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不速之客

  「這『伍連幫』看上去不像是什麼不良幫派啊!」郁天祿尋思著。

  伍連志似乎看出了郁天祿的心思,於是解釋道:「剛才的這些人都是我的街坊鄰居,都是看著我長大的。在我看來都是我的家人!」

  「家人?」顏岳用異樣打量了一下伍連志。

  「怎麼了,有什麼奇怪嗎?」伍連志問道。

  「我只是想,這幫派的少幫主還會有家人,而且他們似乎很喜歡你的樣子,這看上去不奇怪嗎?」顏岳幽幽道。

  「幫派是幫派,但我們『伍連幫』可不是什麼不良幫派。」伍連志指著遠處的那座「伍連幫」旗下的運輸公司道,「那運輸公司是我們幫派的立足之本,從我爺爺那輩兒開始奮鬥至今的。」

  「你爺爺那輩兒?」

  「我爺爺那個時候從外地來到省城的,一開始就是過來賣苦力的。之後白手起家,再加上我老爸數十年的打拼,這才有了『伍連幫』的今天。」伍連志解釋道,「不要看伍總管今天很霸道的樣子,實際上那也是為了能夠在省城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生存下去。實際上他們也還算是不錯的人。」

  「那的確是不容易啊!」郁天祿會心地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我讓你們來這裡是來吃飯的,還想要知道我們『伍連幫』的過去,快點跟我進來吧!」

  伍連志一邊說著也是連忙推開「伍連飯堂」的大門。

  這門一打開,一陣煙火氣撲面而來,那醇厚的飯香也是令人頓時心曠神怡。

  「我說,這不多干它幾碗,還真對不起這些香氣。」顏岳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直叫,此刻他就等著飽餐一頓了。

  「你們是小志的朋友吧!」此時大媽於小雅笑盈盈地走了過來,「小志,老位置已經幫你們收拾好了,飯菜馬上就來,你們先去吃一點餐前點心吧!」

  「於大媽有勞了!」郁天祿和顏岳連忙道。

  「客氣啥,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就行了!」於大媽說著也是端來一個大盆子。

  只見裡面麵包、饅頭、蛋糕各種點心那是應有盡有。

  那顏岳也不客氣,隨便拿起兩個就往自己的嘴巴裡面塞,嘴裡還一個勁兒說:「好吃,好吃!」

  「我說大塊頭,你現在吃這麼多等正餐上來了,小心吃不下啊!」看著顏岳狼吞虎咽的樣子,伍連志忍不住笑道。

  「這你放心,你來再多的東西我都吃得掉!」顏岳十分不屑地說道。

  郁天祿隨手拿起一塊蛋糕放在嘴裡,細細咀嚼了一下。

  雖然這蛋糕的味道可能比不上那些店裡面的精工細作,不過麵粉和奶油嘗得出來絕對是純天然製成的。

  看著這些真材實料的點心,郁天祿也是由衷感嘆這家店的良心。前世他在大學周圍可是見過不少黑心店家了。

  「好了,好了,正餐馬上到。」就在此時,只見於大媽和好幾個夥計端來好些個盤子過來,一會兒就擺滿了一桌。

  顏岳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

  只見桌子上雞鴨魚肉那些硬菜是應有盡有,熱氣騰騰的樣子,視覺衝擊力就很大。

  那大胃王也沒有拿自己當外人,打了聲招呼就立刻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

  顏岳一手揣著大炸雞腿,一手拿著一個蹄膀一個接一個地啃了起來。

  看到如此場面那些夥計都瞪得目瞪口呆。

  一旁的於大媽見狀,也是連忙道:「小伙子,慢點吃,慢點吃。這裡管夠,管夠!」

  說完於大媽回過頭,看了看伍連志道:「小志,你這位朋友之前一定是受苦了,估計餓了好幾天了。真是作孽啊!小小年紀餓成這副樣子。」

  郁天祿臉上有些發燙。

  這幾天為了壓縮成本光給顏岳吃黑麵包了,已經好多天沒有開葷了。這次要不是伍連志請客,估計顏岳又要吃好幾天的素。

  不一會兒功夫,顏岳一個人風捲殘雲般地將於大媽端上來的菜餚給一掃而空。臨了顏岳還問道:「還有沒有了?」

  「啊!你還沒有飽啊!」旁邊的夥計也是嚇了一跳。

  「阿岳!」郁天祿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誰知旁邊的於大媽倒是豪爽,一揮手道:「有,我們這裡管夠。去把烤羊排、烤鴨都拿出來吧!」

  於大媽一聲令下,從後廚就有一群夥計又端上來不少佳肴,再次鋪滿了整個餐桌。

  看到如此場面,顏岳頓時樂開了花。

  不過他剛想下嘴之時,回頭瞥見了一旁郁天祿殺人的眼神,頓時收斂了許多。

  很快顏岳的進食速度也慢了下來,郁天祿這才和伍連志開始用餐。

  席間伍連志還頻頻催促二人抓緊吃不用客氣,也令郁天祿和顏岳頻頻點頭。

  「看來之前的確有些誤解這個實誠的傢伙了。」郁天祿心中總算對伍連志放下了戒心。

  酒足飯飽之後,三個小夥伴躺在椅子上半晌沒了動靜。

  一旁的夥計還忍不住對於大媽嘀咕道:「這伍少爺哪裡交來的朋友,這胃口竟然比他還要厲害。」

  「胃口大點有什麼?我看那小胖子慈眉善目的,福相得很。」於大媽絲毫沒有介意,「只要他們願意吃,多少我們都供得起。」

  此時伍連志用手指著顏岳道:「我本以為在整個省城我的胃口是最大的,一頓解決一隻烤全羊就已經好厲害了。沒想到竟然碰到你這樣的大胃王,剛才的量估計抵得上三隻烤全羊了。」

  「怎麼樣,厲害吧!告訴你一個秘密。」顏岳神秘兮兮地說道。

  「什麼秘密?」

  「我剛才只吃了八分飽。」

  「啊!」在場的人除了郁天祿,聽到顏岳的話,差點沒有驚掉下巴。

  「乖乖!兄弟你還真是個怪才啊!我伍連志甘拜下風了!」伍連志拱手道。

  「能夠跟上我的食量,也是難得。」顏岳也是笑著說道,「平常小祿和我出去吃飯,才吃幾口就飽了,好沒意思啊!」

  郁天祿心說:「你這話虧心不虧心?我那是幾口嗎?你眼中的一口差不多是常人的半碗飯呢!」

  可就在三人在「伍連飯堂」的角落裡交談甚歡之時,突然大堂裡面響起了不和諧的聲音。

  只聽得盤子打碎的聲音此起彼伏,緊接著就是一聲叫罵:「這就是『伍連飯堂』的作派嗎?燒的這是什麼玩意兒,竟然還敢拿出來賣,簡直是店大欺客。今天如果不給我們一個說法,小心我砸了你們的招牌。」

  「怎麼回事?」顏岳也是連忙起身。

  伍連志舉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兩位朋友,你們先在這裡坐一坐,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伍連志說著,也是連忙朝大堂中心區域走去。

  顏岳也想跟著一起去看個究竟,卻被郁天祿一把拉住。

  「阿岳,你去做什麼?」

  「做什麼?明擺著有人來找碴兒啊!」顏岳著急地說道,「這『伍連飯堂』如此款待我們,現在他們出了事,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過去幫忙不是?」

  「忙肯定要幫,不過這裡可是『伍連幫』的地盤。對方敢於在這裡鬧事,估計也不是善茬。所以我們應該先靜觀其變,否則亂幫忙的話,也是越幫越忙。」顏岳點點頭,他也覺得郁天祿說得有道理。

  於是兩個小夥伴也起身走到正對中心區域的角落裡,看看到底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過來砸場子。

  郁天祿定睛一看,只見伍連志帶著於大媽等一眾夥計,竟然和一個態度傲慢的少年對峙著。

  那少年身著華貴的衣服,身後跟著一大群家丁模樣的人,看來是有備而來。

  「鄭潤澤,你這傢伙來這裡做什麼?」伍連志指著那個少年說道。

  「來這裡幹什麼?還不是來照顧你這個鄉巴佬生意嗎?」那個叫鄭潤澤的人冷笑道,「你們『伍連飯堂』開門不就是做生意的嗎?怎麼著還把客人往外面趕?」

  「來者是客,我們自然熱忱歡迎。但來的是狗的話麼......」伍連志話鋒一轉,用譏諷的眼神看著鄭潤澤。

  「伍連志,你說誰是狗!」鄭潤澤當即就炸了。

  「誰朝我狂吠,誰就是狗!」伍連志隨口道。

  鄭潤澤剛想發作,卻突然停了下來。這個少年似乎也發覺伍連志正用話術套他,決計不再上當。

  「伍連志,我可不和你逞口舌之爭。你讓在座的賓客評評理好了!」鄭潤澤道,「我們聽說這『伍連飯堂』口碑不錯,天天爆滿。這才從市中心到這個城鄉結合部過來嘗鮮的。誰知道這裡和坊間傳聞大相逕庭不說,竟然還有宰客的行為。」

  「天地良心!」於大媽氣呼呼地說道,「我們哪裡有宰客的行為了?不要因為你們是鄭家的人,就能夠血口噴人,顛倒是非黑白了!」

  「啊!他們是鄭家的人!」

  「我想起來了,鄭潤澤,好像鄭家的二公子的確就叫這個名字啊!」

  旁邊的賓客頓時議論紛紛。

  「鄭家?難道很厲害嗎?」郁天祿拉過旁邊一個夥計問道。

  「這位小哥,你是外鄉來的吧?竟然不知道省城赫赫有名的鄭家!」那夥計有些意外。

  「沒錯,我們也是從外地來剛剛和你們家少爺一起參加完考試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呢!」夥計說道,「這鄭家也算是在省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們省城有關叫曲沃的地方,那鄭家占了曲沃大片產業,算是雄霸一方的存在。」

  「那這個鄭潤澤是?」

  「他是鄭家的二公子,以前還和伍少爺是同學呢!」

  「還是同學?」

  「對呀!之前他們在市中心的貴族小學呆過一年,不過很快少爺就氣呼呼地回來了。之後參加皇家學院的考試,少爺都是請的家教和自己複習。據說就是和這個鄭家二公子不對付。」夥計介紹道。

  「原來還有這樣一段隱情啊!」郁天祿點點頭。

  「這個鄭家二公子今天好像也參加完考試,估計是過來找碴兒的吧!」夥計分析道。

  「那個鄭潤澤也參加了皇家入學考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