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愉的位置靠前,畢竟特戰部對於基地來說,還是比較核心的部門。
趙江一如既往地先開口說話:「對於此次事件,我的意見是:給予此次37位受害者及其家屬優厚的補償。」
「至於這37位受害者,我們可以在基地外,給它們安排一個住處。」
趙江此話一出,在場有很參議員都舉了綠牌,包括華老。
蘇愉,薛遇,唐月,張慧舉了紅牌。
其他沒有舉綠牌的,也沒有舉紅牌,還在觀望。
趙江看向蘇愉:「蘇愉,你們幾人為什麼不同意?你們有其他更好的解決方法嗎?」
蘇愉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這次受害者,共37人,研究所成員16人,特戰部成員18人,勘察部3人。」
「他們都是為基地做事的勇士,因為他們的身先士卒,而被迫成為蘑菇人,他們沒有錯,相反,還有功。」
「總研究所研究結果證明,它們變成蘑菇後,體內並沒有任何可以危害人類的物質,它們只是被迫換了一個軀體,其本質上,還是人類。」
華老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們沒有說要將它們怎麼樣,並且給予它們及其家屬補償。」
「對此,蘇愉,你有什麼不滿意?」
蘇愉皺了皺眉:「如果真的給予他們及其家屬實際有用的補償,那麼這一點我沒有任何不滿意。」
趙江看了看直播攝像頭,笑眯眯地問蘇愉:「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舉紅牌否決?」
蘇愉點了點頭:「我只是覺得,這37位受害者的安置方式,不夠完善。」
趙江沒說話了。
樓下,看直播的民眾們一個個討論起來:「你瞧瞧屏幕上展示的受害者補償明細,這已經夠好了吧!而且你看,受害者直系家屬還能直接被安排進基地做事嘞!那不就物資穩定了嗎?!」
「是啊,這女的還有啥不滿意啊!事真多!看得我好煩她啊!」
勘察部的三個蘑菇人家屬站在人群中,眼眶通紅,聽著周圍羨慕她們家屬的話,她們眼眶通紅,神情悲切。
眾人看著蘇愉。
蘇愉深吸一口氣,然後拿出參議者人手一份的受害者補償明細:「事實上,我有一份報告要給大家看。」
蘇愉朝著身旁的土豆點了點頭。
土豆夾著一個文件夾,抬頭挺胸走到直播攝像頭前。
因為之前土豆給蘇愉做助理,天天變成半人高去基地里跑業務,送文件,絕大部分民眾都認識它,對它的出現,民眾們也沒有太過驚訝。
土豆把文件打開,在攝像頭面前放好。
上面的數據就清晰地展示在大屏幕上。
土豆朝蘇愉點了點頭,示意OK。
蘇愉點頭,目光看向參議員眾人:「各位,受害者補償明細里,有一條是:受害者的直系親屬,可以按照基礎補貼崗錄取條列,入基地基礎補貼崗做事。這是補償項目里,算是最豐厚的一項。」
「而我查了一下,要入基礎補貼崗的最基本條件:1,身體健康,或2,有異能。」
「這兩點取其一,看似要求松泛,但據我調查,這37位受害者的直系親屬,真正可以滿足基礎補貼崗要求的,只有3人。」
「其他百分之70受害者直系親屬的身體多有殘疾或舊傷,這些都不滿足(身體健康)這一要求。」
「百分之30的受害者直系親屬,既沒有異能,身體也不滿足健康這一條件。」
「也就是說,這一項落實下去,真正受益的受害者直系親屬,只有3人。」
「還有我存疑的一項,那就是37位受害者將被安排在基地外單獨生活。」
趙江看了一眼攝像頭,隱晦的看了一眼華老。
看到華老輕輕摸了摸杯蓋,這才對蘇愉道:「這一點,蘇部長有什麼不滿意?」
蘇愉搖搖頭:「是這樣的,這37人在他們出事前,他們需要供養其家人在末世活下去。」
「一旦他們離開,他們的親屬又無法達到條件進入基地基礎補貼崗,僅僅靠著基地分發的補償物資,受害者親屬節省一點,最多能靠著補貼物資撐兩周。」
直播屏幕前。
民眾們譁然:「什麼情況,基礎補貼崗按條件只能進三個人嗎?他們為什麼不把基礎補貼崗的要求貼出來啊?我還以為直接就能進呢………」
「得了吧,我看這女的就是挑事,一個家庭兩周的物資,這已經夠多了好吧,我要是能拿到,我都得笑醒。」
「是啊,這女的真tm事多,當個部長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在這裡叭叭叭的。」
蘇愉翻開一頁文件,繼續道:「且這37位受害者中,還有10個是孤身一人的。」
「基地給予的家屬補償,對這10人來說,根本是空頭支票。」
趙江頓了拍了一下桌子:「蘇愉!注意你的言辭!」
蘇愉沒說話,只是淡淡看著他。
一直沒說話的宋老忽然道:「小趙啊,急什麼,讓她說唄。」
趙江下意識看了華老一眼,連忙緩和表情。
蘇愉接著道:「我對此提議最不贊成的一點,是對37位受害者本人的安排。」
「他們明明擁有異能,擁有人類的靈魂,卻要因為被迫換了一副軀體,就要離開家人,去基地外面自己生活,這不公平!」
「他們都是公職人員。如果今日基地這樣對待他們,那日後遇到更大的危險,為基地服務的公職人員在遭遇同樣的事情時,是否也要承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
「如果是這樣,如何能讓在職的公職人員安心?兔死狐悲,諸位,大家都是一心為基地服務,為基地的民眾服務,今日如果不能為這37位受害者爭取利益,下一次,誰為我們爭取利益!?」
蘇愉說完,那些沒有表態的參議員也都開始討論起來。
唐月也站了起來:「我沒什麼好說的,此次事件的37位受害者中,有三位是我勘察部的人,我得對他們負責,對他們的家人負責。」
薛遇沒說話,但手裡的紅牌一直舉著。
張慧推了推眼鏡,站了起來:「我同意蘇愉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