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奧神
恐怖的哀嚎從天空響起，傳遍了地面，地面與天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聲音的源頭，那個巨大的眼球上。
此時無數刺眼的光芒刺入其中，逐漸的將一個老態龍鍾，形狀扭曲, 滿是血污的靈魂拉扯出來。
光芒逐漸收攏，最後這個看上去就讓人無比憎惡的靈魂被蘇格握在手中。
「你不能殺我！我可是紫月信徒！」失去智慧和理智的紫月聖徒用著堪稱幼稚的話語威脅著蘇格。
蘇格甚至都沒有和他多說一句話，捏住他脖子的大手猛然用力一捏。
來自根源的靈魂力量完全爆發出來。
唰唰唰！
那靈魂宛如燃燒的太陽，散發出了無數朦朧的光芒。
隨後那靈魂就如同燃燒後的煙花，逐漸暗淡，最後消散不見。
超越不朽者, 已經接觸神域的紫月信徒，至此徹底死亡。
不朽者僅僅不朽, 不代表不死。
持有殺戮之門的蘇格，掌握著殺死所有存在的技巧，有著看破一切生死界限的洞察力。
紫月聖徒的靈魂與世界的根源相連，那就用根源的力量將其吞噬。
剛剛那一下，是靈魂聖杯發動身為世界本源的權能，將紫月聖徒的靈魂從這個世界抹除。
這種抹除是絕對概念上的否決，代表著紫月聖徒的靈魂根本就沒有在這個世界出現過。
紫月聖徒靈魂的消失，啟明星之眼本身的意志終於得到了甦醒和復甦。
「猶格·索托斯？」啟明星之眼模糊的問道。
蘇格點頭道：「是我。」
啟明星之眼繼續說：「我知道你並沒有死。」
「是的，我當然不會死。」蘇格柔和的說。
「我目睹了噩夢的膨脹，以及鮮血的升騰，我被無數的鮮血束縛，腐蝕。」啟明星之眼喃喃的說。
認出猶格·索托斯，似乎解鎖了祂那塵封許久的記憶。
就像是一把鎖，遇到了合適的鑰匙，解開了寶箱裡所隱藏的一切。
蘇格點頭：「我知道，我會解決這一切。」
「恩，我知道你會解決這一切。拜倫城如今是三月女神與現實世界連接的錨點，他們掌握了拜倫城就可以掌握整個世界，我們必須奪回拜倫城。」啟明星之眼說道。
蘇格暗暗記下：「了解, 我會將拜倫城奪回來。」
「深淵……深淵意志已經很危險了，你必須幫助祂抵抗外神的腐蝕，祂是盤古巨神殘留的靈魂，同時也是溝通萬界的橋樑。一旦那裡失手，那些外神就可以通過那裡，蔓延到你們想到的所有地方。它是創造的源頭，也是毀滅的終點。」
蘇格雖然有所猜測，但聽到這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意外。
尤其深淵是萬界溝通橋樑這一點，讓他完全沒有想到過。
「狼血軍團支撐不了多久，我能感覺到盟約已經出現了裂痕。沒有人能抵禦外神的入侵，沒有人能。」啟明星之眼不停的說著，宛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播報器。
蘇格沒有打斷，安靜的聽著。
「你聽到了麼？」啟明星之眼茫然的確認。
祂的眼睛已經開始擴散，代表著引導了無數人從深淵中逃脫，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睛已經失明。
聖血教會幾萬精銳的靈魂詛咒，血肉枷鎖，加上無數的血污，眼之大神的折磨，讓其本身就殘缺的啟明星之眼不堪重負，已經來到了崩潰的邊緣。
「我聽到了。」蘇格聲音莊重的說。
啟明星之眼似乎鬆了口氣，繼續說：「祂所說的歸一王座只有你有資格坐上去，你所需要的不僅僅是七座聖杯，還有象徵父神源頭的力量，以及遠古巨神的智慧。因此，你必須進入世界的里側，得到盤古巨神的頭顱。」
「我知道了。」蘇格繼續應答。
啟明星似乎說的差不多了，聲音緩慢的說：「祂們都走了，你能回來真好。」
蘇格伸手輕輕的放在眼球上說：「奧神，這些年辛苦你了。現在，你可以休息了。」
「奧神……奧神……」聽到這，啟明星之眼不斷呢喃，似乎想到了什麼。
空間一陣劇烈的模糊，夢境大神老維斯，出現在了蘇格的身旁，看著這血紅色的眼球，臉色滿是追憶的說：「祂的鎖，終於解開了。」
「是拜倫麼……」模糊的聲音從啟明星之眼中傳出。
老維斯臉上露出追憶的笑容：「是我，老朋友。」
啟明星之眼沉默一會：「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麼？」
老維斯點點頭：「是啊，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了。雖然末日再次降臨，但是我們確實在成長，我們的計劃也確實得以實現。」
啟明星之眼中間的眼球微微轉動一下，卻早已經失去了焦距。
「我們的計劃，一定可以給這個世界帶來希望之光的，所以我殘存到了現在……」
「可惜的是，我已經看不到日出之日了。」啟明星之眼說著，祂身體上無數的骸骨枷鎖破裂。
伴隨著這些骸骨破裂，能看到骸骨下邊的組織已經被無數的攻擊刺的千瘡百孔。
靈魂的能量逐漸消失，在那些傷痕四周出現了無數的裂痕。
老維斯並沒有阻止，喃喃說：「休息吧，老朋友！你這次真的可以休息了。人類會永遠銘記你的貢獻。」
啟明星之眼的意志都已經變的模糊和混沌，祂已經聽不到老維斯的聲音。
「全靠你了……全靠你了……全靠你了……」
最後的思緒，最後的意志，啟明星之眼不斷念叨著這四個字。
站在一旁的蘇格雙手捏緊，看著啟明星之眼全身覆蓋上了土黃色的裂痕。
無聲中，巨大的眼球變成了如黃土一樣的灰塵，在空中飄揚消散。
老維斯微微轉頭看向沉默的蘇格：「你知道了？」
蘇格點點頭：「剛剛抽出紫月聖徒靈魂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剛剛發動靈魂聖杯的同時，蘇格的靈魂已經和啟明之星之眼的本能意識進行了接觸，多少知道了一些真相。
「當初智慧大神奧神獻祭之後，留下了殘存的意志和這個眼球。你將這眼球放在了拜倫城中，讓祂看守拜倫城的同時監控深淵的情況。」
老維斯無奈的點頭：「那是我唯一能做的，我被三月女神盯上之後就無法干涉世界上的任何東西，只能在虛無的夢境中來回穿梭。」
「我按照他的吩咐，將祂的遺留物放在那裡，等待著你的降臨，打開這個隱藏了無數年秘密的寶匣。」
蘇格深吸一口氣：「祂的犧牲值得全人類的銘記，祂的犧牲值得。通過祂，我終於將所有東西想通了。」
「都想通了麼？」老維斯有些欣慰。
「在聖杯迷宮中，我得到了黑血雙子的提示。」
「什麼樣的提示？」老維斯沒想到蘇格還和黑血雙子有過聯繫。
以神祇的願望為根基，
以父神的法則為骨架，
以古老世界的起點為驅動，
以連通萬界之門為契機。
只有超凡思維者方可掌握此物，
只有平凡歸一者才可端坐於門之王座。
當一切歸一時，一既是萬物。
貫通無窮時間，掌握無數世界。
跨越根源的門扉，凝聚裁決的神劍。
無數恐懼將會消散，腐朽的輪迴將結束於此。
在世界中心呼喚理性的野獸，
將於刈滅之下，獲得永恆的祥和。
世界將在破碎的廢墟上，迎接真正的日出。
「我當時只理解了前三句，現在已經都了解了。」蘇格從容自信的說道。
老維斯仔細品味一下這些話，低聲說：「同時湊齊這麼多條件，可以說是難如登天。」
「我已經登天了。」蘇格指了指自己的腳下。
老維斯聽完莞爾一笑：「很好，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
「你去哪？」
「拜倫城正在逐漸嵌入世界的規則之中，一旦完成，整個星球都將會被噩夢概念化。這個轉變是不可逆的，一但完成，所有人將永遠陷入噩夢之中。拜倫城是我帶到這個世界來的，這件事理應由我來解決。」
蘇格沉默片刻：「有把握麼？」
「有沒有都要去。」說完，老維斯的身體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祝你好運。」
蘇格說了一句，抬頭看向前方。
空間扭曲，無數恐怖的巨大眼球出現在了半空中，低頭凝視著蘇格。
這些眼球的根源，眼之大神隨後出現。
此時祂全身散發著恐怖的波動，甚至要比蘇格之前看到的女神化身更加強大和恐怖。
「你來晚了。」蘇格淡淡的說。
眼之大神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已經感覺不到啟明星之眼的存在，更感覺不到自己學生的存在。
「蘇格·索托斯！你為什麼就不死呢？亞弗戈蒙真應該在聖杯地牢中就殺了你。」眼之大神此時對蘇格已經感覺到了深深的厭煩。
蘇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如果能讓你感覺到厭煩，那麼我真的很高興。如你所說，亞弗戈蒙真的應該殺了我。但可惜的是，你對於那些外神並不了解。祂們所希望的和你所希望的完全不同。」
眼之大神聽完回答道：「祂們想什麼我也不想知道，因為我對死的東西沒有什麼興趣。」
「如果你真的能殺了那些外神，也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亞弗戈蒙把我放走了，少在這裡大言不慚。」蘇格十分不留情面的抨擊道。
眼之大神再次掃描一圈，發現一切確實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最後，祂將所有目光放在了蘇格此時的身體上。
狂獵的岡格尼爾，三座聖杯，之前被剝離的一切都已經回歸。
眼之大神此時怎麼都想不到，蘇格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從那恐怖的噩夢中爬回來，如此迅速的將之前的一切全部召回。
祂不敢貿然攻擊蘇格，因為祂很清楚以自己現在的形態，並不是蘇格的對手。
「廢話少說，現在我打算把你用在啟明星之眼身上的手段全部用在你身上一次。」蘇格冰冷的說道。
眼之大神機械性的回答道：「蘇格·索托斯，你就算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你也終究是一個人類，你的情緒，你的魯莽束縛著你，你永遠無法達到我們這種高度。現在，居然還想著所謂可笑的復仇？我真是高看你了。」
蘇格慢慢抬起手，恐怖的業火隨之燃燒：「不要將你自己那扭曲的形態當做真理。能拯救人類的只有人自己。從一開始到現在，我都為我是一個人類而感覺到自豪。神祇？那種冰冷的東西沒有資格得到人類的信仰！」
這話響徹天地，其他戰場上的戰士聽到這，頓時感覺一種無法形容的自豪感蓬勃而出，讓他們內心無比的振奮和高興。
「是啊！我們為人類而自豪！」下方，不落要塞的首領們高舉武器，大聲呼喊。
眼之大神冰冷道：「無知的低等生物。」
說完，詭異的權能隨之而下。
唰！
一道刺眼的朦朧光芒一閃而過。
這一瞬間，整個空間都宛如被凍住一樣，眼之大神所使用出來的神秘力量居然也被凍住了。
「不完整的構造，通過東拼西湊成為了如今的模樣，這就是你這些年所追求的麼？威廉士？這樣的你，還有什麼資格蔑視人類的形態？」蘇格直呼其姓名。
眼之大神淡淡的回答：「只要拿到你女兒的三個眼睛，我就可以瞬間完整。」
聽到這，蘇格的臉色頓時陰沉下去，無數恐怖的波動從蘇格的身體傳出。
這麼長時間，自己一直未曾蒙面的女兒一直是蘇格的逆鱗。
「威廉士，我會把你引以為傲的眼睛一個個捏爆。」
眼之大神沒有什麼動作，淡淡的說：「暴怒，悲傷，憐憫，這些將成為你致命的弱點，蘇格·索托斯！」
說著，祂抬起雙手說道：「你要清楚，這裡是現實世界，你這個外來者，沒感覺到這個世界正在排斥你麼？」
蘇格沒有說話，回應的是一發業火子彈。
眼之大神一動不動，一陣無比濃郁的血光從天而降。
一瞬間，恐怖的威壓壓的蘇格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而此時一個巨大的陰影在血月上逐漸升騰，似乎有什麼東西甦醒了一樣。
一時間，整個世界似乎都在伴隨著那個東西的甦醒而震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