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回來的兩人自是各懷心事。
「對於鬼鮫族人你怎麼看?他們的實力各個難以捉摸,每個人都有著如此多的稀罕之物,這不奇怪嗎?」展悅疑惑問道。
白芷卻沒想那麼多,「你問我?我怎麼知道,鬼鮫族人根本不在外界走動。這裡那些靈神境的高手也進不來,外面對他們也是一無所知。」
「秘境之內到底有什麼?他們寧願用這些寶物來交換,又絕不允許我們將秘境之中的任何東西帶走。」展悅越發覺得這個地方到處都充滿了怪異。
「那也得等我們去過秘境之內才知道,我們先回去吧。」天色漸暗,此地卻沒有夜魘之憂,乃是個福地。
明明是自己的房子,此刻展悅卻被關在了門外,他一臉苦笑地默默等待。不久之後,房門終於打開。
不再一身黑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青色衣裙。那人盤起秀髮,扎這個蝴蝶髻,秀髮披肩。一張俏臉抹上幾縷紅暈,如同晚霞照玉。小臉不大,卻是鑲上了精緻的五官,一雙明眸有些躲閃。若說通明神女氣質清冷高潔如月宮的嫦娥,那眼前的白芷更像是人畜無害可可愛愛的玉兔,饒是見過人間絕色的展悅一時也看得呆了,此刻他才知道什麼是『我見猶憐』,這幅模樣讓展悅自然生出一股保護欲來,相比那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容貌,白芷更多了幾分楚楚動人,更像是柔弱無骨的禍國妖孽。
展悅咽了口口水,「你那什麼毒丹還有嗎?你還是再吃一顆吧。」展悅打趣道。
白芷沒好氣地說道:「你先進來再說。」
關上房門,展悅頗有一種金屋藏嬌的錯覺,這丫頭生得這麼漂亮,一個人在外的確很危險怪不得一路偽裝。
「這算是答應你的要求,我長什麼樣你也見過了。我也不過是無可奈何才與你同居一室,在外面怕是更麻煩。但我的保命手段不少,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否者...」白芷惡狠狠地瞪著展悅,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剪刀,其隱喻不言自明。
展悅只是微笑,也不說話,白芷乃是御靈九階,身上秘密更是不知多少,真要打起來自己未必能勝她,只是這丫頭明顯過於單純,能在別人房間躲在被窩裡哭鼻子的人能有多少心機。
「嗯嗯,現在我更好奇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又為什麼要來此尋求的八品丹方?」展悅好奇道。
白芷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展悅。
「怎麼?你都願意與我同居一室之內了竟然還不信任我嗎?那八品丹方你準備怎麼買下來?告訴我來龍去脈,或許我能幫到你也不一定。」展悅說道。
白芷雖然不相信展悅能幫到她什麼忙,但有些苦悶她也早就想要抒發。
「你已經知道了,我是千嬌女國白家的人,我爺爺是前任家主。他和我父親一起探尋一處秘境後便杳無音訊。而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已經離世,我奶奶身患重疾,一直閉門不見外人,手中無權。白家如今的家主便是我二爺爺,也就是爺爺的親弟弟。他是一名七階煉丹師,而且還是一位靈神強者。」白芷述說道。
展悅點了點頭,心中猜到了後續發展,這個二爺爺怕是不簡單啊。
「本來,二爺爺對我也是極好,相比爺爺要顧及家族其他人的想法,二爺爺為了補償我喪親之痛,門內資源翻倍地贈與我,無論什麼要求都願意滿足我。直到有一天,那個人上門了。」白芷的眼神黯淡下去。
「他是一名沒有勢力的七階煉丹師,一個老怪物。也不知道怎的就看上了我,竟然上門提親來,而且聘禮竟然是一種八品丹藥的丹方。要知道藍白黃朱四大世家沒有一家有八階煉丹師,並非天賦不夠,而是沒有八品丹藥的丹方連嘗試著衝擊八階的機會都沒有。二爺爺煉丹天賦也是極佳,他自然想要向著八階煉丹師衝刺,若他能進階八階煉丹師,那我白家就穩坐第一世家的寶座,而代價僅僅只是一個我。」白芷朱唇緊咬,眼眸黯淡。
「那老怪物號稱金丹上人,好色成性,人盡皆知,已經娶了九十八房妻妾,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八品丹方,也不知道何時惦記上了我,知道我白家不好得罪,不能用強,竟拿單方換我。」
「二爺爺一開始並沒有答應,他怕,怕我爺爺突然回來他沒辦法交代。直到某天,他似乎知道了什麼訊息一般竟有了答應金丹上人的想法。我自是不願意淪為那金丹上人的九十九房小妾,於是向我奶奶哭訴,奶奶身患重疾早已不管事,自然幫不了我太多,卻也是想辦法讓我逃離了白家,只是沒想到二爺爺早就留了後手,在我靈脈種下印記,任我如何逃跑也總有人能追上。」白芷將一切告知。
展悅盯著白芷的臉仔細看了看,直看的白芷滿臉通紅。
「那金丹上人別的不說,至少是個懂得欣賞的。竟願意拿八品丹方去換你。」展悅嘆息道,而後又說道:「你知道了鬼島的事,又得到血玉令牌的小道消息,於是拼命拍下來令牌。你想自己找到八品丹方,然後交給你二爺爺,讓他拒絕那金丹上人的要求,是也不是?」展悅終於明白當時白芷為何那般緊張,生害怕沒有拍下血玉令牌。
「對,二爺爺只是想突破八階煉丹師,若我能給他一張八品丹方,我自然也就自由了。」白芷點了點頭。
「那個,我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展悅黑著臉說道,「你就算拿到了八品丹藥的丹方,他還是執意要把你嫁給那老怪去換取第二本八品丹方?那可是八品丹方,誰會嫌多?」
聞言,白芷臉色煞白,竟無一絲血色,「不..不會吧,二爺爺只是要突破八階煉丹師,我都已經給他八品丹方了,他...他還要...」白芷越說越心虛,她真的不敢保證。
「所以一開始你就錯判了問題,如果你二爺爺真的在乎你,就算你不給他八品丹方他也絕對不會讓你嫁給金丹上人,畢竟你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天才。說到底,你並不是他的親孫女,而且以你的資質未來或許會重新成為白家家主。以白家利益為重的理由把你嫁出去也沒人敢反對,此乃一箭雙鵰之計,又哪裡會因為你帶回八品丹方而改變,只會讓他一箭三雕罷了。」展悅說道,世家利益錯綜複雜,哪裡是白芷這張白紙能想清楚的。
聽到展悅的話,心思單純的白芷如同丟了魂一般,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只要自己帶回八品丹方,那麼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然而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就算拿了八品丹方回去,她依舊能被拿去換另一種八品丹方,問題根本沒有解決。
一行清淚從明亮的雙眼流出,白芷又一次哭了,一時竟讓展悅手足無措。
「我說,你也是堂堂丹道天才,御靈九階的人了,怎麼是個愛哭鬼,別哭了好不好。」展悅急忙說道,然而白芷的哭聲卻是越來越大,一張俏臉被淚水打濕,如梨花帶雨,動人心脾。展悅只覺心疼,暗自嘆息,說到底還是自己給弄哭的。
「別哭了,哭又不給你加積分。我們一起想辦法。」展悅安慰道。
白芷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看著展悅,「你有什麼辦法?」
「說到底,還是你實力太過弱小的緣故,再有天賦也只是天賦。當然,你這個年齡也本就不可能太強,如今要解決你的問題只有一個辦法,找一個靠山,一個能幫你做主的靠山。而且這個靠山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這個靠山要比白家強大,第二這個靠山不會對你不利。」展悅分析道。
白芷睜大眼睛,隨後又暗了下去,「你說的這個靠山能是誰?我跟萬駒商會又不熟,他們也未必會為我得罪兩位七階煉丹師。」
「誰說一定得是萬駒商會,天大地大,還能是你白家最大嗎?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靠山在哪裡,但以你的天賦未必不能尋得庇護,你不要小看了自己啊。先別想那麼多了,還是多想著怎麼拿些積分吧,用那些積分提升自己,亦或者真有機會換到一本八品丹方,那你找靠山也就更容易些了。」展悅回答道。
白芷的眼裡重新燃起希望來,擦乾淚水,卻是躲到內屋去了,她躺在床上,仔細分析著展悅的話,思索著如何為自己找個靠山。沒過多久,一股香氣就傳到了裡屋,餓了一天的白芷也終究是受不了走了出來。
雖然展悅曾看不慣山魈一族拿地母金鼎做飯的行為,然而此刻他卻幹了同樣的事情,沒辦法,地母金鼎做的東西是真TMD好吃。
「這鼎?這是丹鼎吧,而且似乎不是凡物,你竟然拿它煮湯?你...你你...」白芷氣得不行,她這樣的丹道天才看見這種行為哪裡看得慣。
展悅卻是置若罔聞,而是取了一個竹碗用木勺添了一碗湯遞到白芷手上。
白芷接過熱湯,雖然還是有些生氣,卻還是受不了腹中饑渴,喝了下去。
「怎麼樣?」展悅問道。
「不...不怎麼樣。」白芷紅著臉說道,舌頭舔了舔嘴唇,卻把空碗遞迴給展悅,「剛才沒嘗出味來,你再來一碗我嘗嘗。」
展悅也不拆穿這丫頭的小伎倆,「這東西我用它煉丹它就是丹鼎,我用它做飯它就是個鍋而已。一個工具可不會有什麼想法,它畢竟不是人,是不會反抗的。但你不一樣,我很喜歡你敢一個人離家出走的勇氣。」
說罷,展悅又把裝滿湯的碗遞了過去。
喝著湯,白芷的胃和心都暖暖的,已經很久很久她都沒有感受到這種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