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郁天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的中午了。
一天之內兩次使用「象化之力」,對於一個七歲孩子來說,消耗著實太大了。
臥室裡面的郁天祿也是被房間外的吵鬧聲給驚醒了,他睜開眼睛,也是仔細聽了聽。
「我說顏太太,你怎麼能都給我呢!這麼多錢,快拿回去!」說話的聲音,似乎是郁洪澤。
「郁大爺,這怎麼可以呢?都是我家阿岳這混小子不像話,要不是我逼著他說,我還被蒙在鼓裡呢!小祿這孩子到現在還沒有醒,這錢我拿著不舒坦。」
郁天祿透過窗戶向外張望,只見顏岳的母親顏太太,拉著比自己還高些的顏岳,正在院子裡和自己的爺爺交談。
「顏姨!這事情不怪阿岳,錢是我讓阿岳拿回去的。」郁天祿也是連忙步出房間,走到了院子裡。
「小祿,你終於醒了啊!」顏岳見狀,也是連忙跑過去,立馬給了郁天祿一個熊抱。
「我說阿岳,你不知道自己的力氣嗎?我剛恢復,又要被你勒傷了!」郁天祿拍拍顏岳的肩膀道。
「你瞧我這個傢伙!」顏岳也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看著這哥倆,郁洪澤和顏太太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小祿,事情的經過,阿岳已經和我說明白了。這二十枚金幣是你的辛苦錢,你怎麼能全部給我們呢?」顏太太也是正色道。
「顏姨,這活兒是阿岳接的,錢自然是交給阿岳的。這段時間,阿岳也替我們幹了不少活兒,這錢他拿著合情合理。」郁天祿也是客氣道。
郁家爺孫兩個,郁洪澤上了歲數,重體力活兒自然是干不動了。郁天祿還是這個孩子,也是力有不逮。
所以顏岳這個小大力士,倒是替他們扛下了不少髒活累活。
像什麼打柴、搬貨,這個顏岳一個可是頂幾個成年人。
「那點小活兒算得了什麼啊!都是舉手之勞而已。而且平常郁大爺幫襯我們還少嗎?」顏太太也是連忙說道。
郁天祿和顏太太互相推辭,一時間也是僵持不下。
「我看這樣吧!」此時一旁的郁洪澤開口了,「小祿,顏太太,你們兩個也別爭了。我看這二十枚金幣這樣處理好了。」
「爺爺,你有什麼主意?」郁天祿也是好奇地問道。
「我看這二十枚金幣,大家都不要動,作為小祿和阿岳上學的學費好了。」郁洪澤笑著說道。
此言一出,顏太太也是不住的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啊!」
「作為學費?這學費也用不了這麼多吧?」郁天祿說道,「我記得鎮上的學校學費應該也不貴吧!兩三個金幣一年也夠了啊!」
「呵呵,小祿,如果是鎮上的學校確實用不了這麼多,但是我可是希望把你們兩個送到省城的好學校啊!」郁洪澤認真地說道。
「郁大爺說得沒錯。我可是聽說這省城的學校,教學水平那叫一個高。而且有的好學校,裡面還有專門的象化師擔任老師,還有專門的『象化課』呢!」顏太太說得也是眉飛色舞,「我看小祿這麼有天賦,那一定要去那裡深造才可以啊!」
「阿岳這孩子我看也是十分刻苦,最好兩個孩子一塊兒去,也好有個伴兒啊!」
「就是不知道好學校的學費是多少,不過肯定會比鎮上的學校學費貴。估計兩個孩子一年二十枚金幣肯定是要的。」
兩個家長你一言、我一語,絲毫不給郁天祿插話的機會。
而一旁的顏岳看著,也只是憨憨一笑。
「去省城的學校念書啊!」郁天祿尋思道,「我一個堂堂大學生,那些文化課對我來說易如反掌。不過如果有真正的象化師能夠教導我『象化之力』的話,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實際上剛剛郁天祿醒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體內的「象化之力」隱隱有了些許變化。似乎耗盡「象化之力」後,會有新的更為精純的力量填補進來。
對於這個現象,郁天祿自己也弄不明白。而且他知道,就算問郁洪澤,他估計也難以作答。
不過真要拋下郁洪澤去省城的話,郁天祿還是有些顧慮。
他轉過頭問一旁的顏岳道:「阿岳,你想要去省城念書嗎?」
「我嗎?」顏岳笑道,「我隨便啊!反正我只要跟著你就行了。小祿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們是屬於那個,那個『秤桿離不開秤砣』。」
這句話,可是顏岳從郁天祿那裡販來的,說是那個世界的俗語。
「請問有人在家嗎?」此時門外忽然有人叫門。
「奇怪這個聲音怎麼聽得這麼耳熟呢?」顏岳也是皺了皺眉頭。
「才兩天你就把人家忘了啊!」郁天祿笑道。
「他是誰啊?」兩個長輩也是一頭霧水。
「是馬府的管家啦!」
「馬鎮北的管家了?」
「什麼?」郁洪澤和顏太太聽了也是大吃一驚。
「小祿,你怎麼不早點說啊!」郁洪澤也是急急忙忙朝大門口跑,就差倒履相迎了。
郁洪澤打開大門,只見馬管家笑吟吟地站在門口。
「請問是郁老闆嗎?」馬管家很有禮貌地打招呼道。
「什麼郁老闆啊!叫我老郁頭就行了。」郁洪澤連忙將馬管家讓進了屋子。
雖然馬管家和郁洪澤客氣,但是郁洪澤心知肚明。自己的瓷器店和馬鎮北的產業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的。
「郁老闆還真是客氣啊!」馬管家一進門也是看到了郁天祿和顏岳,「果然這兩個小傢伙真的是在這裡啊!」
「馬管家,什麼風把您給吹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了?」郁天祿倒是顯得很平靜。
「小祿,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呢!」郁洪澤也是嚇了一跳,也是連忙道,「馬管家,我這孫子沒大沒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郁老闆,瞧您說的。未來的象化師站在我面前,不敢造次的是我才對啊!」馬管家也是連忙道。
「未來的...象化師?」
郁洪澤自然聽過顏岳講述他們在馬府工作的過程。只是顏岳的表述能力,實在不敢恭維。
郁天祿神乎其技的象化實力,在他口中顯得蒼白無力。所以郁洪澤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而馬管家這樣一提點,他也是靈光一閃。
「許是小祿在人家面前長臉了,被那個馬鎮北看重了。」
郁洪澤正這麼琢磨著,郁天祿反而先一步走上前。
「無事不登三寶殿,馬管家我猜您是特意來找我的吧!」
「小兄弟,你話說對了一半。應該說是也不是。」馬管家笑著說道。
「此話何解啊?」
「實際上我是來送請帖的。」馬管家說著也是從懷裡拿出一個紅色的信封,「怎麼樣,幾位誰來接一下吧?」
「小祿,要不你來接吧!」郁洪澤連忙道。
郁天祿也不推辭,接過請帖打開一看,臉色也是一變:「『藝術品大賽』?」
「這是我們馬府特別贊助並冠名的大賽,想邀請各個領域的藝術家一起來參加。」馬管家也是解釋道。
「這『藝術品大賽』是怎麼回事?小祿,我們這瓷器店似乎不怎麼沾邊啊!」郁洪澤也是皺了皺眉頭。
「爺爺,不要妄自菲薄嘛!實際上我們的瓷器也算是一種藝術形式啦!」
「我們那些鍋碗瓢盆也算是一種藝術嗎?」
在郁洪澤的認知里,他所作的瓷器只不過是尋常百姓家的日常用品。殊不知,在郁天祿所在的那個世界,瓷器的巔峰時期可是舉世矚目的成就。
「我說郁大爺,會不會你上次接的那個單子,引起他們的注意了?」此時顏太太忽然插來了一句。
「對對對,還好顏太太提醒。莫不是上次小祿幫忙做的那隻...那隻什麼大鳥來著?」
「是青鸞神鳥啦!」郁天祿也是一陣無語。
「果然老爺猜得沒錯,這神鳥果然是小兄弟所作。」馬管家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原來在幾天前,鎮上的一個有名的富商羅東旭來到郁家瓷器店,想定做瓷器工藝品,說是要拿來作為參加婚禮的禮品。
這個羅東旭也是個吝嗇的傢伙。他既不想多花錢,又不想駁了自己的面子,所以找上郁洪澤幫忙製作禮物。
「郁老闆,錢不是問題,但是賀禮一定要好。你材料直接找貴的選好了!」羅東旭也是一臉認真地說道。
「這個嘛!」郁洪澤也是有些為難了,「羅老闆,不瞞您說,我這瓷器店是小本生意,這材料都是些最為普通的息土而已,變不出什麼花頭來的。你讓我做什麼工藝品,我是沒這個本事。我看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郁老闆,您就不用推辭了。我可是聽說這方圓十里之內,您家的瓷器店是最為有名的。」羅東旭道,「而且我又不是讓你憑空想像咯,我這裡有設計圖,你按照設計圖製作就行了。」
「原來還有圖紙啊!」郁洪澤也是鬆了一口氣。
「這裡是訂金兩個金幣,事成之後,我再給三枚金幣怎麼樣?」羅東旭開出的價碼也是極具誘惑力的。
郁洪澤那個時候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只是回到家卻發現被羅東旭坑裡一把。
這種技術活兒,郁洪澤自然交給青出於藍的孫子郁天祿。但是等郁天祿打開圖紙一看,也是愁眉不展。
只見這白紙上除了一隻吃米的小雞而已,而且這小雞在郁天祿看來連幼兒園水平都及不上。
「爺爺,你真要按照這張設計圖製作工藝品?這小雞的工藝品,能作為結婚賀禮?」郁天祿都無力吐槽了。
「這我也不知道啊!」郁洪澤也是傻眼了,「那個時候我就心想反正有圖紙應該沒有問題,我倒是沒想到這羅老闆的繪畫水平這麼差勁啊!」
看著那張「小雞吃米圖」,郁天祿心想:自己如果真的做出一隻瓷器小雞,不說羅東旭丟面子吧!這作為一對新人的禮物,看起來也十分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