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遇眉頭皺得更緊,小酒窩都消失了,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
看幾人兩狗一貓一蟲都好奇地盯著他,薛遇這才用不確定的口吻道:「我覺得,那劃痕,大概是幾十年前留下的。」
唐月咦了一聲:「但幾十年前,這古城已經浸泡在水中了呀?既然已經浸泡在水中,那為什麼會在搬運東西的時候在地板上留下劃痕?」
「難道搬運的東西很沉很沉嗎?」
蘇愉也覺得奇怪。
薛遇也覺得解釋不通,便搖了搖頭。
蘇愉把剛剛在青銅大床上發現的人身蛇尾的壓痕事情跟大家說了。
然後緩緩道:「我母親的家鄉,在k市晉寧。」
「那裡曾經出土過滇王金印。」
「因為當時對古滇很感興趣,就去博物館看了這枚金印。」
蘇愉比劃了一下:「純金的,上面有一個蛇扭,下方雕刻四字:滇王金印。」
唐月皺眉:「蛇?」
蘇愉點頭:「是的。」
幾人對視一眼,張陽猜測:「怎麼又是蛇?跟那個枕頭,還有那個人身蛇尾的印子有什麼關係?」
蘇愉搖頭:「不知道。」
唐月嘆氣:「可惜壁畫雕刻咱們看不懂。」
正想著。
薛遇忽然道:「你們看這些劃痕,是往我們剛剛進來的青銅門出去的。」
常德歪頭:「那我們要跟過去嗎?」
薛遇搖頭:「出去從大門出,那他們進來是否也是從大門進呢?」
張陽撓頭:「那就一個門,肯定是從大門進來,又從大門出去嘍。」
蘇愉卻搖頭:「你們看,青銅門顯然是從內部被推開的。」
張陽一愣:「啊?」
蘇愉比劃:「而且我進門的時候看過了,地上只有一道弧形的劃痕,也就是說,門只打開過一次,亦或者門只從相同的軌跡上打開過無數次。」
「而從裡面推門出去,門朝外推,只會留下一道朝外的弧形劃痕。」
「而那裡並沒有另外一條朝內的弧形劃痕,也就是說,門沒有從外面推開過,只從裡面往外推開過。」
張陽哦了一聲,顯然聽明白了:「所以,這道門,只出去過人,沒有進來過人。」
蘇愉點頭:「是這個意思。」
唐月分析:「如果說,那個劃痕是古城還沒有沉入水下之前,就被人從這裡搬運什麼東西,往外走,那是不是就勉強說得過去?」
「畢竟如果是古城沉入水中之後,有人進來搬運東西,然後又推門出去,那那些人從哪裡進來的?」
常德舉爪:「但是如果是古城還沒有沉水之前搬運,也解釋不通呀,那些人難道從大門建造好之前就一直待在房間裡面嗎?就等門建造好,然後從裡面打開門運東西出去?」
常德說完,唐月陷入了沉思。
糖寶也表示同意:「是呀,常德說得對呀!」
忽然,土豆從蘇愉口袋裡鑽了出來:「有什麼好糾結的,一切證據都指向:這地方還有一個我們看不見的入口。」
土豆說完,看大家目光閃爍,還一副微商演講模樣:「聽懂掌聲!」
蘇愉潦草又敷衍地拍了一下巴掌,然後道:「還是分頭行動,找找有沒有機關啥的。」
說完,蘇愉把泡泡分裂,自己又鑽進水裡,在四處摩挲起來。
當然,蘇愉最感興趣的,還是青銅大床。
於是蘇愉游到青銅大床附近,開始這裡摸摸,那裡摳摳。
等蘇愉扣到那個鑲嵌著精美紅寶石的蛇頭時,忽然發現,蛇頭的眼珠是可以按下去的。
蘇愉下意識按了一下,也沒記住按的是哪隻眼睛,幾乎是瞬間,左側沒人躺的那一半大床忽然反轉,巨大的吸力直接把蘇愉卷了進去。
砰
蘇愉如同一條鹹魚,砸進水窪中。
蘇愉胸口被砸得劇痛,連忙撐著身體從水窪中站了起來。
嗯?站了起來?
蘇愉瞪大眼睛,連忙捏出一個照明螢光小水球,開始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十分空曠的大殿。
空氣稀薄沉悶,有一股下水道的味道。
蘇愉所站立的地方,是大殿的中央。
地面有一層積水,大概到她的膝蓋。
大殿的地板,是漢白玉石磚。
雖然因為積水的浸泡看起來和那種劣質的白色石頭差不多,但蘇愉對漢白玉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別問,問就是之前去故宮玩耍,裡面的階梯,石橋,還有很多雕塑,看起來像是白色的石頭,但導遊說,那玩意兒是漢白玉。
之所以如今呈現這副德行,完完全全是因為時間久了,風雨侵蝕導致的。
蘇愉很清楚自己是從天花板上砸下來的,摸著以為被砸平但其實還在的胸,蘇愉罵罵咧咧抬頭去看。
大殿的穹頂上,有許多玉雕,而蘇愉在各色玉雕的中間,發現了那個原本在石室青銅大床上出現的…基本上…沒什麼特色的……憨憨的蛇扭玉枕!
別說,這玉枕現在這樣看,就如同天生鑲嵌在穹頂之上一樣。
別問蘇愉為什麼這麼確定這玩意兒就是剛才青銅大床上那個,因為她當時好奇這個枕頭的模樣,還用水流把它上面的附著物都沖洗乾淨了。
於是,它在穹頂上其他玉雕中,就顯得格外乾淨,瞧,還在往下滴水呢。
為啥往下滴水?
因為剛剛那玉枕是浸泡在水裡的,如今雖然來到了這裡,但身上的水還沒幹呢。
蘇愉那個鬱悶啊,就她一個人下來了,其他人還在石室呢,剛剛那瞬間太快,快到蘇愉這個身經百戰的異能者都沒來得及反應就掉下來了。
不過想必薛遇幾人看她不在了,肯定會找,她相信薛遇的腦子可以發現機關,帶著其他小夥伴來跟她相見的。
想到這裡,蘇愉也不急了,乾脆觀察一下四周,等他們下來好了。
蘇愉如今的位置,是大殿的最後方。
之所以說是後方,是因為蘇愉看到了一把金椅。
金椅的正前方,是大殿的大堂,大堂再過去,是一道大門。
而蘇愉目前就處在金椅後面與大殿牆壁之間。
金椅背後原本是有遮擋物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遮擋物被弄斷了,蘇愉摸了摸,摸不出是玉還是石頭,總之,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