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寧明這才明白，人心其實很單純，只是自己想的太複雜了。
「白虎院的平民女生，個別確實不錯。」
吳明像模像樣地評價了起來。「但大多數卻還是貪圖富貴，趨炎附勢，不惜靠身體上位...崔哥你上次遇到的那個女生不就和青樓女子一個樣？」
崔錚臉色漲紅，「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人不壞的，只是後來才變了。」
「還是朱雀院的女生好。」吳明仔細分析道，「你看，她們滿腦子就想著關於星辰、神祇的事，成天研究禁忌，那種才是最單純的，最有意思。」
旁邊，寧明眼角止不住地抽搐。
這群老色胚，指望他們偷偷摸摸搞學習，那純粹是自找沒趣。
「不和你說了。」
崔錚像是被氣到了一樣，惱怒道，「反正我後面會在白虎院找一個。」
趙吉小聲道，「崔哥，下次可要擦亮眼睛，別太投入感情了。」
這倒是讓寧明多看了眼崔錚。
這個崔家的少爺似乎還是個純情的主？這點在封建王朝當中倒是比較罕見。
可誰知——
「老四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崔錚忽然看向寧明，道，「這樣，等過幾天，咱們溜到西城去，正好聽說百花樓新來了一批北原女子。」
得！看樣子自己又多想了！
寧明卻換上一張笑臉，「那就多謝崔哥了。」
「哈哈哈！」
也不知為什麼，崔錚尤其喜歡這個老四。
寬敞的街道上。
這個時間點也沒什麼人了，只有四個少年在說說笑笑，打發著時間。
「怎麼又混了一個進去？」
一個路過的中年人，瞥了眼寧明四人，眼神鄙夷。
四人倒也沒在意，一路朝著青龍院走去，準備鬥雞玩。
忽然間，寧明看向了遠處的校場。
許多的少年少女盤坐在地上，一個中年修士正在教導他們修行中的種種。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人得一以長生。」
中年修士抑揚頓挫地說道，「道生決，乃是陳院長所創。以人體為鼎爐，精氣神為藥物，淬鍊修士體魄，舒經活絡，百脈暢通。別說下三品的你們，就算是五品境的我，如今也還在時刻修煉道生決...」
很快，一群少年少女就動作了起來，緩慢地抬動起了雙臂，像是在運轉連綿的氣息。
其中有個黑色羅裙的嬌俏女子，正是江小荷。
她蹙著黛眉，似乎很難跟上進度，畢竟才剛進入青龍院。
「老四，你這是看上誰了？」
忽然間，吳明好奇地湊了過來。
寧明額頭一黑，「我看上那個導師了。」
「嘶——」
吳明倒抽一口冷氣，忍不住後退幾步，「我怎麼感覺老四你有些讓我害怕？」
崔錚也打趣道。「你不會是因為妹妹太漂亮了，你喜歡男人了吧？」
「唉。」
寧明嘆了口氣，打定主意，今天和崔錚他們玩玩，打個交道就行了。
明天自己還是得要回歸到正途上。
後面，
寧明又跟著崔錚一行人在青龍院的某個隱蔽庭院裡，鬥了下雞。
除了崔錚以外，青龍院倒也有幾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崔錚很重情義，不像世家門閥的少爺，更像是江湖上的幫派好漢。
有這樣一個「大哥」帶著，寧明倒也沒遇上什麼事，後面又到處玩了一圈。
過的很充實，可寧明卻隱隱感覺到，其實崔錚他們內心也有些空虛。
......
當天晚上。
眾人回到外院，喝了酒，三灘爛泥全都倒在寧明身上。
「老四...你...你不錯...我要賞你！賞你一大筆錢！好多好多的錢！」
老二吳明喝得滿臉通紅，眼神都迷糊了。
他死死抓著寧明的手，要不是這樣，指定得在外面的街上過一宿。
「老四，你是不是沒喝高興？我看那個少女你沒怎麼碰，你要是不滿意就說。咱們下次，換！」
崔錚看上去好一點，可剛說完，就憋不住，吐出酒水。
寧明臉色黑得可怕，被淋了一身，很想罵娘。
「全都給我滾蛋！」
好在，寧明力氣足夠大，拖著這三個紈絝，就將他們丟進了一間空屋子。
嘭！
關上門。
寧明趕緊回到自己住的房間，也沒看寧媱一眼，直接就洗澡去了。
寧媱趴在床上，一邊看書，一邊吃著酸甜的果子，小臉鼓鼓的，像是倉鼠般可愛。
同時，少女兩條白嫩的小腿正晃蕩著，看上去日子過得很快哉。
只是看著自己哥哥這副模樣，
寧媱皺了下瓊鼻，悻悻道，「不和村子裡那群人學了，現在又和這群傢伙混在了一起。」
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一群偽裝成普通農夫的「魔頭」教導著少年，現在又換成了一群二世祖...
可就在沒多久後，
寧明就清洗完身子，走了出來，渾身散發著熱氣。
因為修煉龍象功和【地魁】的緣故，少年的身材越來越健碩，如今已經和成年人沒多大區別了。
那張臉龐的輪廓也逐漸清晰了起來，眉毛筆直而茂密，眸光熠熠生輝，鼻樑高挺，大體稱得上英俊一詞。
「今天過得怎麼樣？」
寧明這才看了眼趴在床上看書的妹妹。
寧媱卻反問道，「你今天過得怎麼樣？好玩吧。」
頓時，寧明努了努嘴。看樣子妹妹還不希望自己太廢柴了，這倒也正常。
外院的日子，沒人管，每天都能這樣快活，可以後呢？
寧明坐在床邊，忽然道，「我今天遇到了一個人。」
「哦，然後呢？」
寧媱放下了書，扮出聆聽狀。
寧明道，「一個負責神都安危的人，據說監控著所有修士的行為，在修士畸變之前，解決掉一切隱患。」
寧媱認真聽著，忽然道，「那你怎麼辦？」
「我？」寧明微愣。
寧媱道，「你和正常人不一樣啊，誰會成天睡在地上？你有大問題。」
「...嗯。」寧明沉吟了片刻，「似乎是的。」
「唉~」
下一刻，寧明嘆了口氣，心情十分悵然。
他看著自己的妹妹，極少見地說出了真心話。「媱媱，我感覺我就像是被命運推到了一個陌生的舞台，表演著一場荒誕的戲劇。」
「那怎麼辦？離開這個舞台？還是...演好這場戲？」寧媱問道。
寧明又笑了起來，正欲開口說話。
嘭！
可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寧明神情微變了一下。
誰這麼晚了還來找自己？崔錚他們都喝醉了...
起身，打開門。
寧明卻看見了外院的負責人，也就是那個名為楊邵東的中年胖子。
可此刻，
對方卻一改之前的模樣，神情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凝肅，像是執行任務的鐵血軍人。
「我曾是夜鶯的一員，跟我來。」
楊胖子只對寧明說了兩句話，然後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