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大清洗!血脈壓倒一切!
數日一晃而過,魏安嗅到了空氣中瀰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盤天宗內鬥,真的很嚴重。
犬牙交錯!
魏安聽說,他的奴僕宋伯濤挨揍了!
事情要從宋伯濤晉級三品之後說起。
宋伯濤成為三品之後,心痒痒,手痒痒,於是挑戰了匡中復。
這個匡中復,他和宋伯濤有點恩怨,以前多次欺辱宋伯濤。
誰人不記仇?
宋伯濤恨死匡中復了!
二人比斗一觸即發,宋伯濤使用紫陽神掌,匡中復使用長柄戰斧。
結果,紫陽神掌威力絕倫,匡中復不敵宋伯濤,被打得無比悽慘,遍體鱗傷。
宋伯濤著實出了一口惡氣,洗刷恥辱,報了大仇,人生得意!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爽翻了!
但,令宋伯濤萬萬沒想到的是,血脈轉移禁術開啟了。
修煉《盤天經》的匡中復,如願獲得了盤古血脈,實力在一夜間暴漲,戰鬥力竟然提升了三倍不止。
匡中復變強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報復宋伯濤!
二人進行了二番戰。
結果可想而知,宋伯濤被打得老慘了,不但體無完膚,還被尿液呲了一臉。
呃……
「這個宋伯濤,帥不過三秒啊!」
魏安有些無力吐糟,不過,宋伯濤的慘痛教訓卻告訴每個人,盤天宗內部風起雲湧。
宗主派系在獲得盤古血脈之後,強勢崛起,實力碾壓其他派系。
說一千道一萬,這個天下終究是屬於血脈武者的!
「三橋,內務堂的人這幾天沒找你麻煩吧?」陳嬤嬤走過來,關心的問道。
魏安搖頭道:「沒有,有宗主夫人罩著我,他們應該不敢動我。」
「那就好。」
陳嬤嬤點點頭,略默,壓低聲音道:「我家裡人給我傳信,說盤天宗內部即將進行一次大清洗,提醒我保持低調,明哲保身。」
陳嬤嬤的家裡人,正是太宰陳光弼。
「大清洗?」
魏安眉梢一挑,該來的總會來,對此倒是沒有太大的意外。
畢竟,實力為尊!
那些獲得盤古血脈的人變強之後,自然想要得到更大的權勢和利益。
但盤天宗就這麼大,利益早就被瓜分乾淨了,你想要得到更多,就只能去搶別人手裡的。
僧多肉少,必然有人會被清洗!
問題是,誰會被清洗掉?
陳嬤嬤湊近魏安,附耳道:「最有可能遭到清洗的,應該是內務堂和執法堂。」
魏安不禁問道:「為什麼是這兩個?」
「我盤天宗一直是各自為政,組織鬆散,一盤散沙,亂七八糟的!
但眼下宗主實力變強了,足以鎮壓一切宵小之輩,自然要整頓內務,加強集權。
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將兩大權力收回到手上,一是人事任免大權,一是關乎獎懲的執法大權。
所以,內務堂和執法堂,宗主一定會進行清洗。」陳嬤嬤連道。
魏安頓時明白了,沉吟道:「宗主變強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挑戰散靈真人,將他打敗了,搶占了天貞觀的洞天福地。這一步棋,現在看來,更像是為了大清洗做鋪墊。」
陳嬤嬤深以為然,連道:「宗主深謀遠慮,他打敗散靈真人,威望一時無兩,接下來無論他做什麼,反對的聲音都會小很多。」
實力便是正義!
只要你有實力,做什麼都是順理成章的。
反過來講,柳神風在過去雖然是宗主,但那只是名義上的,事實卻是他一直捉襟見肘,一事無成。
陳嬤嬤嘆道:「我家裡人說,大清洗如果能夠順利完成,宗主便是真正的大權在握,沒有了那麼多掣肘,言出法隨,以後的盤天宗號令統一,將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盛!」
魏安深以為然。
然而,大清洗能夠順利完成嗎?
內務堂和執法堂樹大根深,各個派系盤根錯節。
柳神風要清洗掉這些老掉牙的頑固勢力,就如同開啟一場內戰,一個不慎,盤天宗反而要死傷慘重,元氣大傷,得不償失。
……
……
不覺間,三月到了。
幾家歡樂幾家愁。
對於盤天宗門人而言,三月份是一個期盼已久的月份。
原本屬於天貞觀的洞天福地——重陽寶地,即將開啟!
盤天宗門人,群情激盪!
但凡修為已經達到四品巔峰的,哪個不希望進入重陽寶地衝擊三品?
但很可惜,世上所有的洞天福地,其實都是某種庇護之所,就如同一條在大海上航行的輪船。
而每一艘輪船,都有載客人數上限。
重陽寶地也不例外,開啟一次最多只能允許九九八十一人進去其中。
不到一百個名額,怎麼分?
錯過了這一次機會,就要等待三十年之久,重陽寶地才會再次開啟。
麻煩的是……
盤天宗內部派系林立,每個派系都想要將他們的人送入重陽寶地。
平時大家還是和和氣氣的,但為了爭搶進入重陽寶地的名額,親兄弟都能反目。
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盤天宗的做法非常平和。
遇事不決,抓鬮決定!
每個派系選出一個代表進行抓鬮,能分到幾個名額,全看人品運氣。
但這一次,宗主柳神風忽然換了一種玩法,比武定輸贏,名額只屬於勝者。
此法一出!
一眾派系無不是怨聲載道。
誰都知道,宗主派系的人剛剛獲得盤古血脈,一個個實力暴漲,武德充沛,跟他們比試拳腳,有幾個能打得贏?
一石激起千層浪!
各個派系一時間對於宗主柳神風的不滿情緒無以復加。
三月初九傍晚!
宗門大殿上,一片喧鬧。
宗主柳神風,執法堂大長老衛千山,長老閣大長老郁均祿,內務堂大長老傅道洽……
整個盤天宗的高層,悉數出席。
他們為了重陽寶地的名額分配一事,吵鬧不休,唇槍舌劍,都快吵成一鍋粥了。
「夠了……」
驀然,柳神風輕輕一擺手,甩袖之間,所有喧鬧雜音頓時消失。
眾人齊刷刷看過來。
「我意已決!」
柳神風神色淡然,宣布道:「重陽寶地的名額如何分配,就按照比武結果來定,唯有勝者才有資格進入重陽寶地。」
此話一出!
大殿上響起一片粗重的呼吸聲。
對此,柳神風不以為意,淡淡道:「沒有別的事,就散了吧。」
這時候,內務堂副堂主房昌治站了出來,拱手道:「宗主,我有事稟告。」
柳神風淡淡看了眼房昌治,道:「說。」
「數日前,我盤天宗有四名門人忽然失蹤,分別是內務堂兩人、執法堂兩人,他們的姓名分別是蘇具慶,於行同……」
房昌治一板一眼說道。
「失蹤了四個人?」柳神風眉頭微皺,「怎麼回事?」
房昌治略默,應道:「此事頗為複雜,需要另外一人向您匯報。」
「哦,誰?」
「解雲虎。」
「傳!」
不多時,解雲虎走入宗門大殿,畢恭畢敬跪倒在柳神風面前,略顯緊張道:「拜見宗主。」
柳神風自然知道解雲虎,微笑道:「解雲虎,伱是我盤天宗未來的頂樑柱,不必拘禮,起來吧,有話儘管說。」
「謝宗主信任!」
解雲虎站了起來,深吸口氣,快速道:「事情是這樣的,二月初那幾天,弟子前去藏書樓借閱功法,與管事張三橋發生口角。
弟子當時氣憤不已,之後恰好遇到蘇具慶師兄,便向他抱怨了幾句。
哪想到,蘇具慶師兄聽了之後,聲稱自己也曾在藏書樓借閱時遭到張三橋的刁難,早就看張三橋不順眼了,想教訓教訓他,當場邀請弟子一起去揍張三橋一頓。
弟子顧念同門之誼,不想把事情鬧大,當即勸阻了蘇具慶師兄。
可是,不久前弟子得知,蘇具慶師兄莫名其妙失蹤了,有跡象表明,他在失蹤前曾經邀請於行同三人,打算一起去教訓張三橋。」
這番話聽罷,大殿上眾人眼觀鼻鼻觀心。
「藏書樓管事張三橋……」
柳神風深深看了一眼解雲虎,問道:「你是在告訴我,蘇具慶四人之所以失蹤,是那個張三橋乾的,是嗎?」
解雲虎連道:「弟子不敢斷言,但此事定然與張三橋脫不了干係。」
柳神風略默,看向了執法堂大長老衛千山,問道:「執法堂也有兩個人失蹤,衛長老怎麼看待此事?」
衛千山乾咳一聲,拱手道:「不瞞宗主,執法堂其實已經調查過這起失蹤案,暫未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至於張三橋此人,因為他是宗主夫人親自舉薦的人才,執法堂這邊就……」
說到此處,衛千山露出一抹左右為難的笑意。
柳神風雙眼微微一眯,從張三橋到宗主夫人,這起失蹤案忽然有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於是,柳神風略一沉吟,開口道:「傳張三橋。」
藏書樓位於宗主峰,距離宗門大殿比較近。
不消片刻間,魏安來到了宗主大殿,環顧一眼眾人,走上前洒然施禮。
「免禮。」
柳神風虛抬了下手,直接問道:「張三橋,你可認識解雲虎?」
魏安斜了眼站在一旁的解雲虎,點頭道:「不算認識,但我見過他兩次。」
柳神風問道:「哦,哪兩次?」
魏安仔細回道:「二月初二那日,解雲虎曾來藏書樓預約《盤天經》第四層到第七層,三日後他又一次來藏書樓領走資料,所以我見過他兩次。」
柳神風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問道:「你與他發生過口角嗎?」
魏安略默,答道:「有。」
「因為什麼發生口角?」
「藏書樓的規矩是先預約資料,三天後再過來領取。解雲虎認為自己是真傳弟子,身份特殊,無須遵守這條規矩,要求我立刻就給他資料,被我拒絕,他對此很是不滿。」
魏安詳細說道。
柳神風看向解雲虎,問道:「事情是這樣嗎?」
解雲虎連道:「事情經過的確是這樣,但那日,張三橋態度非常惡劣,說話咄咄逼人,各種故意刁難,這才是引發弟子不滿的緣由。」
柳神風對此不置一詞,只道:「解雲虎,你再將蘇具慶四人四種一事,從頭到尾再講一遍。」
解雲虎立刻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柳神風問魏安:「張三橋,蘇具慶四人失蹤,與你有關嗎?」
魏安神色平靜道:「我從未見過蘇具慶四人,與他們的失蹤沒有任何關係。另外,蘇具慶說了假話。」
此話一出!
眾人全部臉色一變,視線凝注在魏安身上。
解雲虎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他思來想去,沒發現自己的講述有任何漏洞。
房昌治同樣眉頭緊鎖,解雲虎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他教的,自問編的滴水不漏。
柳神風嘴角微翹,問道:「什麼假話?」
魏安回道:「蘇具慶說,他也曾在藏書樓借閱時被我刁難。這句話是假的,我掌管藏書樓大廳這一年多來,蘇具慶從未來過藏書樓借閱。」
聽了這話,房昌治忍不住開口質問:「藏書樓每天進進出出那麼多人,尤其是月初那幾天更是每天進出四五百號人,你怎麼肯定蘇具慶從未去過藏書樓?」
魏安淡定回道:「我的記憶力不錯,記得很清楚。另外,每一位前來藏書樓的借閱者,都做了登記,可以查!」
「記住了?!」
「這也能記得清楚?」
眾人難以置信。
柳神風當即吩咐道:「傳陳嬤嬤,讓她帶著記錄冊過來。」
片刻後,陳嬤嬤來到,手捧一本厚厚的記錄冊。
柳神風看向魏安,說道:「你說你記得很清楚,那是不是說,我隨便挑選某一天某一個時辰,你就能說出借閱者是誰,借閱了什麼資料?」
魏安點頭道:「沒問題。」
柳神風見到魏安如此自信,一甩手將記錄冊丟給了房昌治。
意思很明顯,讓他自己問。
房昌治心跳加快,隨便翻開其中一頁,問道:「四月初八下午三刻,誰借閱了?」
魏安略默,回道:「周玄玉,借閱了《火蓮玄功》第五層。」
「啊這……」
房昌治只感覺手腳冰涼,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珠子。
他不服氣,接連翻動書頁,一次次提問。
然而,魏安對答如流,沒有一處錯漏。
房昌治漸漸面如死灰。
站在一旁的解雲虎直接傻眼了,看著魏安,露出了見鬼般的表情。
「夠了!」
柳神風再次一擺手,房昌治立刻閉上了嘴,深深低下了頭。
柳神風則看向解雲虎,喝道:「解雲虎,你的證詞有問題,你如何解釋?」
「這,這……」
解雲虎噗通跪倒下來,顫聲道:「當時,當時蘇具慶就是那樣說的,我,我不造呀……」
柳神風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解雲虎明明是有盤古血脈的,卻和房昌治沆瀣一氣,非蠢既壞。
不等解雲虎的話講完,柳神風就問執法堂大長老衛千山:「衛長老,你怎麼看?」
衛千山連道:「既然解雲虎的證詞存在瑕疵,便不能完全取信了。嗯,我更相信張三橋的話。」
柳神風點點頭,道:「事關四名門人的生死,還要勞煩衛長老費心調查。」
衛千山拱手道:「自當盡力而為。」
「行了,散會吧。」
柳神風揮揮手,然後自顧自先一步離開了宗門大殿。
眾人也隨之散去。
魏安和陳嬤嬤返回藏書樓,各忙各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過,魏安感覺得出來,一心想要明哲保身的陳嬤嬤,對他有了幾分疏遠。
……
……
不覺間天黑了。
執法堂大長老衛千山,忽然來到宗主峰,求見了宗主柳神風。
他稟告道:「宗主,我們找到蘇具慶四個人了,他們……」
柳神風神情嚴肅起來,問道:「他們在哪,人還活著嗎?」
衛千山嘆氣道:「全死了,死狀悽慘,而且現場非常詭異,需要您親自過去看一看。」
柳神風點頭道:「好,你帶路。」
二人掠身而起,離開宗主峰,來到了盤天山下的野區。
天色已黑,四周非常安靜。
柳神風環顧一圈,問道:「屍體在哪?」
衛千山沉默不語,驀然間,兩道身影從黑暗裡冒了出來。
柳神風凝目望去,那兩個人居然是長老閣大長老郁均祿,以及內務堂大長老傅道洽。
衛千山和郁均祿、傅道洽站到了一起。
此情此景,柳神風臉色大變,沉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傅道洽冷冷道:「柳神風,不要怪我們,這都是你逼得!」
柳神風吸氣道:「今天房昌治故意提出蘇具慶四人失蹤一案,就是為了在此時將我引誘出來?」
傅道洽卻搖頭道:「不,我們本想定張三橋的罪,然後牽連出宗主夫人,以此來逼迫你放棄內部整治,但沒想到,竟讓那個張三橋躲過一劫了……」
哦豁,元旦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