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展悅將手放在了石磨旁的一塊玉盤之上,隨著手與玉盤的接觸,石磨泛起跟老者不一樣的紅光來,隨後便開始了緩慢轉動。
「哎,也很一......」老者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見那石磨磨盤肉眼可見的速度再不斷加快,很快,石磨轉動的速度就已經超過老者見到過的最快速度,但依舊沒有停下來。
「太...太快了,太快了。」老者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然而那石磨的加速還沒有停下來,最後整個石磨底盤脫落竟然直接飛了起來,破開房頂,飛了出去。
「壞...壞了?」老者揉了揉眼睛,這測試資質的石磨盤還能起飛的?
「哎呀!」老者一拍大腿,急忙跑了出去,石磨盤就算壞了也得找到,不然就是大失職。
兵契者登記大廳,人們正閒聊著,突然一個東西砸開房頂掉了下來。一瞬間整個屋子的人都嚇了一跳。
「敵襲?!」眾人無比緊張起來。
然而他們卻只看到,掉下來的竟然是個石磨盤,這東西他們自然都認識,只是這玩意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
老者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著那石磨盤沒有被摔壞鬆了一口氣。測試台故障和石磨盤被損壞乃是兩碼事。
「你這是幹啥呢?測試台的石磨盤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難不成還有人能讓它飛起來啊。」眾人看著老者狼狽的模樣大笑道。
「測試台大概是壞了,不跟你們說了。」老者抱著石磨盤走了回去,有些無語,大概這測試台好久沒用了,壞了也很正常吧。
「測試台壞了,算了,先給你登記吧。你以後要是方便再來補個資質測試吧。」老者對著展悅說道,他現在心裡亂糟糟的,測試台壞了他怕是逃脫不了責任。何況,展悅乃是他完成任務的重要名額,還是早些幫他等級得好。
展悅很順利地就辦好了手續,正式成為旭日城登記的契者。他把玩著自己的身份令牌很是歡喜,自己也算是正式在這個世界落戶了。因為契者的特殊性很多信息都有權利不公開,所以展悅沒有遇到什麼刁鑽問題。
「那個...成為契者有很多特權,但是吧。」老者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道,「權利和義務從來都是對等的,你說是吧。」
展悅眉頭一皺,沒懂眼前老者這話的意思。
「顧老,你報告說的新人就是他嗎?」就在談話時,一個爽朗的聲音突然傳來,來者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身銀色鎧甲,正是旭日城士官制式鎧甲。
「程隊長,好久不見啦,這是最後一個份額了,我可算是完成任務了。」老者見到來人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
名為程露的男子打量了展悅一番,「二十來歲才覺醒契者,不過也勝過普通人了,跟我走吧。」
展悅一臉疑惑,自己怎麼像是被這老者給賣了一樣。
「看你的臉色,似乎顧老沒給你解釋清楚?」程露看出展悅的疑惑,解釋道:「東國士兵有三種來源,一是職業士兵,他們主動參軍,常年在兵營生活,也是國家的主要戰力;其二是義務兵,所有契者在享受特殊權利的同時也要承擔衛國的義務,只需要完成一些任務就可以算是完成義務;其三就是戰時徵兵,不過如今是和平年月也用不著你們。」
「按照法規義務兵本該是自願報名的,但無奈旭日城登記的雜契者實在太少,根本不滿足規定的人數,所以基本登記了就會被選上,現在你明白了吧。」程露隊長倒是很耐心地解釋道。
展悅黑著臉看著一旁的老者,這些東西之前他怎麼不說?自己登記後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服兵役。
老者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過頭,不敢跟展悅對視,他也是為了完成任務。
出於愧疚,老者對程隊長說道:「這小子剛覺醒契者,實力低微,程隊長可要多加照顧啊。」
程露心裡很敞亮,卻是笑道:「我難道還會安排他去消滅夜君啊。放心,我們安排任務都是首先考慮安全性的,畢竟契者本就稀缺,每一個都很寶貴。對於這些修為低微的新兵蛋子,我們給他們安排的任務也不比掃大街難多少。」
展悅知道不管在哪個世界違背軍法都是重罪,也沒反抗,甚至有些期待,便跟著程露走了出去。
等到展悅跟著程隊長離開,老者又將石磨盤放了回去。他將手放在一盤的玉盤上,卻見石磨盤又開始了緩慢的轉動,沒有任何損壞。
「奇了怪了?之前是怎麼回事?」老者百思不得其解,他可不信有哪個雜契者的天賦能高到讓這石磨盤旋轉起飛。「還是讓人來修修看吧。」
路上。
「對了,你家裡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根據規定,你大概需要離家一個月左右,有什麼安排可以先回去,三天內來找我報導就行。」程露說道。
展悅搖了搖頭,他哪有什麼家,也沒什麼事情需要交代。
「沒必要,對了,程隊長,我有一件事想要請教。」展悅問道。
程露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那麼見外,叫我程哥就好,這裡不是兵營。有什麼疑惑儘管問。」
展悅問道:「雜契者是不是地位很低啊,我總感覺其他契者看不起的樣子。」
程露卻是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在其他契者的登記處被嘲笑了?這件事其實很簡單,你在登記處見到的基本都是新人,剛契約不久,他們哪裡有什麼見識,只是從書上看到『靈』『獸』『兵』『雜』四個等級,覺醒了更高級的契約物自然就有一種優越感。然而事實上每一個契者都有著無限可能。就像在我的隊伍里,有些雜契者負責偵查,有些負責後勤,有些負責救急,他們幹得哪裡比別人差?也就只有新人才抱著所謂的『四等』劃分優劣。不過我要說的是『靈契者』的確更為珍稀少見,每一個靈契者都有成為至強者的潛質,不可輕易得罪。」
「但是你也別擔心,我這大半輩子也就見過一個靈契者,更別說其他人了,遇都遇不到又何談利益衝突。」程露解釋。
展悅點了點頭,對於這個世界的規則有了更清晰的認知。除了靈契者外,其他的獸、兵、雜三種契者實際地位並沒有什麼顯著的區別,只是雜契者覺醒的能力未必十分適合戰鬥罷了。
將展悅帶到城中駐地,便有人通知程露去開會,這位隊長手下管著一百多位契者,在旭日城也算是中層人物,自然能接觸到許多下層接觸不到的東西。
展悅住進了自己的臨時住所,一間小屋,雖然不大,但好歹是單間。躺在床上等了許久程露隊長才回來,帶著一臉的嚴肅。
「所有人,集合!」一聲令下,駐地百來號人很快便完成了集結,此刻展悅也換上了旭日城的臨時兵甲制服。
「來任務了,這次的任務上面很重視,甚至連我知道的都不多。總之要以最嚴謹認真的態度對待。但也不要過分擔心,不會有生命危險。」程露介紹道,而後就將部隊開拔,提前安排任務去了。
根據程露帶著他們演習的經歷,展悅很簡單的就猜到了任務。應該是有什麼大人物要來旭日城了,他們的任務就是維持治安,倒不是負責那位大人物的安全,他們的實力也不配,他們只是負責維持街道上百姓的秩序罷了,防止百姓亂跑,驚擾了那位大人物。
那位大人物來得很突然,亦或者說是很隱秘,整個旭日城提前知道消息的人都很少。當第二天的太陽即將升起,展悅他們就被叫了起來,直往城門口而去,他們一百來人分列兩邊,一人負責一片區域,街道兩邊早就立起了圍欄,防止進入。這麼大的動靜,旭日城的百姓怎麼會不知道,早早地就起來看熱鬧了。街道兩邊人聲鼎沸,摩肩擦踵。
順著太陽升起的方向,一陣沉重的馬蹄聲傳來。而後神秘的造訪者終於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隊騎兵,人數有百人之多。
重騎兵隊伍的最前方最為惹眼,那是一個身披重甲的黃髮中年,他有著一頭勁爽的金色短髮,不長的鬍鬚,右臉上留著一道刀疤,是傷疤也是功勳,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他胯下騎著一頭金色的雄獅,那獅子走在最前方開道,自然是暢通無阻。
跟在它後面的重甲騎兵也是威風凜凜。
金色的鎧甲在朝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人高馬大,人馬皆披著金色重甲,僅僅只是看著就令人生畏,肅殺之氣直接讓兩旁的百姓安靜了下來。這隊騎兵在任何國家都是精銳中的精銳,王牌中的王牌。哪裡是展悅他們這些小兵能比的,這隊人馬中每一個騎兵的實力都不弱於程露隊長。
而騎兵護衛的中心是一輛華麗的白色馬車,馬車四面封得很死,看不見裡面的人。而馬車之側有著一匹白色的駿馬,上面也坐著一個金甲騎士,只是他的金甲更為耀眼,一看就很是特殊,彰顯其特殊地位。
「太陽騎士團,竟然是朝陽國的皇家精銳太陽騎士團!最前面開路的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太陽騎士團團長——金獅子凱恩?」展悅聽到周圍有人議論道,他也很好奇如此精銳的部隊護衛的到底是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四五歲大小的孩子在人群中把玩著一個圓珠子,那珠子不小心從手中跌落滾入了馬隊。那孩子甩開母親的手,急忙在從人群下方的縫隙爬了過去,他的母親卻是被其他人隔絕根本阻止不了他。
好巧不巧,馬車正好經過,而負責這一段路的正是展悅。這重甲雄馬可以輕易碾踏眼前的一切,眼看那熊孩子就要碰到雄馬,千鈞一髮之際,展悅一個閃身將他抱了回來,只是這一動作讓那拉車的駿馬一驚,立馬騷亂了起來。
「大膽!膽敢驚擾聖女車駕,給我拿下!」馬車一旁的男子怒道。
就在幾個騎兵要向展悅走去時,一個聲音從馬車中傳來,那是一個溫柔的女聲,僅僅聽她的聲音便令人如沐春風。
「夠了,熊心,他也只是為了保護那孩子,不要節外生枝,馬上去城主府,不能讓城主大人等久了。」外面的人看不到車內,但車內的人似乎能看到外面。
「是。」車內的人下令了,其他人自然不敢為難展悅。
展悅將那孩子還給他母親,那婦人臉色有些泛白,一臉愧疚,連聲道謝,差點因為這孩子就要讓眼前的兵士遭罪了。
「沒事吧。」馬隊走後,其他人跟著往前面維護秩序,程露卻是走到展悅身邊安撫他,剛才他也被嚇了一跳,但展悅畢竟是為了救那孩子,他自然不會責備展悅。
「沒事。太陽騎士團麼,果然好大的威風。」展悅心有餘悸。
「隊長,馬車裡的是誰?」展悅好奇道,能讓如此強大的騎士團護送,讓旭日城如此重視,她的身份必然非比尋常。若非她開口規勸,自己怕是會惹上大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