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都太過平庸,沒有誇獎,只有自卑。
於是她享受著在別人的目光下,溫柔仔細地照顧老太太。
享受著他人讚許又感慨的目光。
直到,直到蘇愉的出現。
那時蘇愉競選特戰部部長,她看著她在擂台賽上打敗了二三名,看著那個風光霽月的青年把滿心愛意的目光投向她。
看到她的家人,真心實意地為她高興,為她歡呼。
於是,她再一次,再一次有了那種空虛的感覺。
擂台賽過後,她知道了青年的名字。
薛遇。
他叫薛遇。
在這之後,她發現,蘇愉與薛遇的名字幾乎像是被捆綁在一起一般。
她常常聽到別人說:「蘇部長和薛部長真是郎才女貌,好般配啊。」
在周圍散隊異能者女孩子們對蘇愉讚不絕口的時候,她笑了笑,道:「蘇部長好厲害啊,我真的好喜歡她。」
喜歡?
是啊,孫小藝喜歡得不得了,她喜歡蘇愉的一切,希望這一切都是她的,這樣,別人就會誇讚她,這樣,她就有愛她的家人和支持她的同伴,這樣……
薛遇,就是她的。
於是,在得到李雅和海妖勾結的消息後,她找到了海妖。
或許是因為她與海妖的經歷相同,海妖把她介紹給了他。
母樹的孩子,母樹的使者。
於是,她提出一個計劃,她告訴男人,她可以幫男人除掉蘇愉,並且代替蘇愉,成為男人長期的棋子,埋伏在基地里。
男人說:「你和我們做過交易,我信任你。」
於是,有了後來的一切。
但有一點,男人和海妖都不知道。
那就是,她有所圖。
她看到海妖美妙的身體,看到海妖強大的吞噬天賦,於是,她制定了一個計劃。
那就是,利用海妖和男人殺死蘇愉,然後,她想辦法殺死海妖。
之後,她將得到海妖的身體。
她偷聽到了,偷聽到男人對海妖說:「你如果死了,你的身體,我們還會找人接替,你的異能和身體不會浪費。」
於是,孫小藝想,如果海妖死了,蘇愉也死了,那絕對會把海妖的身體給更有價值的她。
到時候,她擁有驚人的美貌,擁有蘇愉的地位,有的是辦法,擁有薛遇,擁有蘇愉所擁有的一切。
滋啦
孫小藝的血管爆開。
劇烈的疼痛讓孫小藝呻吟出聲。
可……
好痛啊。
怎麼會這麼痛。
孫小藝被痛得理智全無。
是啊,她都要死了,為什麼不拉那個人下水?
既然她不好過,那誰也別想好過!
孫小藝身體顫抖:「趙…江…」
她還沒說第三個字,蘇愉就切斷了她的舌頭。
孫小藝抽搐起來。
土豆把攝像頭對準趙江。
因為蘇愉審問的方式太過壓抑和血腥,會議廳鴉雀無聲。
因此孫小藝那句:「趙江。」
就十分明顯。
眾人皆看向趙江。
趙江的人後背起了一身冷汗。
趙江剛要按下戒指上的按鈕,蘇愉便道:「死了。」
眾人一看,才發現孫小藝渾身是血,皮開肉綻,死狀可怖。
瞬間,眾人看向蘇愉的表情都十分驚駭。
蘇恤目光一頓,連忙開口:「既然死了,她那為何會說出趙少將的名字?」
華老臉色稍緩,幽幽瞥了一眼蘇愉,道:「可惜人死了,否則可以問得具體些。」
趙江咽下口水,手指從戒指按鈕處移開:「誰知道孫小藝想說什麼,我看,她就是想挑撥我們幾人的關係!」
蘇愉沒說話,沉默著踩斷了孫小藝的脖子。
咔噠一聲。
全場莫名又靜了下來。
蘇愉蹲下,撬開孫小藝的腦殼,從裡面掏出孫小藝的晶體。
她雙手血淋淋的,捧著三顆晶體,神色無波無瀾。
眾人莫名打了一個寒顫。
薛遇走過去,用水給蘇愉沖洗手上的髒污。
宋老終於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趙江:「蘇愉先在旁邊休息吧。」
趙江被看得身體一僵,但看宋老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於是心想,估計是地下通道的事情讓他起疑了。
但,沒有證據,他們能拿他怎麼樣?
想到這裡,趙江調整好面部表情,起身往外走。
就在這時,宋老忽然幽幽道:「去哪?」
趙江頓覺毛骨悚然,瞬間就要按下戒指上的按鈕,卻在下一秒,手掌被人砍斷,脖子也被人扼住。
宋老乾巴巴的手臂按在趙江脖子上。
這一場面瞬間就讓會議廳眾人騷動起來。
宋老的秘書踩著孫小藝滿地的血液上了台,讓手下人把資料發下去。
宋老扼著趙江的脖子,看著趙江斷掌上的戒指,發出一聲嗤笑。
宋老的秘書緩緩開口:「趙江,於去年修建了地下通道,押送狐狸與海妖出基地的維修工,是其手下心腹,兩人皆認罪。」
「認罪書已經列印下來,分發在諸位手裡。」
「兩人陳述,趙江全權參與海妖與孫小藝事件,獄長的妻兒老小被趙江讓人控制,所以才會獨自認罪,沒有供出趙江。」
「經,中央調任委裁決……」
宋老秘書推了推眼鏡,冷冷道:「趙江,背棄民族,失職瀆職,現,當場處決。」
隨著秘書話音落下,趙江就被宋老扭斷了脖子。
華老身體一顫,冷汗浸濕了後背。
趙江眼睛瞪大,屍體倒在地上。
宋老拍了拍手,緩慢回到座位上坐下。
宋老秘書看了宋老一眼,見宋老點頭,才接著道:「根據規定,每個基地都必須有四位監權人,今趙江離職,據功績和實力考察,特戰部部長蘇愉,將接任趙江職位。」
「考察的各方面細節,之後會在基地告示欄展示。」
宋老秘書說完,從文件夾里拿出單獨的一份牛皮紙袋遞給蘇愉。
土豆雙眼發直,連忙用藤蔓給自己整了一個小領帶,然後替蘇愉接了這份略沉重的牛皮紙袋。
蘇愉有些沒緩過來,下意識看向宋老。
宋老背對眾人,對蘇愉露出一個極其……
極其猥瑣的笑。
蘇愉收回視線,在土豆抖個不停的藤蔓小手裡,接收那份文件。
今天,是孫小藝的終點,也是蘇愉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