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伴娘人選的討論就這麼稀里糊塗混過去了。
張慧看蘇愉心不在焉的模樣,只得放她滾蛋。
六月八號。
蘇愉召集了會議。
蘇恤眉頭緊皺,看向蘇愉的目光欲言又止。
華老白胖的臉消瘦了好大一截,看起來十分憔悴。
宋老難得沒有躺在搖搖椅上吃東西。
蘇愉朝土豆點了點頭,土豆把蘇愉親手做的計劃書發放給其他三人。
蘇恤才看了一眼,臉色就陰沉下來。
他啪的一聲把計劃書拍到桌子上:「蘇愉!我有沒有說過!不允許你對母體變異者的事情插手!」
宋老臉色也陰沉下來。
華老還是木然坐在原地,沒說話。
蘇愉擋住了要打嘴炮的土豆,道:「勞煩蘇少將說一下,為什麼不能對母體變異者插手。」
蘇恤還沒有說話,宋老就冷冷道:「因為目前為止,人類的繁衍,才是頭等大事。」
「一個母體變異者可以給基地帶來很多孩子,裡面很有可能會有先天腦晶體者。」
「就算有晶體移植技術,我們也不敢保證,晶體移植後,接受母體變異者晶體的人,後續生產不會受影響。」
「你提出的把韓思思的晶體移植給其他想要進入伊甸園的人的方案,看似可行,其實內里不穩定因素太多。」
「基地和中央都不可能同意。」
蘇恤也耐著性子道:「你也知道,這一次母體變異者中,有一小部分人在復甦過後,體內胎兒從單胎變成了雙胎。」
「這意味著母體變異者在人類所有的變異者中,其晶體的不可控性非常大!」
「晶體移植在這個變異晶體上,失敗了怎麼辦?」
「就算成功了,接受晶體的人原本可以雙胎卻單胎怎麼辦!?」
「我們沒有另外一顆晶體可以作為嘗試觀察的對象!」
「換而言之,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我們輸不起。」
到了現在,蘇恤和宋老都沒功夫去思考蘇愉為什麼會知道晶體移植手術,他們只想把這個不靠譜的計劃按死在搖籃中。
蘇愉認真聽完,因為復甦的到來,她原本和薛遇商討好的方案需要有一點改變,但,實質是一樣的。
蘇愉想到這裡,道:「如果我有另外一顆母體變異者的晶體可以供你們觀察實驗呢?」
三人一愣。
宋老沉下臉:「你私藏了母體變異者!?」
蘇愉搖頭:「我私藏不了,宋老,還記得烏蒙山嗎?」
蘇愉看向宋老,宋老瞬間就想到了什麼。
蘇恤和華老一臉狐疑加懷疑地看向兩人。
烏蒙山那次,宋老裝扮成熊二一路跟隨,他雖然沒有去過神道下方的世界,但他不是傻子,他甚至發現了蘇愉幾人帶回了很多晶體。
只是他沒有問,就像蘇愉問他關於薛定世的事情的時候,他回應的那樣。
有些事情心裡有數就行了,沒必要非得追問清楚。
宋老沉默了很久,道:「晶體移植實驗必須現取,不是只有晶體就可以的。」
蘇愉點頭:「我知道。」
宋老沒說話了。
蘇恤和華老看宋老沒說話,也沒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
「如果實驗成功,你的計劃書,我就同意了。」
宋老說完,離開了。
蘇恤看向蘇愉,眉頭緊皺:「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
蘇愉搖頭:「人總有秘密。」
華老垂著眼,佝僂著身體離開了。
蘇家。
蘇愉把事情跟薛遇說了後,道:「計劃雖然有一點變動,但總的大方向沒有變。」
薛遇點頭,過了很久,他問:「你真的要把自己腦子裡的母體變異晶體取出來做實驗?」
蘇愉輕笑:「不是早就計劃好的嘛。」
在地下世界的時候,她曾經問過沂,如果不是接受了沂的晶體,那她按照原本軌跡,會覺醒什麼異能?
沂告訴過她,如果沒有沂的晶體,蘇愉覺醒的腦晶體會是母體變異晶體。
它一直存在,只不過因為沂的治癒系晶體光環太大,沒人注意到罷了。
薛遇垂眼:「可風險很大。」
蘇愉知道薛遇說的風險是什麼,她輕輕握住薛遇的手:「你會陪著我,唐月和張陽會陪著我,我相信,在你們的看護下,我可以順利完成手術。」
「其實他們說得對,因為沒人敢對母體變異者動手,所以他們也無法保證母體變異晶體移植會成功。」
「用我的這一顆來做實驗,如果成功了,就可以暫時確定,晶體移植手術對母體變異晶體而言,也是成功的。」
「有了成功案例打底,像韓思思這樣的女孩,才有機會自由。」
「再說了,咱也不是聖母不是?別忘了咱們的計劃。」
薛遇勾起嘴角:「引蛇出洞。」
蘇愉用自己的額頭抵住薛遇的額頭:「能不能成功,就看對方饞不饞我的晶體……和想弄死我的決心了。」
…………………
第二天一早,蘇愉就一個人去找了張慧。
「什麼!?你是母體變異者!?」
張慧嚇得手都在哆嗦。
蘇愉點頭:「嗯。」
「所以爺爺說的那個……那個先頭實驗,是你來做?」
蘇愉點頭:「嗯。」
「蘇愉你煞筆吧!」
張慧捂住腦袋:「你要來,至少讓爺爺給你用異能弄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遮掩一下吧!」
蘇愉撓了撓頭:「忘了…」
張慧捂住腦袋:「我靠!」
她冷靜了好一會,才道:「我……我……」
蘇愉擺手:「來吧,往這來。」
蘇愉指著自己的腦殼。
張慧:………「蘇愉你是真瘋批啊!」
蘇愉本身還是母體變異者的消息張慧並沒有傳出去。
她只告訴了宋老。
手術準備在三天後秘密舉行。
接受蘇愉晶體的,是希望工程里一個不想碌碌無為繼續干苦力的女人。
對此,蘇愉沒有任何看法。
追求她認為更好的生活沒有錯,更何況現在有這個機會。
薛遇、唐月、張陽和平安都早早守在手術室前。
等蘇愉換好手術服,被抬進手術室時,薛遇幾人才跟著進去。
滴…滴…滴…
呼吸機發出聲音。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整個手術室。
張慧緊張得腳趾扣緊,一旁的研究員連忙給她擦了擦汗:「老師,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