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山脈外圍,此地雖然不如深處危險,但也並非絕對安全。一隻頭上長著獨角的老虎正將一隻鹿按住,只一口就咬斷了它的脖子。隨後它抬起頭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危險之後便大快朵頤起來。
用餐正歡,一男子持劍而來。獨角虎嘴上還沾滿了血,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男子,眼神不善。
「去!」展悅手中飛劍脫手,只見那飛劍在空中瞬間一分為三,如同三道流光疾馳而出。獨角虎的速度極快,一個大跳便躲開第一柄劍,正當它要如法炮製躲開第二劍時,那明明被自己躲開的飛劍卻直接插入了它的面門。
「《分光十二劍》終於和《幻形劍法》結合成功,我這飛劍必能讓人防不勝防。」展悅取回劍來,即便修為被壓制,但他擊殺這頭凶虎卻是毫不費力。
「通靈境第七階!我此去東國學都只為見天下英傑,順便突破玄者。希望此行能順利一點。」展悅自語道,他終究是走出了斷魂山脈,而後御劍而飛。
時光飛逝,他並不急著趕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在通明神女的訓練下,所有的技法都磨鍊到極致,就連白芷給他的《日照經》都練成了第一重。
按照通明神女的說法,《日照經》乃是修煉靈魂力量的功法絕非凡物,共分為十八重,練成第一重的展悅此刻靈魂力量大幅提升,就連之前比較雞肋的靈魂攻擊手段《鎮魂吼》都發生質變,更別提他進步神速的煉丹術。
————
東國,旭日城外,展悅故地重遊,看著山腳下的那個小山村,一種恍如隔世之感油然而生。他被傳送到此界,第一個去處便是那被遺棄的小山村,也是在那裡他結識了羋紅塵,由她將自己帶入了旭日城。
「夜深了,就在這小山村將就一晚吧。說起來,那天晚上我也是準備在這兒過夜的。」展悅隨便找了間破屋住下,跟當初惶恐不安截然不同,現在的他可並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怎麼感覺你自從看見這小山村就有些魂不守舍的?」破屋之內,通明神女顯露身形,還是那般的風華絕代。
「回到這裡便想起些事情,不由有些感慨。」展悅說道,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是他在原來的世界也沒有什麼親人了,所以才沒有格外思念,但在原來的世界,沒有飛天遁地之能,雖然科研很苦,但目標清晰,人生有所規劃。如今他本領非凡,上可御劍飛天,下可遁地穿牆,然而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沒有目標。長生麼還是舉世無敵?似乎他並不在意這些,至少遠沒有此界的人在意。
「姐姐,你相信命運麼?」展悅突然問道。
通明神女點了點頭,「以前我斷然是不信的,但你將我復活,我卻是信了,或許真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所以我才沒有死的徹底,否則怎麼會以如此詭異的形式留存於世。」
「命運若是他人安排好的,你會覺得難過嗎?」展悅又問。
「你覺得,你的人生都被安排了嗎?」通明神女反問道。
展悅點了點頭,「其實很早我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是我一直忍著,不敢細想。從我來到這個世上,從我將你復活,我的運氣一直很好,這就是他人所說的天道庇佑吧。只是我不知道它要將我推到哪裡去。至於反抗所謂的命運,更是無稽之談。至少命運還能指點我去到何處,若反抗了它,我或許連自己為何存在,又該去往何處都不知道了。」
「你的道心終於是遇到了考驗,此乃虛無之劫。歷史上有許多天才人物沒有死在敵人手中,而是自己了斷了性命,他們就跟你這般陷入無盡虛無之中,認為一切都沒有意義。」通明神女卻是過來人,這些問題她小時候也想過。
「姐姐,你有何高見呢?」展悅問道。
「你看天上的星辰,還有那不可直視的血月,我們所處的世界有著太多秘密,在這些秘密面前,別說你,即便是妙法境的我都覺得自身的渺小與無力。所以我想懷著期待的活下去,或許有一天這些秘密也都將浮出水面。對於你口中的意義,時間本身就是答案。」
「時間本身就是答案?」展悅不解。
「等吧,等到你想通的時候你就想通了。」通明神女笑道,絕美的臉上寫著一絲期待。「除了這個世界的秘密,我也好想知道未來的你能達到怎樣的成就,能否走出前人未能走出的路。」
展悅苦笑,「我連玄者都不是,超越所有前輩高人,如此期許,姐姐還真是看得起我呢。」
通明神女卻說道:「不要妄自菲薄,若只是境界修為我可以讓你很快突破,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即便你達到了劍尊和雷尊的實力,也不過是時間長河的過客,是這個世界的配角,而我希望你能成為它的主角,將我,將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都踩在腳下。」
展悅微張著嘴,不知如何接話,他沒想到通明神女對他的期許竟然如此之高。
「我一直都不覺得人類的敵人只是夜魘這麼簡單,它們雖然強卻都還在我的認知之內,而那血月後面或許是你我都難以認知的敵人。當我想通這一點的時候,我大概就明白我的使命是什麼。這個世界或許真的只是一盤棋,而你我都不過其中的棋子,但我可以明確一件事,那就是下棋之人同樣也是局中的棋子,他比你我還更希望你我能走出這盤棋。所以我才會作為你的契約物而重生。」通明神女目光柔和地看著展悅,而後說道,「真正的棋子是不會有自我意識的,所以你我也不只是棋子,同樣也是下棋的人。」
「別想太遠的事件,你只需著手眼下,如何打好根基如何破玄入境。至於現在,天塌下來有雷尊劍尊他們頂著,他們頂不住的時候我自然會出手,而你,就好好的體驗人生就好,至於你之前說的什麼娶個三妻四妾遊歷天下,也不是不行。話說回來,羋紅塵是東國公主,木木黎夕是朝陽國聖女,也是朝陽國主的乾女兒,同樣也是公主;而千嬌女帝又收了白芷為義女,她也成了公主。你倒是會挑人啊。」通明神女調笑道。
「是麼...我記得,姐姐你好像也曾是一位亡國公主來著。」展悅想起通明神女傳中關於通明神女身世的記載。
通明神女沒好氣的白了展悅一眼,她倒是早就習慣了展悅的厚臉皮,轉身消失不見。「等將你送到了學都,我打算離開一趟,夜君跟夜魘有所勾結,夜魘已經學會了和人類合作,我不得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