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祖列宗的庇佑?」
寒山老祖眉頭一皺,有點聽不懂這句話。
死去的亡靈,還能重回這世間?
滑天下之大稽!
「咻!」
一股蒼涼的風吹來。
天空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亡魂,當然,一點都不陰森,反而極為浩蕩。
這是黃泉宗的列祖列宗。
他們死後,不入輪迴,依舊在凡塵中,守護著自己的宗門。
列祖歸位,橫陳在段延慶的身後,仿佛為他撐腰。
段延慶微微笑了一下。
必勝的底氣他沒有,但是……讓對方吃點苦頭的底氣,他還是有的。
「天魔烈焰斧,來!」
一把籠罩著黑色烈焰的斧頭轟然破空而出,陣陣烈焰狂風爆發而出,非常之可怖。
「先祖們,我黃泉宗生死存亡的關頭到了。」
「若是熬住,將會有一尊未來帝者的天大人情。」
段延慶心中暗暗說道。
希望列祖列宗不要怪他!
因為他在為宗門謀求一個未來,一個前所未有的,不曾設想過的未來。
一旦成功,他們黃泉宗極有可能興旺。
「列祖列宗,請戰!」
段延慶沙啞著喉嚨說道。
密密麻麻的亡魂,向前衝出,彼此呼應,彼此綻放光芒,形成了一掛浩瀚的星海,向前碾壓。
而他緊隨其後,拎著天魔烈焰斧,向前劈去。
實力懸殊。
差距懸殊。
但他毫不猶豫,斷然向前!
「有點有意思,這都敢出手。」
「只是可惜了,你列祖列宗,都庇護不住你們黃泉宗,你們死定了……」
寒山老祖哈哈一笑。
他腳下瞬間湧現出大量的黑煙,而後遽然間,形成一尊吞天滅地的黑狼。
碧綠色的光芒在狹小的狼眼中射出。
猛然張開血盆大口!
密密麻麻的黃泉宗列祖列宗亡魂被吞了進去,虛幻黑狼面目猙獰,極度張狂,道道狂叫響起,似在叫囂。
這一幕,看著黃泉宗的高層咬牙切齒。
「嘭!」
一聲巨響,黃泉宗的列祖列宗,轟然自爆,沒有一丁點的猶豫。
生前我不入輪迴,死後亦不入輪迴。
這就是他們的使命,為宗門貢獻自己的永生永世!
「咔嚓!」
虛幻的黑狼身影裂開,寸寸破碎。
黃泉宗老祖眼睛微眯,列祖列宗為他開路了,這是絕佳的攻擊機會。
他掄起天魔烈焰斧,肩膀往下沉去,猛的向前一劈。
寒山老祖瞳孔一縮。
這傢伙居然能殺得那麼靠前?只是可惜了,修為終究不夠。
他伸出乾枯的手掌,猛的一抓。
「轟!」
天魔烈焰斧被他死死鉗住,就連上面的烈焰都難以噴薄出來。
「咔嚓!」
片刻,斧體破碎,遍布裂痕。
段延慶手臂生疼,滾滾的力量透過斧頭,湧進他的肉身,不斷摧毀他的生機。
此刻,他正承受著難以忍耐的疼痛。
「嘭!」
段延慶再也扛不住了,哇的一聲,吐出了幾大口的鮮血,身子再度撞向後方。
氣息極度萎靡,失去了一戰之力。
寒山老者陰沉著臉,他看著自己的手掌,虎口裂開,絲絲鮮血滲透而出。
這螻蟻竟讓他流血了。
大膽!
「先送你上路。」
寒山老祖邁步向前殺去,他動怒了。
斬元境三重敢對他出手,這也就算了,還讓他裂開了一絲傷口。
奇恥大辱!
他的速度很快。
瞬間來臨!
手掌成爪,而後合攏一握,掐向段延慶。
要用這種最羞辱的手段,將其擊殺。
就在寒山老祖準備得手的時候,一道光束猛然殺來,浩浩湯湯,金光蕩漾,那是金色劍元!
「這!」
寒山老祖趕緊抽身離開,顧不上擊殺段延慶。
而且一邊抽身,一邊運轉修為,在自己的身前形成了一方護盾。
劍光如潮,他低著頭,躲在護盾中,被寸寸逼退。
最後,劍光終於射完了。
而他凝聚出來的護盾,也布滿了裂痕。
寒山老祖心中一陣震驚。
此護盾,能擋得住煉神境強者的全力一擊,還是破碎了?
來人是何修為?
莫非也是一尊煉神境的高手?
小小黃泉宗,只是青雲仙宗管轄下的一個不起眼的宗門,竟臥虎藏龍,來了那麼多高手。
第一,祖地內的那個負傷的武者,連斬三屍。
第二,眼前出手的人。
「咦?」
突然,寒山老祖詫異了一下。
黃泉宗祖地內負傷的那個傢伙,氣息消失不見了?
現在這裡多出了一尊高手?
不可能巧合,難道兩者是同一個人?
當即,他抬眸望去。
半空中,一道身影踏著黑色劍胚,如同謫仙一樣降臨而來。
「方木上仙!」
「方木上仙!」
已然絕望的黃泉宗眾多高層,熱淚盈眶,終於熬到方木上仙出手了。
要是遲上一步,他們都要死翹翹。
外面圍觀的武者,一個個神色詫異。
此人什麼來頭?
一個少年之身,竟能讓黃泉宗上下頂禮膜拜?
還能擋住寒山老祖的一擊?
江寒降臨而至,他送出了一道力量,暫時護住段延慶的心脈。
眼中藏著感激。
雖知道段延慶如此拼命,是為了博得他的一份好感,博得一份人情。
但這種事,本就是論跡不論心。
論心人無完人。
這份恩情,他收下了,來日必報。
段延慶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勢,正在好轉。
只是一道力量而已,就有如此奇力?
看來方木上仙,實力真的有所提升,他眸中藏著期待,很好奇,方木上仙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能否殺得了眼前的煉神境?
寒山老祖認真看了江寒很久,確定眼前這個傢伙,就是殺了三屍古剎那三兄弟的人。
而且,偽長生蠱一定也在此人的身上。
只是古怪的是,他竟然察覺不出偽長生蠱的位置,仿佛一下子便無影無蹤了。
「你的兩隻眼球,是偽長生蠱嗎?」
江寒冷不丁地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寒山老祖眉頭一皺。
此話什麼意思?
是在挑釁嗎?
「如果是,留下兩顆眼球,然後我把你打死。」
「若不是,你被我打死。」江寒淡淡開口。
聞言,寒山老祖鼻子冒煙,吹鬍子瞪眼:「有區別?」
「你是說第一種死法,還是第二種死法?」
「第一種。」
「沒區別,橫豎都是死。」
「那第二種?」
「同樣沒區別。」
這一刻,寒山老祖忍不住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他就不應該多嘴詢問。
問了,顯得他智商特別低。
這不是純粹消遣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