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約三十多人模樣,其中二十來人還都是沒有修為的凡人。八個護衛中六個通靈期,兩個御靈期。這樣的配置實際上已經屬於比較厲害的了,畢竟這次的貨物還是相當貴重的。當初負責押送通明石的程璐也不過是御靈境九階,御靈之上的玄者並不多見。
玄者,在旭日城都是將軍級別的存在。凡人壽一百,玄者壽五百,這五倍的差距已經等同於兩個物種,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能踏入玄門。煉丹師四品是一道坎,而五品便擁有極高的地位,最根本的原因是五品的煉丹師可以煉製五品入玄丹,入玄丹能提升入玄機率,故而非常寶貴。
展悅騎著駿馬,跟在商隊旁,他很快的就發現之前那個黑袍人竟然也在商隊之中。那黑袍人也發現了展悅,而後踢了踢自己身下的駿馬來到展悅面前。
「展公子,我們又見面了。」黑袍人發出沙啞的聲音。
「見過前輩,前輩上次指導我改進後的疾風丹的確有效。」展悅客氣道,只是他好奇那個羅執事好像沒有跟著來。
黑袍人點了點頭,問道:「你也是打算去明珠城參加拍賣會的吧。」
展悅也不隱瞞,點了點頭,「要為四品煉丹師做準備,藥材還是提前收集得好。對了,前輩,明珠城是座怎樣的城市?」
黑袍人沒想到展悅會問這個,但也是耐心地解釋道:「明珠城位於東國東南部,臨海而建,乃是東國最重要的港口城市,非常繁華。如果說帝都是東國的政治中心,學都是文化中心,那麼明珠城就是貿易中心。」
展悅點了點頭,怪不得那種大型拍賣會會在明珠城舉行。
千羽城到明珠城的陸路很是暢通,而且沿途的驛站並不少,本來這一趟行程是很安全的,但展悅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似乎被虎狼窺視一般。
「前面那是什麼山?」展悅看見前方一座座巍峨的山峰,開闊的平原大地上,竟然有這樣的連綿山脈。
「是天神山脈,我們不從那裡過,只從邊緣的山腳繞行。這山脈傳說並非天然形成,而是被人為搬到這裡的。當然,這只是傳說,我也不敢確定,不過在平原上突兀地有著這一座座雄偉高山,真的很怪。」黑袍人解釋道。
「搬過來的?」展悅倒吸一口涼氣,這什麼神人還能搬山?等以後閒下來,自己得去這天山山脈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麼遺蹟之內的。
所謂望山跑死馬,他們從大清晨走到下午才進到山腳處,他們也不需要爬山,官道是繞過這山脈的,很是寬敞。路雖寬敞,但此地地勢卻很險要,左側是高山,右側是懸崖,懸崖下是奔涌的河流。不過這個世界的人可不怕什麼懸崖,危險也只是針對凡人的。
「等順著這條河走出這裡就到瞭望山驛,今日行到那裡就可以好好歇息了。」黑袍人解釋道,眾人依舊堅持不在野外過夜的原則。
一旁的巍峨高山很是安靜,路上只有馬蹄之聲,展悅皺起眉頭,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更加明顯。
一聲馬鳴迴蕩在山谷下,最前方的馬車停了下來,後方跟著也停下。卻見五匹高頭大馬攔在一行人前面。那五匹巨大的馬背上,坐著五個精壯男子,一個個都赤裸著臂膀帶著斗笠帽,目光凶光。
「東野五馬?他們怎麼流竄到這裡了?」黑袍人眼中露出擔憂的神色。
「嗯?現在還有強盜攔路嗎?」展悅疑惑道。
「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多,當初夜君之難,夜君和麾下九十九魔攻陷各大監獄,從東國和朝陽國的監獄之中釋放了大量囚犯,這些囚犯歸降夜君勢力後,便在四處作亂,劫財殺人,無惡不作。東國打擊了多次,但他們每次作案後都會遠遁,難尋蹤跡。夜君失蹤後,九十九魔被斬殺大半,也都隱匿了起來,沒想到這東野五馬還敢現身。」黑袍人解釋道。
「東野五馬是九十九魔?」展悅心驚道。
「那倒不是,九十九魔指的是夜君麾下九十九位玄者,這五人只是九十九魔的手下吧,若是五名玄者,我們直接自刎算了。他們現在怕是狡猾得很,自己不敢出來作亂,倒是讓手下的棋子出來噁心人。東野五馬是在東野城外活躍的五個強盜土匪,本已經全被抓住,問斬之時被救了下來,沒想到如今流竄到了這裡。」黑袍人說道,「這五人實力不凡,待會兒我們儘量逃跑,跑到望山驛就安全了。」
展悅一臉無語地看著黑袍人,這黑袍人看起來實力也不弱啊,怎麼就想著跑了。
黑袍人被展悅看得發毛,紅著臉解釋道:「我雖然是御靈九階但幾乎沒有打過架,我一心專研丹道,不擅長武鬥,所以幫不上什麼忙。」
「原來如此。」展悅微微點頭,怪不得還沒打就想著跑,看來是真不會打架。
商隊的負責人也是御靈六階的高手,一身花袍,體態有些臃腫的他走了上去,對那五人拱了拱手說道:「五位,這些買路財請收下,規矩我們都懂。」那花袍胖子將一個包裹丟給五人中央的那人。
那人拿了包裹卻看也不看,反問道:「你們是萬駒商會的人?」
「正是。」花袍胖子也不害怕,萬駒商會就是保命名牌。
「那就對了,萬駒商會會長曾公開辱罵過夜君陛下,上頭交代了,遇到萬駒商會的人一律殺無赦!」那人哈哈大笑道。
「這!」花袍胖子聞言立馬失了神,這五人凶名貫耳,都是御靈境的強者。最強的老大已經是御靈九階。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護衛紛紛趕上前來,然而面對這五個凶神惡煞之人,八名護衛都有些膽怯。
「兄弟們,男的殺光,女的搶上山去。這天神山脈山深林密,東國那些庸兵劣將休想找到我們。」那老大一聲令下便要開始展開對商隊的屠戮。
「這五人都是該死之人,殺了也沒人追究我責任對吧。」展悅對一旁的黑袍人問道,他的右手已經悄悄凝聚火焰。
「你想幹什麼?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是儘早跑路吧。」黑袍人說道,她自己已經服下幾枚增幅丹藥準備隨時逃命。
「哪裡來的賊子,有前輩在此,你們還敢放肆!」展悅突然高聲吼道,有他這一嗓子,那五馬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過來。
「喲,竟然還有高手隱藏在商隊中,老二,隨我過去先斬殺了這個御靈九階。」那老大和老二兩匹快馬便朝著黑袍人趕來。
「你...」黑袍人看著展悅怒不可遏。
「前輩拖住他們兩個幾息時間,我解決了其他人再來幫你。這樣是死傷最少的方法了。」展悅卻是避開,走到了前方去。那兩馬自然沒把展悅這個通靈六階的看在眼裡,都是朝著黑袍人去了。
「混蛋!」黑袍人銀牙一咬,隨後取出一把丹藥朝著那兩人丟去,紫色煙霧炸開,二人從紫煙中竄出時,兩匹馬早已倒地嘶鳴。
被這紫煙影響,二人只覺奇癢難耐,一時間竟然沒了進攻的欲望,停下來運氣逼退體內的毒氣。黑袍人拖住了最強的兩人的同時,展悅加入了前方的戰場,那些護衛已經跟剩下的三馬戰鬥在一起。
身影鬼魅的消失,又鬼魅的出現在一人身後,那人已經下馬,手中拿著骨笛,這正是他的契約物,聲律大範圍的攻擊很是厲害。
遁地的展悅突然出現在那人身後,手中壓縮已久的火焰如同火箭射出,瞬間從後背洞穿那人心臟。那拿笛子的人滿目不解地倒了下去。自己明明還有好多手段沒有使用,怎麼就這樣草率地死了?
「一個!」展悅冷靜說道,第一次意識清晰地殺人,他體內的血液都有些沸騰,他似乎是天生的冷血殺手一般,沒有絲毫畏懼。
「五弟!」周圍兩人看到五弟竟然被殺,心中大驚,二人強行殺退周圍的護衛,朝著展悅殺去,定要為兄弟報仇。這二人一人契約了一把菜刀,鋒利非凡,一人則是一把鐮刀,速度極快,成為契者之前,他們只是普通的村民。
二人一左一右殺到展悅身旁,卻是任他們如何揮砍都傷不到展悅半分,在其他人看來,卻是那兩人花了眼在一頓亂砍,根本沒有朝著展悅身上砍一般。
「耀光步好強啊,還好我秒殺了那個拿笛子的人,他的大範圍攻擊倒是我躲不開的。」展悅施展身的同時,終於有了反擊,手中凝火成劍,一個遁地來到一人身後,這一劍被那人險險避開,但是卻還是被傷到了腰子。
「三哥小心,這人會瞬移一般。」重傷的那人立馬退了回去,被其三哥保護。
偷襲不成,展悅嘆了一口氣,幻形劍法第一次在人前出手。那老三看著展悅朝著他腦袋刺來,他急忙偏過頭去,卻見那火劍卻是洞穿了他的心臟。
「這...這怎麼回事?」這是他死前最大的疑問。金品武技的玄妙哪是他們能知道的。
「好了,這個腰子被重傷地交給你們了。」展悅立馬朝著黑袍人那邊跑去。剩下的護衛雖然面面相覷,但還是反應過來,對著傷員一擁而上。
「兩個蠢貨,你們還不清楚我們這兒最強的是誰嗎?回頭看看你那三個弟弟。」黑袍人看著不斷逼近自己的二人吐槽道,服下丹藥的她速度跟反應都很快,根本沒有任何傷在身。
二人回首,就看見自己的四弟被一眾護衛圍起亂刀砍死,而老三跟老五也早就倒在了地上。
「四弟!」兩人目眥俱裂,放下黑袍人殺了回去。路上,一雙手從地面突然伸了出來抓住兩人的腳,兩人猝不及防紛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