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愉把這件事跟大傢伙都說了。
唐月拍了拍手：「我支持下去看看，總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吧。」
廖大元也點頭：「我們這幾天烤的魚片也夠吃好久了，再留在這裡也沒必要。」
張陽也點頭。
二傻子摸了摸後腦勺：「都聽蘇姐的。」
蘇愉最後看向小棉花：「小棉花，你呢？你的意見是什麼？」
小棉花一愣，沒想到蘇愉會問她的意見。
於是想了想，忽然說：「我想跟哪吒告個別，可以嗎？」
蘇愉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可以。」
當晚，小棉花開始在荷葉上一直叫哪吒的名字。
連續喊了兩個小時，在小棉花都打算放棄時，哪吒出現了。
它站在荷葉上，看著小棉花。
小棉花看了看蘇愉，在蘇愉點頭後，才走了過去。
「哪吒，我們要離開了。」
哪吒面無表情，只是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小棉花。
小棉花想了想，伸出小手拉住哪吒粉白的小手：「哪吒，你願意做我的朋友嗎？」
哪吒依舊沒有說話。
小棉花有些失落，她鬆開哪吒的手，吸了吸鼻子：「哪吒……」
「下面。」
哪吒打斷了小棉花的話。
小棉花一愣：「下面？」
哪吒手指指向地面：「離開，下面。」
小棉花眼睛瞪大：「你是說，出口在下面？」
哪吒放下手，忽然伸出手：「糖。」
小棉花一愣，隨即從兜里掏出一顆水蜜桃味的果糖，放進哪吒的手心。
哪吒看著那顆密封包裝的糖，不知道在想什麼。
「花。好。」
哪吒指了指水下，又指著蘇愉：「花，她好。」
小棉花看向蘇愉，蘇愉沉默看著哪吒黑黝黝的眼珠，沒有說話。
哪吒說完，就看著小棉花，漆黑的眼珠倒映出小棉花的臉：「別忘，我。」
哪吒把手裡的桃子味糖果捏在手心，眼裡有了一絲屬於人的情緒。
似乎是，悲傷。
小棉花嗚哇一聲哭了，她抱住哪吒，一邊哭一邊說：「哪吒，你也不要忘了我，我叫小棉花，我們要去雲省，如果你以後還記得我，就來雲省找我…」
哪吒捏著那顆糖，沉默站在那裡，由著小棉花抱著，許久，小棉花放開了它，它才道：「不忘，你。」
說完，它又把那顆糖舉了舉。
………………………
眾人被水球包裹著，沉到了池底。
蘇愉看著近在咫尺的花，並沒有去觸碰。
小棉花忽然道：「姨姨，我想起來了，我有夢到你，觸碰這個花。」
蘇愉垂眼，揉了揉小棉花的腦袋，然後用水流碰了一下小藍花。
花被水流碰了一下，沒什麼反應。
蘇愉緊接著用治癒異能輕輕探出去，勾住花朵。
兩者的螢光交織在一起，竟有些和諧。
小藍花還是沒什麼反應。
蘇愉在眾人的注視下，伸出手，輕輕觸碰到了小藍花。
一股溫和的力量從小藍花身上流入蘇愉身體裡。
很快，一朵小藍花失去了身上的螢光，周圍小花的螢光也慢慢順著蘇愉的指尖，流入蘇愉身體。
蘇愉眼睛睜大，這是……治癒系異能！
溫和而磅礴的力量鑽入蘇愉的身體，蘇愉甚至可以聽到自己治癒系腦晶體不斷增長的細微聲響。
而於此同時，蓮花上的哪吒身體慢慢縮小，荷葉也開始泛黃。
哪吒捏著那顆糖，黑黝黝的眼珠看向水面，沒什麼反應。
水底。
蘇愉看向薛遇：「我現在的感覺，就如同當時擁有菩提筋……就好像，擁有了很恐怖的自愈能力。」
薛遇抿著嘴唇，忽然拽住蘇愉的手，斷開了花朵與她的接觸。
蘇愉劇烈喘息，這種極致的力量享受，讓人非常上癮。
薛遇沉默看著那一大片枯萎的花朵，沒有出聲。
「就到這裡吧，物極必反。」
薛遇聲音有些啞，他回頭，握住蘇愉的手。
蘇愉也點了點頭，知足常樂，況且，這玩意到底是什麼，她並不了解，得了便宜就撤，別想著把這老些全部搞到自己身上，貪心不是好習慣。
薛遇用唐刀，撬開枯萎的花朵根系，在這片花叢下面，發現了一個金屬門。
一個很奇怪的金屬閥門。
張陽和薛遇對視一眼，一人扳住一邊的閥門，閥門擰開的一瞬間，門口的整個水球和表面的淤泥全部被吸了進去。
啪嗒
金屬閥門打開一瞬，又重新關上。
水球在地上彈了兩下，碎了。
除了廖大元，其餘眾人都一下子悶哼出聲。
連財迷都嗚咽一聲，喘息起來。
蘇愉在黑暗中看向自己的手指，發現自己的異能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用不了。
薛遇緩了好一會，才打開燈光，抓住了蘇愉的手。
廖大元看眾人臉色慘白，一下子慌了，連忙去扶旁邊的張陽和唐月。
蘇愉急促喘息：「異能 ，用不了了…」
張陽和唐月也點了點頭。
二傻子捂著胸口：「好悶，好難受啊。」
薛遇扶著蘇愉，把地上萎靡的大黃狗抱起，看向小棉花。
小棉花嘴唇沒了血色，手也是捂著胸口。
二傻子連忙抱起小棉花，眾人這才看向四周。
這是一個巨大的隧道。
一個全金屬的隧道。
隧道冗長壓抑，隧道上方還有應急燈。
眾人背後，就是剛剛打開的金屬閥門。
因為閥門的打開，很多水和淤泥都被卷了進來。
可此時，那些湧進來的水都被金屬地面給很快吸收了，地上只余正在快速變乾的淤泥。
在金屬閥門旁邊，還有一具骨架。
身上穿著白大褂的骨架。
蘇愉走了過去，這副骨架應該是被她們進來的時候砸散了，腿骨都飛遠了。
蘇愉有些歉意，剛想給它拼好，忽然發現骨架的白大褂口袋裡，裝著一本筆記本。
蘇愉輕聲說了一句得罪，就把筆記本拿了出來。
牛皮筆記本不算厚，但看起來很破舊。
眾人圍了過來。
薛遇把它胸前的名片取下，上面寫著：F計劃 P-1028研究組 沈艷玲
蘇愉皺眉：「F計劃？」
張陽揉了揉胸口，忽然問：「女的？」
蘇愉皺眉，打開了筆記。
筆記第一頁，只有沈艷玲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