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祿,你這話倒是說對了。」顏岳說道,「你看我一開始都沒有想到,還真以為那傢伙是為我著想呢!」
「阿岳,你這傢伙就是想得太簡單了。不過我也是十分欣賞你這點了!」郁天祿笑著說道,「先不管這些,我們還是先回馬家客棧吧!」
說完,兩個孩子勾肩搭背朝馬家客棧走去。剛才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只不過後面的路需要二人好好斟酌一下了。
就在兩位少年離開之時,從路邊的草叢裡走出來一個老者。
如果郁天祿在這裡的話,他就會發現此人就是那天放榜時和他們有一面之緣的神秘老者。
老者捋須遙望,臉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看樣子,你們兩個的確與我們『天靈』有緣啊!」老者自言自語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要看看你們究竟有沒有這樣的決心。因為從你們離開那皇家學院開始,你們所選擇的將會是一條最艱難的道路。」
等二人回到了馬家客棧的時候,老闆馮掌柜正好在門口迎來送往。
這馮掌柜之前也聽皇家學院那裡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郁天祿和顏岳都通過了考試。他也是為這兩個孩子高興。
但當馮掌柜看到二人的時候,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怎麼了二位?這麼早回來了?難道皇家學院那裡有什麼變故?」
「唉,馮大叔,別提了!」顏岳哭喪著臉道。
馮掌柜見狀,也立刻將他們二人迎進了客棧。
在聽到郁天祿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後,馮掌柜亦是為兩位少年扼腕嘆息。
「唉!普通人要成為象化師還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呢!真是沒有想到,這皇家學院名聲在外,竟然是這樣出爾反爾之徒啊!」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我心裡很明白!」郁天祿很清楚,要跨越階級的壁壘本來就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是準備會暮陽鎮嗎?」馮掌柜問道。
「不,我們想先在省城安頓下來,看一看還有其他機會嗎?」郁天祿回答,「不過我們人生地不熟,這些日子光知道複習迎考了,對於皇家學院以外的學校都不了解。」
「這個不急,我也覺得你們留在這裡比較好!」馮掌柜道,「那暮陽鎮雖然山明水秀,但總比不得這省城能夠見世面啊!」
「不過馮掌柜,有件事情我們想和你商量下!」郁天祿此刻面露難色。
「怎麼了郁少爺,有什麼事情請講當面!」馮掌柜連忙道,「你現在這樣子,反而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了!」
「馮掌柜,實際上我們的盤纏都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接下來......」郁天祿試探性地問道,「在我們找到新的學校之前,能不能讓我們在這裡打工啊!」
「郁少爺,你這是說得什麼話啊!」馮掌柜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你們兩位把我馮燕當成什麼人了?」
「馮掌柜......」
「在找到學校之前,你們兩位想在我這裡住多久,就住多久。千萬不要跟我提錢的事情。」馮掌柜一本正經地說道。
「馮掌柜,這話說的,這不是讓你做虧本生意嗎?」
郁天祿和顏岳也是有些過意不去。他們倒是沒有想到暮陽鎮的馬管家如此一毛不拔,這省城的馮掌柜卻那麼仗義疏財。
「果然一個公司里的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郁天祿心中暗自吐槽。
其實兩個小鬼不知道的是,在二人回來之前,已經有人先到馬家客棧一步了。
沒有辦法將郁天祿和顏岳留在皇家學院,向曉媛也不想讓二人就此離開省城。
於是在其回向家之前,她讓管家宇叔提前來到馬家客棧,替郁天祿他們交了一筆費用。
「馮掌柜,這些錢應該夠兩個孩子一年的花銷了。你可一定要照顧好他們啊!」臨走時宇叔也是千叮嚀萬囑咐。
「放心吧!我也不光是為了這筆錢,這兩個小傢伙我接觸下來的確是人中龍鳳。他日他們飛黃騰達了,也是我們馬家客棧的福氣啊!」馮掌柜連忙說道。
「不過有件事情我需要囑咐你。」
「宇管家請講!」
「就是你絕不能透露我來找你的事情。」
「這是為何?」
「我們大小姐不希望他們知道是受了向家的恩惠。」
「原來如此!宇管家放心,我會守口如瓶的!」馮掌柜認真地說道。
此刻馮掌柜看著兩個孩子,心中也是不禁感嘆:「也不知道你們兩個小鬼,是怎麼攀上向家這高枝的。」
「掌柜的!」此時一個夥計從外面跑了進來,著急地說道,「掌柜的,您訂的貨到了,需要您快點過去驗收一下。」
「那我這就去!」回過頭,馮掌柜連忙向郁天祿打招呼,「好了,兩位,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慢慢吃吧!」
「您忙,您忙!」兩個孩子禮貌地回禮道。
馮掌柜迅速跟著夥計走出了大門,郁天祿則是和顏岳繼續吃了起來。
用顏岳的話來說,要化悲痛為食慾,於是他一口氣吃了好幾盤牛肉。看得一旁的郁天祿直翻白眼。
「我說阿岳,就算馮掌柜說不要我們錢,我們也不能如此得寸進尺吧!」郁天祿連忙道。
「知道啦,知道啦!我今天先擺會兒爛,明天開始我就去找兼職做做!」顏岳拍著胸脯道。
「沒想到大胃王居然知道去打零工啊!」
「這不是你說的嗎?那個...那個...君不吃那個什麼...」
「是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對對對!就是這句!我可不願意做混吃混喝的寄生蟲!」顏岳認真地說道。
「好一句君子不食嗟來之食啊!真沒有想到這樣的豪言壯語竟然出自一個娃娃之口啊!」突然客棧大廳的角落裡幽幽飄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此刻並不是飯店,偌大個飯廳裡面並沒有太多的客人。
「是誰啊!」顏岳好奇地尋聲望去。
「奇怪,這個聲音怎麼好像以前聽到過啊!」郁天祿有些詫異,「難道是......」
顏岳定睛一看,發現大廳的東南角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他手中拿著個酒壺,面前擺著一盤小菜。
「這老爺爺看來日子過得不如意啊!」顏岳回頭看了看自家桌子上的飯菜,頓生憐憫之心,「小祿,我們能不能讓老爺爺過來和我們一起用餐啊!」
「沒問題,看這老人家瘦得......」郁天祿也升起了同情之心。
「老人家,您要不要過來啊?」顏岳大聲說道。
「那敢情好!」這老頭倒也不客氣,說話間就已經坐到了郁天祿他們的桌子旁。
「這老大爺好厲害啊!」郁天祿亦是一驚。因為剛才他甚至都沒有看到這老者做什麼動作,仿佛他原來就坐在那裡一樣。
「你們這兩個孩子倒是不錯,只不過剛才你們那句不吃嗟來之食,讓我有些騎虎難下啊!」老頭尷尬一笑。
「不妨!我們請您可不是施捨,算是朋友間的禮尚往來!」郁天祿連忙道。
「朋友?沒想到你們這兩個孩子願意和我一個糟老頭子做朋友啊!」老者哈哈大笑,「不像那皇家學院,竟然把我拒之門外。」
「怎麼老大爺,你也被皇家學院迫害了?」顏岳連忙問道。
「也不算迫害,就是單純地看不起!」老者嘆了口氣,「我去那裡應聘當個保潔,他們竟然以我形象不佳為理由不肯錄用我。真是哪去說理啊!」
「這個......」看著老者蓬頭垢面的樣子,郁天祿心道,「說實話,這倒也怨不得皇家學院。」
此時那顏岳聽了,頓時義憤填膺。
「這個皇家學院實在是太可惡了。人家老爺子只是想靠本事賺點辛苦錢,他們竟然也不讓真是冷血!」顏岳大聲說道。
「孩子,看來你也和皇家學院有過節?」老者似乎看出了顏岳的心思。
「那是當然,老大爺,你有所不知。實際上我們和你的遭遇是一樣。小祿,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什麼涯...什麼人...」
「那叫『同是天涯淪落人』!」郁天祿補充道。
「對對對,就是這句!老大爺我們算是和你同病相憐!」
「原來兩位小友也是和皇家學院有過節啊!」老者作出納悶的表情。
「沒錯,沒錯,我們其實啊......」
緊接著顏岳就將自己和郁天祿明明通過入學考試,卻被皇家學院的副校長魏進磨使手段給逼離學校的事情和盤托出。
一旁的郁天祿倒是一直給顏岳使眼色。
不過這個神經大條的大塊頭倒是一點戒心都沒有,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的經過全數告知。
聽了二人的遭遇,老者的臉上滿是同情之色。
「一個活了半輩子的傢伙,竟然把手段用到兩個未成年的孩子身上去了。這『藏刀笑笑生』還真是出息了!」老者冷笑道。
「什麼『藏刀笑笑生』?」顏岳好奇地問道。
「『藏刀笑笑生』是那魏進磨的外號!」老者解釋道。
「還真是人如其名啊!」郁天祿也忍不住笑道,「今個我們要算是領教了他笑裡藏刀的本事了。」
「那麼兩位小哥,這次不入皇家學院,你們打算怎麼辦呢?」老者咽下一塊牛肉之後,笑眯眯地問道。
「小祿的意思是先在省城安頓下來,看看有沒有其他機會呢!」顏岳說道,「這省城裡應該還有其他的學院吧!」
「學院自然是有的,不過有個問題!」老者為難地說道,「據我所知,省城大多數的高級學府和皇家學院的招生時間段是重合的。」
「這是什麼意思啊?」顏岳聽了有些迷茫。
郁天祿則是臉色大變。
「這下麻煩了!是我疏忽了!」
「怎麼了小祿,老大爺說得是什麼意思啊!」顏岳連忙問道。
「阿岳,老大爺的意思是其他學院和皇家學院是同時招生的。而且他們的考試沒有皇家學院那麼複雜,所以現在很大可能已經全部招生截止了!」郁天祿回答。
「啊!怎麼會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