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愉慌慌張張出了門,被冷風一吹,頓時清醒了。
感覺現在回去面對薛遇有點尷尬,蘇愉只好主動找到金華,詢問怎麼救人。
「我們基地前幾天有人不聽勸,非要出去找物資,出去以後就沒有回來,那些人的家屬天天在市政廳哭鬧,讓我們組織一個救援隊,去救援那些還沒有回來的人……」
蘇愉認真聽著,也了解了金華會找自己的原因,她是水系異能者,相比於其他異能者,她在洪水中的安全更加有保障。
答應了金華,蘇愉穿上基地里給的螢光色雨衣,直接上了城牆。
城牆下面的唐月和蘇愉眼睛對上。
唐月……
蘇愉……
蘇愉:「小月,你,你來加固城牆啊?」
唐月摸了摸鼻子:「是啊,真是洪水太大了,怕城牆被衝垮來著。」
蘇愉面癱著一張臉,移開了目光。
SSS金系異能者,搖身一變,直接進化成土木工程師。
蘇愉攀著繩子下到城牆下因為洪水衝擊而不斷顛簸的救援船隻。
船隻上有三人,三個都是水系異能者。
蘇愉剛上船,就感受到了船隻的顛簸,如果不是其中一個水系異能者有意控制周圍的水流,估計船早就翻了。
船隻開動,雖然顛簸,但好在不會翻船,三個人分工合作,一個控制船的行進,一個控制船周圍的水流,蘇愉則負責四處掃描,隨時準備救援。
講真,三人中,蘇愉算是最輕鬆的。
出了城牆大概一公里,蘇愉就看到前方一個半坍塌的房屋上,有一個中年婦女,暴雨下,她抱著一個女孩瑟瑟發抖。
看到救援船隻,她激動地大喊招手。
蘇愉說了一句:「過去。」
其餘兩人就配合著把船開了過去。
沒敢靠太近,因為塌方的屋子附近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
蘇愉朝著中年女人喊:「別動!不要掙扎,我用水球把你們彈過來!」
女人瑟瑟發抖,她似乎有些不信任蘇愉,但她最終也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蘇愉用水球包裹住兩人,把女人和她懷裡的姑娘一同用水球拖了過來。
過程有些坎坷,因為女人似乎不太信任蘇愉,又有些怕自己會從水球中掉下去,她不停地用手去扒拉水膜。
蘇愉沉下臉:「再亂動我把你們扔下去。」
女人被蘇愉冷厲的聲音嚇到了,一時間僵住。
兩人才被救上船,女人就開始哭嚎:「快!快帶我們回基地!我的女兒昏迷了!」
蘇愉沒有去給那個姑娘治療,說她自私也好,她不願意暴露自己的治癒系異能。
但她悄悄摸了摸姑娘的手,感覺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時,才跟其他兩位救生員道:「先回去一趟,你們也回去休息一下。」
兩人點頭,就在往回走到路途中,一棵大樹上傳來一個男人的呼救聲:「救我!救我!樹要斷了!」
蘇愉回頭,發現距離並不遠,而且那樹也真的是快斷了,於是詢問另外兩人:「你們還可以堅持嗎?」
兩個救生員都點了點頭,離得這麼近,且事情緊急,沒理由不救的。
中年女人忽然叫了起來:「不要!先回去!我女兒快堅持不住了!」
蘇愉皺起眉:「你女兒暫時死不了。」
說完,她沒管女人什麼反應,示意二人往那邊走。
中年女人罵罵咧咧,但對上蘇愉冰冷的眼神,又閉嘴了。
把船移動到樹下,男人只要跳下來就可以,離船也不高,一米多一點。
蘇愉示意男人跳下來:「下來吧。」
男人臉色蒼白,他聲音打顫:「我……我被困了好久了,身體已經沒知覺了,我動不了了。」
於是蘇愉直接用腐蝕液腐蝕掉他緊緊抱著的樹幹。
砰
男人落到船上。
樹幹也被腐蝕液腐蝕乾淨,落入洪水中。
男人蒼白著一張臉,抬頭看向蘇愉。
他扯出一個笑:「謝謝你。」
蘇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船隻很快回到城牆下。
上面放了梯子下來。
中年女人先是和眾人一起,把她女兒順利弄上城牆。
然後她一把推開男人,率先爬上了樓梯。
之後蘇愉讓兩位救生員先上去,她穩住船身,看向男人:「上去吧。」
男人搓了搓手:「我,沒力氣。」
蘇愉看向上方:「那我讓他們把威亞放下來。」
「謝謝你。」
男人笑了笑,在系上威亞後,他忽然問:「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蘇愉爬上樓梯,沒說話,直接爬了上去。
接下來兩天,蘇愉又參加救援,陸陸續續又救了三個人。
第四天。
砰
城牆已經有了裂紋。
救援隊不再出門,基地里的土系異能一個個晚上加班加點,加固城牆。
唐月這兩天累壞了,晚上回來倒頭就睡,壓縮餅乾都還含在嘴裡,人就已經睡著了。
雖然城牆沒破,但還是有水進了基地,基地現在水高兩米,陸陸續續有人開始發燒了。
蘇愉找到金華,詢問她可以幫忙做些什麼。
金華頹廢地坐在城牆上,看著涌動而來的洪水,道:「城牆外面,水深已經超過了十米。」
蘇愉沒有說話。
天空還在下暴雨。
天氣越來越冷,金華摸著自己的老寒腿,聲音有點落寞:「1998年的時候,長江爆發過一次洪水,那個時候死了很多人……」
「可現在的情況,比起當年還要嚴重得多,雨還在下,洪水越積越多。城牆再高,也有水滲透進來。」
蘇愉沒有說話,這是她人生第一次經歷洪水,她一個水系異能者都恐懼洪水,原因無它,洪水裡全是泥沙和建築廢墟,一下子衝過來,房子都能瞬間倒塌,更別說是脆弱的人類。
蘇愉看著奔騰的洪水,心底湧上一股無力感。
「金叔,你說,其他基地也……也面臨著同樣的困境嗎?」
蘇愉說話的時候嘴都在顫抖。
金華看了蘇愉一眼,忽然問:「你們要去哪裡?」
蘇愉坐下,暴雨落在皮膚上,有種奇怪的鈍痛感。
「我要去雲省。」
金華嘆了一口氣:「那裡山高林密,不至於有我們這邊這麼洶湧的洪水,但,有暴雨就有山洪,山洪威力也不小啊。」
蘇愉看著決堤的長江,忽然喃喃:「我家就在滇池旁。長江能決堤,滇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