上電梯，抵達「-174F」基地，乘坐公交車前往林盛屠宰場。
很快就到了地方。
他照例與門口的保安李大叔打了聲招呼，隨後就走了進去。
整個屠宰場有近千名工人。
陸尋掛名的身份是「學徒」，其實就是沒有簽合同的未成年黑工。
但他從來沒有去過屠宰車間、加工車間，很多人都沒見過他。
不過這也沒啥可奇怪的，畢竟為了食品安全，屠宰場的員工都得穿著連體的白色工作服；戴著口罩、護目鏡、手套和工作帽。
捂得嚴嚴實實，進出場房都得有消毒步驟。
所有人制服統一，估計就算是同一車間的員工也認不出身邊的同事是誰，都是靠聲音分辨的。
所以沒人懷疑過陸尋這位學徒的身份。
進場之後，他輕車熟路地去了冷藏庫。
從暗門進入診所。
「哈哈，你小子來了？快進來，把門關上。」老章魚笑嘻嘻地迎了上來，說道，「我已經聯繫過客人了，他在趕來的路上。來，你先坐下邊喝茶邊等…要不要吃點東西？」
「你已經答應他要接單了？」陸尋眉頭一皺，面色沉了下來，「我不是說了得先談嗎？伱得先答應我的條件，這手術才能做。誰讓你擅作主張的？」
這客人的來歷可不簡單，非法持有頂尖軍用級義體，隨手開出一億手術費。
你先接了，又給拒了。
會得罪人的。
「害，我都說了啥都答應你，還談啥啊？」
老章魚一臉無所謂地笑笑，機械臂伸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半開玩笑地道：
「就算你要我這條老命都行啊！等做完手術後你順便一刀把我攮死在手術室里都可以，哈哈哈。」
真特麼無賴，果然是個亡命徒。
「你說的，啥都答應對吧？」陸尋盯著他的眼睛，再次確認。
「對，我說的。」
「好，那就不用商量了，我直接向你下達指令。」
陸尋面色淡然地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手術結束後的1個小時內，我要拆掉整座診所，毀掉所有手術設備、工具。並一把火燒掉整座屠宰場，偽裝成意外失火。」
既然要收手隱退，那就得毀掉所有的作案工具，抹去黑診所存在過的痕跡。
「1個小時？你這麼急干雞……」老章魚不由皺眉，剛準備提出意見，才想起來自己之前的話，不由無奈點頭：「行。」
「第二，你買一張跨族地的長途機票，完事後我需要你帶著錢永遠離開靖海城，並承諾不再回來。」
陸尋豎起第二根手指。
這個要求著實過分了！
這是在逼老章魚搬家。
讓他離開靖海城，換個地方生活。
最好是直接離開人聯，移民去其它種族生活。比如精靈族、死靈族、狐人族、冰狼族……這些種族是人類的盟友。
「你不信任我？」老章魚不由得皺眉，「且不說我會不會出事，就算我倒霉，落到了別人手裡，但我死也不會出賣你。」
「這無關於信任。」
陸尋搖了搖頭道：「你可不要忘了，這個世界上有吐真劑、催眠術、招魂術、記憶提取器、精神操控、魅惑術……太多的魔法和科技手段了。」
「你或許不會背叛我，但你的嘴巴可能不會由你做主。
你落網了倒還好，治安審訊講究程序正義，基本不會逼供誘供，但如果你落到了歹徒手裡，我鐵暴露。
所以你必須得走，而且得走得很遠很遠。」
老頭要是不搬家，為了保證安全，那陸尋就得帶著舅舅、舅媽和小玉離開靖海城，搬去其它種族生活了。
人聯各個自循環城市都是非常獨立的，想換「戶籍」可不容易，審核非常嚴格、苛刻。
靖海是二級城，如果市民想搬去三級城定居，需要先通過靖海城每年一次的「轉籍」考核。
該考核只有精英階層的市民可以參與，而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拿到三級城的通行證。
從二級城去最低的一級城，雖然不需要考核，但有「身份審核」的流程。
平民也可以參與，只需要提交申請，通過身份審核後，基本可以去。
但問題是，老章魚是一個造成過重大醫療事故的義體醫生，被吊銷過行醫執照，履歷有污點……此外，他都六十歲了。
一級城再缺人，都不可能要這種劣跡斑斑的社會渣滓好吧？
除非靠「偷渡」，否則老章魚不可能搬到其它人類城市定居。
只能去外族了。
「我都替你想好了。」陸尋直接對他道：「去精靈族吧，人聯幣在那也通用。而且精靈族自然風景優勝，環境極佳，很適合你過養老生活。」
精靈族從第一次天球交匯時期，就與人聯歃血為盟。
兩族締結了休戚與共的情誼，並且這份情誼已經過了五次滅世級戰爭的考驗，時間跨度接近三萬年。
這絕對是堅不可摧的鐵盟友關係。
雖然精靈幾乎很少有離開家鄉的。
但精靈老鐵卻非常歡迎人類移民。
老章魚帶著錢去了精靈族的話，生活大概率沒問題，但終歸是異族他鄉，需要遠離故土。
陸尋以為他會拒絕，就算要接受，也得思考很久。
但沒想到老章魚僅僅是皺了皺眉，就點頭同意：「可以，我走。」
他微微一愣，提醒道：「不僅要走，還得趕上今晚的航班，而且以後不能再回來靖海城。」
「沒問題，我現在就訂機票。」
老章魚頓了頓，說道：「不過我家裡東西太多，短時間內搬不走，全扔了又不捨得……」
「幹完這票你就不缺錢了，還要啥家當？」陸尋不耐煩地道，「搬到新家後重新購置就行。」
「那多可惜，我可是很念舊的人。」老章魚嘀咕了一句，又說道：「這樣吧小子，等我坐飛機離開後，你幫我將一些家當郵寄送去給我的一些熟人吧。」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陸尋想了想就答應了，到時候匿名郵寄，也不存在風險。
燒毀屠宰場、訂機票，兩件事說完了，他豎起了第三根手指。
「約法三章的最後一章，關於分潤，我要拿六成，也就是六千萬。」
「這不行！」老章魚頓時激動起來，「你要我的錢，比要我的命還過分。沒有我就沒有這樁買賣，我有資格拿五成。」
上次給半人馬做手術，兩人是八、二分帳，他讓了三成利給陸尋，少拿了小几萬塊錢。
但這次不一樣，這是金盆洗手前乾的最後一票！
讓一成就少賺一千萬的巨款。
擱誰都不願意。
陸尋皺了皺眉。
忽然感覺有句話真是至理名言——談錢傷感情，談感情傷錢。
老章魚嗜錢如命，讓他少拿一千萬，估計他能把陸尋當做殺父仇人！
他想了想，說道：「我不是貪得無厭，只是要六千萬有急用…什麼條件都答應不是你說的嗎？照理說我就算一分錢不給你，你也得答應對吧？」
老章魚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他說那話的前提是默認陸尋不會動他的錢，畢竟兩人這些年早就形成了對半分的習慣。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理虧，所以電子眼轉了轉，想到一個辦法。
「你先別急，等我打個電話。」
老章魚當著陸尋的面打開通訊儀，聯繫上一個人，展開交談——
「喂喂，我訂的外賣送到哪了？」
「電梯中，十隻雞腿在半小時內送到。」
「我好像訂錯了，少訂了只雞腿，能幫補送嗎？」
……
邊上的陸尋聽得一頭霧水，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雙方這是在用黑話進行商談。
以免「軍用級」、「一億」之類的敏感詞彙引起0C的注意。
很快兩人談妥。
老章魚掛斷通訊，回過頭一臉得意地對陸尋道：「妥了！只要能在今天之內完成手術，他會再加一千萬！我就猜到這傢伙願意用錢買時間。」
陸尋有些意外。
這都行？
你還真是個老油條啊！
「嘿嘿，準備手術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