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蘇愉一眾人來到了村子門口。
於此同時,正在財迷肚皮上打瞌睡的土豆忽然睜眼,它大叫:「財迷!蘇愉來啦!」
常德看著財迷風一樣跑了出去。
拖把頭和抹布都湊到窗邊,羨慕地看著財迷。
「財迷!」
蘇愉沖了過來,一把摟住了大黃狗,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
小土豆張開雙手,卻發現蘇愉壓根沒理它,於是,它撇了撇嘴,在地上畫圈圈。
薛遇看到財迷,也鬆了一口氣。
他抬頭看向三樓,和常德眼睛對上。
「嗚嗚嗚……」
財迷激動地在蘇愉懷裡嗚咽,地上的小土豆被蘇愉用手指勾起。
對上蘇愉含笑的眼睛,小土豆有些彆扭。
「乖土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還好嗎?」
土豆嘰嘰歪歪把事情都說了一遍,唐月抬頭看向三樓。
眾人正打算當面謝謝常德的時候,常德就下了樓。
它神情嚴肅:「既然已經找到財迷了,你們就早點離開吧。 」
頓了頓,它又看著蘇愉道:「別再把它弄丟了。」
蘇愉笑了笑:「謝謝你們收留了財迷,我這裡有一些吃的,還請你們留下,大美和小……小……小褲衩也需要營養。」
常德警惕地搖了搖頭:「我們不需要人類的東西!」
它聲音尖利,身體也繃緊了。
薛遇立即拉住蘇愉,在蘇愉耳邊道:「它之前和同類就是被人類投餵後迷暈,然後它的同類被那些人帶走吃了肉。它僥倖逃了出來。」
常德身體發顫。
三個月前,它在山下救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的父母找到了這裡,說要感謝它們,拿來了一包方便麵。
當時它們沒有防備,大家一起小心翼翼地分食著那包它們認為帶著純粹愛意的泡麵。
可是,那天晚上,它們全部暈倒了。
它因為刻意將吃的留給它的同伴,所以吃得很少。
「賺大發了!五隻狗,三隻貓!天殺的,終於有肉吃了!一包方便麵換這些,真值!」
它醒來後,身體沒力氣,它央求他們:「我曾經是搜救犬,我救過很多你們的同類,你們,你們能不能也放過我的同類…求求你們了…」
那些殘忍的惡魔殘殺了它的同伴,他們甚至,全程說說笑笑,就好像,只是在做一件很不起眼的事一般。
它拼死掙扎,被同樣有異能的拖把頭救了回來,自那之後,它再也不願意靠近人類。
薛遇讀到它的心聲,只是輕嘆一聲,拉住了蘇愉的手。
小土豆沒那麼多顧忌:「蘇愉你來得正好,拖把頭和抹布都有殘疾,你可以幫忙治療一下。」
小土豆盪到常德耳邊念念叨叨一堆,最後來了一句:「我以我小土豆的晶體起誓,他們是好人!」
常德被土豆的誓言打動了,略帶防備地帶著眾人去了三樓。
……………
三樓。
廖大元在用蘇愉她們的破舊衣裳,給毛孩子們縫窩。
常德叼著一件狗狗穿戴小背心,走了過來:「那個,你能不能幫我修一下我的工作服?」
廖大元接過來一看,發現上面寫著:搜救犬。
這件小馬甲應該是被撐破的,於是,廖大元問:「要幫你改成你現在的體型可以穿的嗎?」
常德眼睛一亮:「可以嗎?」
「可以。」
廖大元跟財迷那裡取了幾件同色系的衣服,然後開始縫縫補補。
唐月和張陽一起,去村子裡找了一些板材,修補著破爛漏雨的窗戶和屋頂。
薛遇和財迷在給小褲衩餵奶。
蘇愉一手一個毛茸茸,正在給它們治療。
拖把頭和抹布小心翼翼地靠在蘇愉手邊,眼裡滿是滿足與幸福,原來,被人類撫摸,是這個感覺。
它們也好想有主人啊。
常德看著眾人忙活,有些彆扭道:「你們…晚上留下來過夜吧,明天再走。」
蘇愉笑吟吟:「好的呀。」
晚上,蘇愉把給財迷屯的狗糧給了常德兩袋:「給你們,我看拖…拖把頭和抹布…咳,它們營養都跟不上,你們就留下吃吧。」
說完,蘇愉掏出袋子裡的狗糧,一把塞進嘴裡。
常德瞪大眼睛。
蘇愉吃完:「看,沒毒的。」
薛遇輕笑,遞給蘇愉一瓶水,輕輕捏了捏蘇愉的手後,給蘇愉擦了擦嘴。
蘇愉呲著個大白牙,握住薛遇的手。
廖大元連夜把縫好的狗窩套塞滿了乾草。
他總共縫了七個。
不是他只縫七個,而是他只有時間縫七個。
第二天一早,唐月檢查了一下窗戶和房頂,確定沒問題後,這才跟四狗一貓道別。
蘇愉剛要離開。
腳邊就多了一團毛茸茸。
蘇愉低頭一看,發現是大美。
大美把嘴裡叼著的小褲衩放在蘇愉腳邊,眼神溫和而期待。
蘇愉:………?
薛遇輕笑,湊在蘇愉耳邊輕聲道:「大美說,小褲衩交給你,會比跟她待在一起要過得好。」
蘇愉有些緊張,頗有被託孤的使命感。
看蘇愉慌得手足無措,不知道從哪裡下手的模樣,薛遇彎腰,把小褲衩攏在手心,拉起蘇愉的手,握住她的手,捧住了小褲衩。
他聲音清朗溫柔:「沒事的,小奶貓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脆弱,就這樣抱著,它會很有安全感。」
薛遇說完,把眼睛從蘇愉身上撕開,垂眼看向大美:「你也知道,這個世道……我們不能保證,小褲衩一定能……你確定要把它交給我們?」
大美點頭,它最後看了一眼小褲衩,然後果斷轉身,趴回了貓窩。
…………………
蘇愉眾人離開的第七天。
常德還是日常出門打獵,狗糧留給抹布和拖把頭,它如果也吃狗糧的話,食物就不夠了,它的胃口和體型一樣,挺大的。
常德正叼著一隻變異野雞往回走,就看到泥灘里,有一雙胖嘟嘟的小短腿直直倒插在那裡。
常德湊到跟前,看這小短腿,應該是個人類幼崽。
它思索了片刻,輕輕咬住那小孩的白嫩小腿,把她拔了出來。
小女孩大概五六歲大,一頭沾滿泥巴的紫色頭髮,一張被泥巴糊滿的小臉。
孩子吐出嘴裡的泥巴,無神的眼睛看向常德。
常德放柔聲音問:「小孩,你家人呢?」
小孩呆滯搖頭:「我在找。」
常德覺得有些難辦:「你要去哪裡找?」
小孩:「蘇愉說,哪裡都可以找。」
「蘇愉?」
常德一愣。
想了想,常德道:「你要跟我回家休息一晚嗎?」
「家?」
小孩眼睛漸漸瞪大,眼裡似乎有了光。
小孩被帶回了天堂之家。
小孩看著地上殘留的一截藤蔓,她歪頭問常德:「蘇愉,來過?」
常德點了點頭,把財迷的事情說了。
小孩眼睛越來越亮,她邁著僵硬的步伐,走過去拉住常德的毛:「蘇愉對你笑,你是好人!」
「你是我出門後,第一個說帶我回家還對我好的人。」
「你是我的家人!你是我的家人!」
「小紫找到家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