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穎在胸前口袋裡摸索一陣，「太好了，這個還在。」
姜善定睛一看，就見趙穎手伸出來，拿出了一根非常細的……這是啥，似乎有點像生日蠟燭？
「來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我找到了一點蠟燭帶在身上。」趙穎神色黯了黯，「這是年前我過生日，在科研所加班，他們幾個給我定了蛋糕。剩餘了幾根蠟燭。」
難怪，在曾經的科技時代，蠟燭這種東西想要買一根都沒有地方賣，也就只有生日蠟燭這種特殊意義的東西才有廠家還在生產。
趙穎摸出打火機，打了好幾下才閃出可憐的火芯，趕緊湊上去點燃了。
就算是姜善，每年在孤兒院，也會收到一個小蛋糕，上面點著象徵她歲數的蠟燭。
蠟燭雖小，燃起來的亮光卻仿佛給了趙穎一顆定心丸。「阿善，放心，我一定帶你找到出路。」
姜善看著趙穎，「趙穎，你說那些被命名的名字，比如惡魔誕生的地方……這種是不是有特殊的含義？」
趙穎臉上露出茫然，「我沒想過，我們連起源是什麼意思都還不知道，我覺得這些名字多少就是故弄玄虛。」
這種打啞謎似的東西，實在讓人沒有好感，有本事就直白地說出來，越搞這種遮遮掩掩的，越讓人覺得不坦蕩。而且他們正是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才來到海洋館身陷囹圄。
趙穎的表情一看就沒好感。
姜善看著趙穎，不知道自己內心某一處是不是有被安慰到。
之前那番關於惡魔的說辭，果然不是趙穎的思想，只是這裡的某位生物。
「怎麼了阿善，為什麼問這個？」趙穎覺得姜善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沒說。
姜善搖頭：「沒什麼，就是好奇。」
只是好奇嗎？趙穎看不清姜善的表情，但心細讓她覺得此事不簡單：「阿善，不管之前那個…寄生在我身上的生物跟你說了什麼，你都要記住，那不是我。」
不代表她趙穎，她也絕不會說出或者做出傷害姜善的舉動。
姜善臉上第一次笑了一下：「放心吧，我明白。」
兩人重新靠著一根細細的生日蠟燭照亮前路，趙穎說道：「我突然有個想法，就算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已經偏離原定路線，不管這裡是哪裡，它也屬於海洋館的一部分。還記得我們的任務怎麼說嗎？」
搜索整個海洋館，找到可能是線索的一切。
既然包含整座海洋館，那她們迷路的地方也算。
姜善之前還真沒這麼想過，這是不走尋常路哇，但她一個路痴天然地信任趙穎，覺得趙穎說的有道理。
「那我們就邊走邊仔細搜索，不管走到哪。」走哪算哪。
趙穎笑起來：「說得對。」把一切交給冥冥中的安排，科學的盡頭是玄學。
這麼一來兩人的心態都不一樣了，現在是穩的一批，不再匆匆趕路只想找到所謂的出口，趙穎舉著蠟燭開始仔細觀察走過的每個角落。
「餐廳的秘密都藏在後廚，學校的秘密都藏在宿舍，所以找東西如果只盯著台面，就永遠找不到。」
姜善心裡動了動，那孤兒院的秘密，就藏在老護工的雜物間裡？
還是院長永遠上鎖的辦公室里？
姜善小小發散了一下思維。
「這裡有扇門。」前面趙穎突然說道。
只見在趙穎的左手邊，真的斜著一扇門，趙穎此時正端著蠟燭努力在門上觀察。
「是電子鎖。」趙穎好像有點慶幸的意味，伸手推了一下門，「那大概率是不能用了……」
那門在趙穎的指尖劃開來。
所有電子，都是虛設。
竟然體會到了一種古老小說里溜門撬鎖的新鮮感。
姜善立刻朝著門內望了過去，裡面空間很大，擺放著兩排齊齊整整的柜子。
這格局看起來有點眼熟。
趙穎說道：「進去看看。」
趙穎帶頭走了進去，舉著蠟燭照了一圈，那蠟燭有些油滴了下來，燙到了趙穎的手指上。
就算戴著手套，她也下意識齜了一下牙。
這種燙感，久違了。讓趙穎真切意識到一種活著的感覺。
當末日降臨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之後，很多人都陷入了一種無意識麻木的狀態。
「剛才的門上好像也沒貼門牌。」或者貼了也被侵蝕了。
看著一排排的柜子，櫃門上倒是隱約還能見到幾個名字，「是員工的私人物品存放處？」
上過班的人都知道很多時候個人物品無法帶到工位上，有些公司會專門給個地方，讓你存放個人物品，下班再取走。
海洋館這樣特殊的場所，更是不會允許你隨便帶東西上班。
而且這些櫃門，幾乎都是敞開的狀態。有些連鑰匙都被丟在地上。
裡面基本都是空的。
偶爾有一些已經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灰燼，留在柜子底面。
總覺得這屋裡一切都給人一種狼藉不堪的感覺。
「感覺像是逃離的現場，」趙穎目瞪口呆，「匆忙帶走了貴重物品，連門都不想再鎖。」
出事之後，幾乎各處都能見到類似相似的場景。
都是一片狼藉，東倒西歪。
有的連孩子都直接扔了。
趙穎親眼見過。
姜善一直往前走，跟趙穎拉開了距離，她的眼睛可以清楚看到那些柜子上的黑色斑點。
直到她走到最後一排，她目光頓住了。這裡有一個上鎖的柜子。
這個柜子就好像是特意選了這麼一個不易察覺的地方。被一群敞開的櫃門擋住，如果不是走到了最後一排，幾乎發現不了這裡還有個鎖上的櫃門。
「趙穎，這裡有一個柜子不一樣。」
趙穎聞言，立刻舉著蠟燭快步走向了姜善的地方。
很快她就看見了那個鎖上的柜子。
這柜子門似乎是密碼壞了，從外面格外加了一道舊的閂鎖，鎖頭牢牢掛在上面。
好奇怪，從外表看這個柜子似乎也有異於其他。
趙穎摸了摸鎖身，硬邦邦，又試著拽了拽，很顯然這種老式的鎖現在還相當解釋。
姜善說道：「讓我來。」
只見姜善伸手上去，握住那個鎖頭，直接用力一拉，鎖身在她手裡像麵條一樣變形脫落了。
怪力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