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它開始狼吞虎咽。
幾口下去,魚肉就沒了。
蘇愉連忙又給它遞了一塊。
它開始學著蘇愉,坐在荷葉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小棉花抱著鼻子瘋狂抽動的小褲衩,看著這個小孩,眼裡已經沒有了害怕。
小棉花從兜里掏出一顆糖,這是蘇姨姨給她裝的。
「給你,這個。」
小棉花把剝開的糖遞過去。
小孩被小棉花吸引了注意,黑黝黝的眼睛看著小棉花的嘴巴。
「gei…給……米…」
小孩嘴唇蠕動,在學小棉花說話。
小棉花看對方在學,於是把糖遞出去:「給。」
然後用手指著小孩:「你。」
小孩眼睛一眨不眨,它沉思了好久,忽然把魚肉遞給小棉花:「給。」
然後用手指著小棉花:「你。」
小棉花欣喜點頭,豎起大拇指,笑吟吟地:「真棒!」
小孩看著小棉花的大拇指,它也跟著比出大拇指:「真…胖…」
兩人在那裡咿咿呀呀,眾人都慢慢放鬆下來。
小棉花來了興致,她把糖塞進小孩嘴裡:「糖。」
小孩緩慢地用舌頭卷著嘴裡的糖,表情有些奇怪。
過了很久,小孩忽然呀了一聲,人直接躥沒影了。
小棉花因為小孩的離開有些失落。
眾人則徹底放鬆下來。
張陽跟著蘇愉吃了三天魚,發現並沒有鬧肚子後,高興地告訴大家,這裡的魚應該沒有那麼多寄生蟲。
於是全員開始製作魚片魚乾。
自帶的小火爐都在這幾天用得黝黑。
唐月被蘇愉用水流卷著,去四周敲敲打打,結果一個洞都沒有弄出來。
小孩每天都會在眾人附近坐著,被小棉花拉去教說話。
小棉花給它取名:「你是蓮花里生的,要不要叫哪吒?」
小孩不知道聽懂沒有,反正眾人叫它都叫哪吒。
哪吒很喜歡吃烤魚,只也知道薛遇負責做魚,於是它一餓,就從水裡撈出一條魚,吸乾血後扔到薛遇面前。
因為有哪吒的捕魚,眾人存儲了很多魚乾魚片,物資突然豐富起來。
蘇愉和唐月心情不大好,畢竟牆壁結實,很難撬開。
總不能再原路返回吧?
但因為小棉花的夢,唐月和蘇愉都較勁了,既然小棉花夢到了岩洞,那就一定有岩洞。
廖大元看著哪吒天天光著身子跑,實在看不下去,於是給哪吒做了一條藍色的小裙子,倒不是不給它做褲子,而是它經常上躥下跳,做褲子估計一下子就壞了。
哪吒不喜歡穿裙子,但在小棉花一句句真棒鼓勵下,還是不情不願地穿了。
夜晚。
蘇愉揉著腦袋,皺眉看向四周岩壁,怎麼就沒一處是可以撬開的呢?
薛遇熬夜做魚片,看到蘇愉蹲在那裡思考人生,於是安慰道:「沒事,在這裡多待幾天,或許不是什麼不好的事。」
蘇愉嘆氣:「可是這樣耽擱下去……」
薛遇勾了勾蘇愉的手指,他表情有些嚴肅:「這幾天我算了一下。」
「外面要變天了。」
蘇愉一愣:「難道植物真的要大批量成精了?」
薛遇搖頭,小酒窩若隱若現:「是單純的變天的意思啦。」
蘇愉眼珠轉了轉,忽然聲音一頓:「乾旱,洪水,大…大雪?」
薛遇點了點頭,眼神有些複雜:「或許,該稱之為,極寒。」
蘇愉連忙掏出筆記本。
每一天,蘇愉都會把當天的天氣和溫度記錄下來。
從九月底開始,降溫。
十月初他們離開不夜城時,大概是十五度左右。
之後開始下雨,泥石流,洪水。
到如今12月下旬,也就是洪水退去時,溫度已經下降到零下10度。
蘇愉皺眉畫著降溫曲線,忽然發現,在落入池底的前三天,第一天零下2度,第二天零下5度,在落下淤泥坑洞的那天早上,溫度計顯示是零下10度。
這樣急劇的降溫如果在他們在坑底的這幾天也在繼續的話,她都無法估計,如今地面上是多少度。
蘇愉掏出溫度計。
因為這裡水溫較熱,因此溫度計顯示是12度。
蘇愉收起溫度計,嘆了一口氣。
薛遇揉了揉她的手心,又安穩:「其實如果是極寒,除了保暖問題,趕路應該挺快的。」
蘇愉眼睛一亮:「滑冰?」
薛遇點頭:「是的,所以不用急,現在出去,外面都是沼澤,趕路又慢,濕泥巴還凍人。」
蘇愉被安慰到了,於是連忙跑去找廖大元,跟他說了外面可能變冷的事情,讓廖大元再給小棉花做一件衣服。
聽到蘇愉說離開二字,哪吒眼睛忽然瞪大,看向小棉花:「離開?」
小棉花點了點頭:「我們要跟蘇姨姨走,我們要去蘇姨姨家裡,我們不能一直留在這裡。」
小孩眼睛眨了眨,忽然躥走了。
小棉花雖然疑惑,但也沒覺得奇怪。
後半夜,蘇愉才沉沉睡去。
她是被疼醒的。
蘇愉睜開眼睛,瞳孔一縮,只見哪吒正趴在她的身上,剛咬破了她的喉嚨,正在吸她的血!
而看周圍的環境,這是那朵荷花花華芯,這幾天長出花瓣的荷花合攏,把她和哪吒攏在其中。
哪吒抬起腦袋,露出染血的嘴唇。
蘇愉劇烈喘息,她該慶幸,慶幸自己用了紅蚯蚓的晶體後,皮變厚了,不然保不准她都沒有醒來的機會。
蘇愉捏住哪吒的下巴,眼神冰冷:「你為什麼要吃我的血?」
哪吒眼睛黑黝黝的:「不,離開。」
蘇愉緊緊捏著哪吒的喉嚨和下巴,眼睛眯起:「因為不想我們離開,就要殺了我?」
哪吒漫不經心地點頭:「因為你,才,離開。」
蘇愉冷笑一聲。
她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她有些餓了。
砰
荷花外面傳來一聲巨響,蘇愉聽到了風聲。
薛遇估計是發現了,於是蘇愉捏著哪吒的脖子,說:「把荷花打開。」
哪吒卻直勾勾盯著蘇愉,它說:「你死,棉花,不離開。」
蘇愉手上用力,卻發現哪吒的脖子都被她掐得極扁了,它卻還活著,一點不受影響。
蘇愉腦子一邊想怎麼辦,一邊說:「不離開,那你跟我們走不就好了。」
哪吒卻忽然呲牙,表情扭曲起來:「我,不走!你們,留下。」
它雙手猛地一扯,直接把蘇愉的手臂抓出很深的一道血痕。
蘇愉也發了狠,張嘴就咬住哪吒的腦袋。
哪吒很軟,就像沒有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