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愉一直哭著叫媽媽,隨著小蘇愉聲音分貝的提升,那些影子的身影也都跟著扭曲起來,看起來很怪異。
忽然。
高大影子裡有一個實在受不了了,它伸出了手。
蘇愉發現那東西居然也是有五個手指頭。
細長的手指捏住了小蘇愉的腮幫子。
力氣有些大,還挺痛。
小蘇愉頓時疼得哭都不敢哭了。
那群影子頓時一個個停止扭曲。
捏著蘇愉腮幫子的那個沒放手,似乎覺得只要放手,蘇愉就又要哭。
那個最矮的影子看了蘇愉一會,似乎在觀察。
過了幾分鐘,矮子似乎覺得無趣,準備離開。
它要走,其他影子似乎也打算離開,於是掐著蘇愉腮幫子的那個影子鬆手。
小蘇愉似乎是看準了那個矮子,原本被摔得有些不能動彈的身體立即扭動起來。
「你好…我動不了了,你能抱我起來嗎?我想要媽媽…」
小蘇愉對著矮子離去的背影大叫,可惜矮子和那群影子都在瞬間離開了。
蘇愉這個時候才能好好打量這個地方。
這裡地上全是黑色的岩石和沙粒,在黑色岩石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晶體。
整個神道世界,如同一個星空世界。
很漂亮,也很安靜。
小蘇愉見那些東西都走了,周圍靜悄悄的,害怕和疼痛之下,連聲音都小了很多,最後變成了嗚咽。
蘇愉開始眺望遠方,這讓她發現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她看到了綠色的植物。
而且還是老熟植物。
是那棵如同消消樂關卡大樹一樣的植物,也就是陸遠口中的母樹。
那東西在地下並不大,也就正常樹木大小,它上面結了很多果子,在微風下微微晃蕩。
小蘇愉顯然也注意到了,於是她開始盯著那玩意兒發呆。
看著看著,蘇愉發現了不對勁。
那樹居然正在緩緩朝她靠近!
它會移動!
小蘇愉雖然小,但不傻,她也察覺到了不對,於是小聲喊:「你別過來!」
那樹越移越快,眨眼間已經來到了蘇愉身邊。
它伸出枝條觸碰到小蘇愉的身體,於此同時,蘇愉腦袋裡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願望……
那聲音雌雄莫辨,但蠱惑意味很強。
小蘇愉眼神漸漸渙散,腦子裡已經開始想自己想要什麼了。
忽然。
一道黑影出現在樹背後。
樹枝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立即抽離放在蘇愉身上的枝條。
小蘇愉這才發現,原來出現的黑影,是那個矮子。
矮子才出現,那棵母樹就縮進了地下沙粒中,飛速離開了。
小蘇愉連忙伸出手:「抱!」
矮子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又猶豫片刻,才伸出手,雙手放在蘇愉腋下,把蘇愉叉了起來。
小蘇愉扭動了一下身體:「後背,好痛,動不了了。」
「你好,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小蘇愉小幅度掙扎。
矮子歪了歪頭,叉著蘇愉上下左右搖晃。
蘇愉感覺到了一陣頭暈,身體不由自主地就哇地一聲,吐了。
矮子卻在蘇愉張嘴吐的一瞬間,把叉著的蘇愉直接扔了。
砰
蘇愉臉朝下,撞在黑色岩石上。
蘇愉這下是真的腦袋開瓢了,渾身一陣發冷不說,吐也給強行憋回去了。
小蘇愉徹底沒力氣哭了,鮮血順著黑岩流到黑色沙粒上,一股血腥味蔓延開來。
地上的沙粒下開始蠕動,一棵棵母樹紛紛冒頭,朝著蘇愉靠攏。
矮子愣了幾秒,連忙移到蘇愉旁邊,先是把蘇愉翻了一個面,在看到蘇愉臉上的血時,它又愣了好久,才伸出一根手指頭來摸蘇愉的傷口。
滋啦
讓蘇愉沒想到的是,那黑霧包裹的手指在觸碰到蘇愉血液的那一刻,黑霧忽然被滋啦腐蝕開一個缺口。
蘇愉瞪大眼睛,在黑霧覆蓋的下面,是如同玉石一般質地的內里。
血液滲進那玉石質地的手指里,幾乎片刻,它的手指頭上,接觸血液的那一小塊,變成了紅瑪瑙色澤。
它似乎也愣住了,舉起手指頭看了看,然後才又叉起蘇愉的胳肢窩,把蘇愉叉了起來。
它叉著蘇愉一邊走,它一邊在說話。
是的,在說話,而且蘇愉無比確定它是在跟自己說話。
但問題就是,蘇愉聽不懂啊!
這樣聽著,還以為它在吟唱什麼歌曲,很是怪異。
終於,叭叭了半天的矮子終於意識到蘇愉聽不懂了,黑色的霧氣鑽入蘇愉的身體。
蘇愉聽到它問:「你想要什麼?」
這個聲音……
蘇愉腦子轟隆一聲,頓時明白這個矮子是誰了。
在C市對戰螞蟻和烏鴉的時候,蘇愉為了解決天上的烏鴉,一次性使用了很多晶體。
其實她當時應該是已經被能量撐爆,死了的,但那個時候她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一個人身蛇尾的意識體,它跟蘇愉說了天地重鑄,說了自己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人類意識體。
當時它說:「予你水生。」
於是蘇愉醒了過來,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因為對它所說的話印象深刻,所以蘇愉對它跟自己交流的感覺非常熟悉。
所以在這個矮子跟她進行意識交流的時候,蘇愉就認出它了。
是啊,按照時間線,六歲的蘇愉和它的見面,應該才是兩者的第一次見面。
或許正是因為六歲時候的這次經歷,對方才在那個時候救了她一命。
想到這裡,蘇愉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小蘇愉聽到對方在她腦子裡說話,反應了很久,才回答:「痛……我不想痛…」
矮子聽懂了,在蘇愉腦子裡回覆:「知道了。」
於是,它一路就這麼叉著小蘇愉走啊走。
那群母樹在後面跟著,似乎還在打小蘇愉的主意。
但矮子顯然不是好惹的,而且它似乎並不喜歡母樹,於是它把蘇愉放在一塊岩石上,一把薅住後面一直跟著的一棵母樹。
它輕輕一拽,一整棵母樹就被它拽出了地面,扔了出去。
在母樹根系離開地面的一瞬間,那棵樹瞬間枯萎。
剩下的母樹們一溜煙全跑了。
矮子又轉身,把蘇愉叉起來,平行著雙手舉著蘇愉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