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白霧山下

  深山幽谷,層巒疊嶂,古木蒼翠,鳥鳴幽咽。這裡與世隔絕,猶如人間仙境卻又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山間霧氣繚繞,仿佛常年籠罩著神秘的面紗,濃霧在山林間遊走,隱隱約約的山川峰巒宛如一幅悠遠的山水畫。陡峭的山崖,峭壁上布滿了濕滑的苔蘚,山澗溪水嘩嘩作響,岩石上時不時有水珠滴落。

  在這深山險境之中,一位採藥人正艱難地攀登。他身穿粗布長衫,皮膚被風吹日曬成了古銅色,肩上背著一個沉甸甸的竹簍,竹簍中裝滿了各色草藥。此時,他正小心翼翼地在山崖邊緣進行採藥工作。山崖陡峭險峻,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山澗,任何一步的失誤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後果。

  採藥人用一根長木桿探路,逐步小心地挪動,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穩重。他的雙手粗糙而有力,儘管長時間的勞動已經讓手掌布滿了老繭,但他依舊熟練地挑選著山崖邊緣的珍貴草藥。這裡的草藥多生長在懸崖峭壁的縫隙中,那些難以到達的地方隱藏著藥材的寶藏,但也同時伴隨著極大的風險。每當他彎腰採摘藥材時,身子微微傾斜,雙腿緊緊地夾住岩石,以避免因為失去平衡而摔下山崖。

  山風時而猛烈地刮過,山間的冷風如刀般划過採藥人的臉頰,他的眼角已經被風吹得微微發紅。風中夾雜著山花的清香和濕潤的泥土氣息,這些氣味有時能讓他暫時忘卻身處的艱辛,但風的侵襲也帶來了新的考驗。風力強勁時,他不得不趴在岩石上,屏住呼吸,以避免被吹動,或是被強風推得偏離預定的方向。

  一朵紫色的花掛在峭壁之上,那花的周圍還有一些紅色的珠子,艷麗非凡。質如紅玉。

  「朱蕊玉珠草?」採藥人發現這株靈草整個人都激動得一哆嗦。「太好了,太好了,得了這株靈草,我家一年的供奉錢都夠了。」

  採藥人經驗豐富,這種靈植周圍或許會有凶獸出沒,他很有耐心地等了許久。沒有察覺到絲毫凶獸出沒得痕跡,於是便開始了行動。他將一根繩子綁在樹幹之上,另一頭綁在自己腰上,一點一點地往懸崖下探去。

  他伸出手來,去觸摸那朵靈草。直到將靈草握在手中,連根拔起後裝入自己的竹簍才徹底放心下來。然而忽然間,山崖中狂風大氣,採藥人被狂風吹得左右搖擺,他抓不住山崖,只好抓住自己的繩子,然而繩子因為大風的緣故,來回摩擦,不久之後,狂風停下,但那繩子也直接斷開。

  「啊!」採藥人大喊一聲,眼中全是絕望,身體朝著深淵墜去。

  關鍵時候,一個身影從不遠處疾馳而來,手一揮,那採藥人便被卷上了懸崖邊上。

  「多...多謝,多謝仙長。」採藥老人顫巍巍地說道。

  救起採藥老人的正是展悅。好在此界的語言和文字跟內界並無兩樣,都是一脈的文化傳承。

  「不要叫我什麼仙長,我正好路過此地,正好遇到老人家你採藥遇難,舉手之勞而已。」展悅說道,卻不說那妖風正出自他手。展悅這般做自然有深意,若是一個奇怪的外來人向他人求助未必會得到他人的實話,但若是他人的救命恩人便不一樣了。

  「老人家,此地是何地界?我是外地人,也才剛到此地不久。」展悅繼續說道。

  老者自然感激,說道:「此山名為白霧山,此地乃是寶象國下的風寧縣治下。老朽正是風寧縣的採藥人。」

  展悅點了點頭,終於是來到一處人族聚集之處。

  「老人家,我初來乍到,能否跟你去風寧縣。」展悅又問道。

  「當然可以,恩公救我性命,老朽無以為報,若不嫌棄,先去我家裡坐坐。」老者說道。

  展悅點了點頭,感激地看了看面前的老人。老人看上去已經年邁,白髮蒼蒼,但眼中卻透露出一股堅韌與智慧。他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扶住了展悅的手臂,以示感激。

  「如此,我便不客氣了。」展悅微笑道,「請帶路。」

  老人點了點頭,帶著展悅順著山路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兩人邊走邊聊,採藥人介紹了自己的一些經歷和風寧縣的情況。展悅了解到,風寧縣位於寶象國的邊緣地帶,山勢險峻,自然資源豐富,卻也因地勢險惡而使得採藥成為一項危險的工作。

  終於,兩人來到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村莊依山而建,四周被青翠的山林環繞,房舍錯落有致,透出一股寧靜的氣息。老人帶展悅來到一座簡樸的院落前,推開門,迎接他們的是一股溫暖的氣息。院落中有一座古樸的木屋,屋前是一片小菜園,種滿了各類藥材和時令蔬菜。屋內雖然樸素,但卻顯得十分溫馨。

  「恩公,請進屋休息一下。」老人恭敬地說道。

  說話間,一個幼稚的聲音響了起來。

  「爺爺,你終於回來了。」一個衣著樸素,七八歲大小的小女孩跑了出來。

  「小潤,去,拿點糖水出來,來客人了。」老者說道。

  家裡最珍惜的莫過於糖,拿出糖水來招待,已經是這戶人家最高的規格了。

  展悅在屋內坐下,老人則也去廚房忙碌,不久後端出了一壺糖水和幾盤簡單的家常菜。展悅入鄉隨俗,喝了一口糖水,一旁的小丫頭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展悅,糖一般只有過節的時候才吃得上。

  「剩下的你拿去喝吧。」展悅只喝了一小杯糖水,剩下的一壺水都給了小女孩。老人家也不敢多說,畢竟眼前這人可能是有修為的大人物,看不上這些糖水也是正常的。

  「老人家,家裡就你們爺孫倆麼?孩子的爹娘呢?」展悅問道。

  老人眼底滿是哀傷,「死了,三四年前就死了。這家裡只剩下我跟這可憐孩子。」

  「死了?是我多嘴了,還請節哀。」展悅沒想到老者竟然白髮人送黑髮人。

  「沒事,村裡的年輕人差不多死絕了,家家戶戶都只剩下我們這老弱病殘。哎......不知道大人,是哪個教派的,信奉的又是何方神祇,能否救我們於水火?」老者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