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魏安】
【年齡:21歲】
【境界:元胎境八段】
【道功:萬象一爐,進度70%】
「又晉級了!」
夜色撩人,繁星點點。
這一刻,樹林深處,魏安盤膝坐在一片草地上,心情萬分愉悅。
接連苦修了五天,他從元胎境四段迅速提升到了八段,每一天的進步和變強的幅度,都遠遠勝過了過去五年模擬的全部累積。
這是魏安此前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得不承認,太古界,一個有元氣的世界,帶給人的改變,實在是太驚人了。
「嗯,再接再厲!」
魏安欣喜不已,每天堅持穿梭兩界,每天都在變強,這種幸福的小日子讓他欲罷不能。
轉眼又過去四天!
【境界:元胎境九段】
【道功:萬象一爐,進度82%】
……
……
符州王城,王宮之中!
一名妝容華貴的中年婦人走進一座大殿之中,放眼看去,殿內有十多名樂師在吹彈拉唱,還有一位年輕女子正在跳舞。
寶座之上有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慵懶的斜躺著,欣賞年輕舞女的舞姿。
不過,那名舞女早已跳得筋疲力竭,雙腳紅腫,腳底磨破了皮,地板上遍布血跡,但她仍然在堅持跳著,不敢停下來。
中年婦人瞥了眼那名搖搖欲墜的舞女,還有那十多名累得大汗涔涔的樂師,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外界早有傳聞,自從宮乙晴逃出王宮,脫離符王鶴擎空的魔掌之後,鶴擎空忽然多出了一個新的愛好。
他命令舞女拼了命的跳舞,一直跳到死為止!
不然,他就會殺掉舞女的全家,雞犬不留那種!
已經有十六位年輕舞女,因為在跳舞時累得昏死過去,被鶴擎空視為大不敬,賞賜了三丈白綾,活埋了家人。
嘭!
恰在這時,那名年輕舞女堅持不住了,她倒了下去,臉上浮現一抹決絕之色,順勢一頭撞向了地板的稜角,很快血流一地。
兩名太監匆忙小跑進來,將年輕舞女的屍體拖了出去。
鶴擎空沒有發話,淡漠的喝了一口酒。
這個動作意味著,年輕舞女的家人不用去死了。
中年婦人來到了鶴擎空面前,斂衽一禮道:「拜見王兄。」
「妹妹,你來了,賜座!」
鶴擎空抬起眼皮,微微坐直了身子,打量著中年婦人,露出一抹笑容。
「多謝王兄。」
中年婦人正是萬寶閣的閣主鶴麗曼,她和符王鶴擎空是同父異母的關係,二人雖是兄妹,年齡上卻差距了將近兩百歲。
她坐了下來,頭顱始終微微低垂著,視線盯著地面。
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非常了解鶴擎空的脾性。
鶴擎空不喜歡任何人抬頭平視他!
天下八王,只有符王一族是最特殊的!
在大周王朝建立初期,符王一族在機緣巧合之下,被太古門選中,成為太古門在這個世界的重要抓手。
正因為這樣,符王一族同天外世界,一直保持著聯絡。
甚至,符王一族所掌握的絕技寶典《符篆秘鑰》,也是來自太古門的獎賞之一。
「妹妹怎麼今天有空來?」
鶴擎空揮揮手,驅散了閒雜人等,這才開口問了句,似是家人之間的閒談一般。
鶴麗曼連道:「回王兄的話,涼州萬寶閣收到了魏安的命令,他要求我獻出一件寶物,乃是那件具有催眠效果的青瓷枕頭。」
鶴擎空猛地坐直了,臉色陰沉下來,怒道:「哼,這個臭小子越來越狂妄了,他以為打贏了幾個廢物,就真當他是天下無敵,可以隨意驅使任何人了不成?」
他是真的怒了。
宮乙晴明明是他符王的玩物,卻被魏安奪去了。
這件事一傳開,讓他在全天下人面前丟了臉,威信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簡直是奇恥大辱!
鶴麗曼也是面沉如水,眼眸泛起殺意,咬牙道:「眼下魏安紅極一時,勢不可擋,他的確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王兄,是時候輪到我們出手了吧,先幹掉魏安,再做掉董焯,奪了這個天下。」
鶴擎空想了想,身體靠在了寶座上,嘆道:「你以為我不想?但太古門那邊,要求我們必須隱藏在暗處,我們存在的意義是幫助太古門搜尋這個世界的各種寶物,這也是一開始建立萬寶閣的初衷。」
鶴麗曼費解道:「如果我們一統天下,豈不是更加方便搜尋任何寶物?」
鶴擎空擺手道:「你不懂,這個世界充滿太多未知的秘密,還有很多很多不可名狀的存在,比如仙佛神魔,神龍,三大凶兵等等,任何一個隨時隨地都能摧毀我們。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和太古門之間有關係。」
鶴麗曼心頭不爽,應道:「那我如何處理這件事?魏安指名道姓讓我交出青瓷枕頭,可是,那件寶物我早就在三十年前就送出去了,到了太古門手裡。」
「不用擔心。」
鶴擎空冷冷一笑,「魏安活不了幾天了,自會有人替我們解決掉他,他死之後,這個世界很快就會將他遺忘。」
「當真?」
鶴麗曼不由得精神大振,卻也疑惑道:「除了我們,這個世界還有誰是魏安的對手?」
鶴擎空抬手指了指天上,一切盡在不言中。
……
……
太古門禁地!
迷霧之外,懸崖之畔!
「呼呼呼……」
一個人趴在地上,劇烈喘息著,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第一次使用自己的氣管一樣。
邋遢男子陶火生,負手而立,看著這個從鎖龍井裡面跑出來的人,臉色一陣變幻。
這時候,兩道身影來到了此間。
「師父,師弟。」
陶火生連忙低頭施禮。
來者正是澹臺舍羅和郭明略。
澹臺舍羅沒有多看陶火生一眼,視線直接落在了地上那個人身上,緩步走上前,抬手按在了那人的背上,掌心有一道光芒噴吐出來。
那人身軀一震,臉上的痛苦之色頓時緩解,他艱難地抬起手,然後跪倒下來,自報家門道:「大周皇族蕭弘天,拜見天外之人!」
「哦,你是皇族之人。」
澹臺舍羅點了下頭,微微一笑道:「看樣子,你們已經知曉離開鎖龍井的方法了。」
蕭弘天聞言,連忙從懷裡掏出了八塊奇異碎片,回道:「我搜集到了八塊,除了用掉這一塊,還有七塊可以獻給前輩。」
「七塊,嗯嗯!」
澹臺舍羅臉上的喜色越發濃郁,接過了七塊奇異碎片,連連點頭道:「做得不錯,這正是我們想要的東西。」
蕭弘天大喜不已,跪地磕頭道:「前輩滿意就好,蕭弘天願意為您效勞,只求您給個機會,收留下我。」
澹臺舍羅看了看蕭弘天,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消失不見。
見此,蕭弘天心裡咯噔一下,遍體寒涼,他往後爬了爬,退到了懸崖邊上,顫聲道:「前輩若是看不上我,就讓我回去吧,我在鎖龍井內,能為您做很多事情。」
澹臺舍羅冷淡道:「你們這些囚犯,一個比一個異想天開。」
說完這句話,嘭的一聲響。
蕭弘天全身一爆而開,化作一團血霧散去。
澹臺舍羅斜了眼陶火生,道:「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絕不可以泄露出去,不管是誰出來,格殺勿論。」
「是,師父!」
陶火生神情一肅,斷然應道。
隨後,澹臺舍羅和郭明略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談論著什麼,看起來推心置腹非常親密的樣子。
此情此景,陶火生看在眼裡,內心的情緒翻滾如潮,他的視線投向迷霧深處,隱隱期待著什麼。
一晃到了第二天。
澹臺舍羅和郭明略再次來到禁地,另外還有三名弟子跟隨。
見此一幕,陶火生連忙迎了上去,問道:「師父,莫非今天……」
澹臺舍羅點頭道:「事不宜遲,這件事已經拖得夠久了,引起了某些人的懷疑,越早越解決越好。」
陶火生連道:「師父,既然我們得到了七塊奇異碎片,弟子也想進入鎖龍井內,為您分憂解難。」
聞言,澹臺舍羅面露一抹不耐煩的表情,語氣冷硬的說道:「你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
郭明略湊上前來,笑道:「師兄不用擔心,憑我們四個人的實力,你覺得還解決不了一個魏安嗎?」
另一名弟子也開口道:「是呀,感覺郭師兄一個人進去就能搞定一切了,我們三個都是湊數的。」
另一人則附和道:「我們三個就是幫郭師兄打打下手,一切全聽他的安排。」
郭明略哈哈一笑,擺手道:「哪裡話,你們可別太捧我,不然我會驕傲的。我們四個務必要齊心協力,把師父交代的事情做好。」
「說得對。」
另外三人點頭如小雞啄米,馬首是瞻。
陶火生看在眼底,只感覺一陣噁心,這三個人以前是跟著他混的,每天拍他的馬屁,忠心耿耿,但自從他受傷被罰,他們就暴露了真面目。
「師父,我們去了。」
郭明略神色一正,往前一步踏出,直接墜落向懸崖之下。
另外三人連忙亦步亦趨。
……
……
約莫兩個小時後,符州王城。
大殿內,一名年輕舞女正在賣力的跳著舞,腳上的淤青肉眼可見,一陣陣尖銳的疼痛持續不斷襲來。
饒是如此,她的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僵硬的笑著。
「夠了!」
忽然,鶴擎空冷冷地揮了下手。
年輕舞女不明所以,她跪在了地上,就聽到鶴擎空說道:「你是不是有狐臭?別的女人跳舞之後,流出來的汗水都是香的,為什麼你那麼臭?」
他之所以讓舞女跳舞一直跳到死,正是因為他發現女人在瀕臨死亡時,身上會分泌出一種特殊的氣味,聞著很上頭,很過癮。
「王爺息怒,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年輕舞女驚恐萬狀,拼命磕頭求饒,然而,兩名太監撲了上來,將她拖了出去,一路拖到了大殿外面。
咔嚓!
侍衛抽出了大刀,砍掉了年輕舞女的頭。
「下一個!」
鶴擎空喝了口酒,斜躺在寶座上,無聊的打發著時間。
講真的,他已經享受人間富貴五百年,好玩的東西全部挨個嘗了遍,現在早已麻木,只想求一個刺激。
「嘖嘖,師兄你看,這些囚犯過得日子,真特麼刺激啊!」
忽然,一個聲音迴蕩在大殿內。
「誰?!」
鶴擎空大驚失色,猛地站了起來,手裡扣住一張符篆,環顧大殿和穹頂,卻沒有找到一個鬼影子。
「是啊……」
另一個聲音隨即傳來,「常言道,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今個我算是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嗯嗯,我們與其在太古界做一個苦哈哈的修行者,還不如在鎖龍井裡肆無忌憚的瀟灑一生,你們說呢?」
談論間,伴隨著一陣奇異的光影變幻。
四道身影恍若鬼魅一般顯露出來,赫然站立在大殿的正中央,仿佛從一開始就在那裡一般。
鶴擎空倒吸一口涼氣,看著那四個人,驚疑不定,舉起符篆,警惕的問道:「你們是誰,怎麼潛入我的王宮的?」
那四個人聞言,臉上全部瀰漫輕蔑的笑意,呵呵道:「你拿著符篆幹什麼?別猶豫,沖我們釋放試試。」
聽了這話,鶴擎空身軀一顫,反而不敢輕舉妄動了。
「堂堂符王,這麼慫的嗎?」
那人毫不留情的奚落嘲諷。
「你找死,定!」鶴擎空終於怒了,捏爆了符篆,一扔而出!
轟!
符篆爆開,一個肉眼可見的泡泡膨脹開來,籠罩住了那四個人。
頓時,就見到那個巨大的泡泡,內部的一切東西都停滯下來,包括空氣里的塵埃,以及地板上正在流淌的血液,全部凝固。
就像是時間靜止一般。
這張符篆名為「定身符」,赫然是《符篆秘鑰》上記載著的最高階符篆之一。
按理說,符篆是存儲技能的道具,你得先練成某一項技能,才能製作出相應的符篆。
但「定身符」不一樣。
沒有人能夠搞清楚這個技能的原理以及修煉方法,鶴擎空只是按照《符篆秘鑰》上的說明,湊齊材料,按部就班的製造了出來。
「定身符」的效果非常驚人,能夠定住一定範圍內的任何東西,包括人類和異獸,不論你的修為有多高,中招就會被定住,無往不利。
正因為手握這張無可比擬的神符,鶴擎空有底氣傲視天下群雄,甚至他覺得殺死魏安,也是手到擒來,小菜一碟。
「哈哈,我當是什麼厲害的符篆呢,原來是定身符啊!」
冷不丁的,剛才出言挑釁那人動了,像是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似的,抬手間戳破了巨大泡泡,毀掉了定身符的威能。
「啊這?!」
鶴擎空渾身僵住,呆如木雞。
不可能!
這不可能!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窖之中,冰寒徹骨。
「好了,別逗他了。」
這時候,一個面若冠玉的年輕人開口了,笑容溫吞道:「你是鶴擎空對吧,介紹一下,在下郭明略,這三位是我的師弟盧廣生,王連義,宋應昌。」
然後他不咸不淡的補充了句,「我們來自太古門!」
此話一出!
「太,太……」
鶴擎空嘴巴大大張開,許久不能說出一句話來,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對他而言,太古門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遠在天外世界,不可接觸,遙不可及,卻有著強大如仙佛神魔一樣的文明。
曾經他也有過一腔熱血,希望前往那個神秘的天外世界,成為太古門的一員,但現實深深的打擊了他。
出不去,任何人都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漸漸地,鶴擎空放棄了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即便,他已經得到了六塊奇異碎片,卻也沒有立刻使用,一方面是因為他不確定出去之後,將會發生什麼,另一方面……
放棄現在的榮華富貴,太難了!!
過了片刻,鶴擎空終於清醒過來,噗通跪倒在地,磕頭道:「拜見太古門郭前輩,盧前輩……」
「好了,起來吧。」
郭明略打斷了他,負手道:「我們有要事要辦,我問你,那個魏安現在在什麼地方?儘快查出來!」
鶴擎空打了一個激靈,連道:「魏安在涼州白蓮道場,此僚將自己當成聖人一樣,每天開壇講道,樂此不疲。」
郭明略心頭一喜,他剛才還在擔心魏安已經躲藏起來,短時間內找不到這個傢伙,沒想到……
「從符州到涼州,需要多長時間?」郭明略問道。
鶴擎空連道:「符州靠海,涼州在最北面,從這裡出發,須得經過丹州、齊州,之後方才能抵達涼州,哪怕是一路不停直線飛過去的話,也差不多需要耗費大半個月。」
郭明略瞭然,吩咐道:「這樣,你親自帶路,隨我們一起去涼州。」
鶴擎空聞言,目光閃動了下,回道:「四位前輩,與其我們去找魏安,不如讓魏安過來找我們。」
「哦,他會來?」
郭明略雙眼微微一眯。
鶴擎空笑道:「我有一計,可以引誘魏安前來符州。」
「……好!」
郭明略露出讚賞的笑容,「我們以逸待勞,讓魏安自己跑來送死,這是最好不過得了。」
鶴擎空頓時振奮一笑,吩咐一個太監立刻前去召喚鶴麗曼。
巧了,鶴麗曼和她的駙馬爺正在王宮之中探望身體抱恙的王后,這位王后正是駙馬爺賀俊豐的姨母。
得到召喚,鶴麗曼和賀俊豐一起來到大殿。
鶴擎空當即介紹了郭明略四人,可想而知,鶴麗曼被驚得花容失色,錯愕之餘也是喜出望外。
她和自甘墮落的鶴擎空不一樣,她還年輕。
如果太古門的人可以進來,那她便有希望跟著一起出去,去往天外世界看一看,誰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鶴擎空開口道:「妹妹,我沒記錯的話,前天你告訴我,魏安正在找你索要青瓷枕頭,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