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沉默片刻,門,被打開了。
兔女郎緩緩走近,她嘴角含笑。
薛遇眼覆綢布,抱著狗,坐在床上。
窗口的微風颳過,兔女郎耳朵顫了顫。
她伸手,手指尖鑽出一根藤蔓,緩緩搭到薛遇手腕上。
砰
薛遇手腕爆出一陣風流,藤蔓被切斷。
兔女郎卻似毫不在意。
薛遇開口了:「你是誰?」
兔女郎坐在椅子上,聲音依舊溫柔:「我是賭場的最終負責人,代號菟絲花。他們叫我菟大人。」
薛遇輕笑:「你是通過這隻狗狗,才去查蘇愉的?」
菟絲花歪了歪頭:「是啊,這隻狗,可是紅玫瑰在找的。」
薛遇思索片刻,沒有說話。
「蘇愉和她的朋友,在鬥獸場鬧事,被紅玫瑰帶走了。」
菟絲花直勾勾看著薛遇的表情,發現對方表情不變,這才眯了眯眼,繼續道:「紅玫瑰從不放過在鬥獸場鬧事的人,但偏偏放過了她。」
「說明,她很特殊,特殊到足以被送入極樂宴。」
薛遇終於抬起了頭,覆蓋著綢布的眼睛看向菟絲花。
「極樂宴。我要去。」
菟絲花似乎有些意外薛遇的回答,她笑了笑:「放心,你本來就得去。」
菟絲花說完,突然靠近,傲人的胸脯貼上薛遇的肩膀:「你想知道,你們進入極樂宴後,會做什麼嗎?」
薛遇皺眉,避開她的接觸:「離我遠點,你都臭了。」
菟絲花身子一僵,下意識聞了聞自己身上,沒聞到味道,頓時怒了:「薛遇!別給臉不要臉!」
薛遇冷笑:「明說吧,你找我,有事要讓我辦,而且,是關於極樂宴的。」
菟絲花把怒氣咽了下去,如果這不是給極樂宴的祭品,她早就把這個可惡的男人吸食乾淨了。
調整了一下情緒,菟絲花這才開口:「你是代表我們賭場進入極樂宴,到時候賭場和鬥獸場會有一場生死戰。」
「你很強,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殺死鬥獸場的人,成為唯一活下來的人,這對你我,都有天大的好處。」
薛遇挑眉:「什麼好處?」
菟絲花壓下怒氣,解釋:「如果我的人最後活了下來,我就可以獲得一次變強的機會。」
「而你,如果活到最後,就可以侍奉在極樂神身邊,你能直接聆聽神的旨意,你能變得更強。」
薛遇輕笑:「嗯,你該走了。」
菟絲花眼裡閃過一絲怨惱,但看薛遇一副明明白白「離我遠點」的模樣,菟絲花再是有什麼心思,也只得離開。
待菟絲花離開後,小土豆從狗毛里鑽了出來,它確定,現階段這個男人的眼睛是瞎了的,於是它皺眉思索,這個菟絲花身上,有同類的味道。
她身上有菟絲子這種植物的所有能力,看似像是寄生,但完全不是,至少身為同類,小土豆沒有在對方身上感受到同類還活著的氣息。
小土豆眼珠子一轉,心裡一咯噔,完了,接下來要去的那個什麼極樂宴,該不會要針對它小土豆吧?
土豆越想越害怕,想教唆財迷跟自己走 卻又不敢出聲,生怕這個可怕的男人發現自己,於是,在跟狗子大眼瞪小眼片刻後,土豆委委屈屈爬進狗毛,算了,先去看看啥情況吧,總不能把狗子扔下不管吧。
二傻子回來後,財迷吃了狗糧,窩在薛遇懷裡睡著了。
二傻子在一旁的小床上打起了呼。
薛遇則抱著狗,坐了一晚上。
二傻子已經習慣了,大哥在眼睛全瞎後,通常用不著睡覺,他曾問過大哥:「大哥,你不睡覺,為什麼身體不會垮?」
對此,薛遇只是沉默片刻,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半死不活的人,跟死人也沒什麼差別,當然也不需要睡覺。」
這兩天內,蘇愉和唐月,張陽,廖大元待在一起,張陽依舊黑著臉,跟蘇愉冷戰。
直到,在去極樂宴的前一天晚上。
蘇愉抱著膝蓋,看著窗外的月亮,唐月與蘇愉背靠背,正愜意地喝著熱水,畢竟,自從乾旱高溫後,她已經好久沒有吃過熱的東西了。
廖大元則拿著針線,給蘇愉破了一個洞的T恤縫一個狗狗補丁。
歲月靜好。
蘇愉斂眸,語氣難得有幾分起伏:「明天,我要去一個叫做極樂宴的地方。」
眾人一愣,然後唐月追問:「極樂宴是什麼地方?我們需要準備什麼?」
蘇愉嘆了一口氣:「不是我們,是我。我一個人去。」
「什麼?!」唐月驚了。
廖大元也放下了手裡的活,張陽雖黑著臉,但還是悄悄豎起耳朵,聽著這邊的動靜。
蘇愉把紅玫瑰跟她說的事情跟眾人說了,然後唐月就炸了:「極樂宴?那玩意兒能是什麼好東西!?不行,不能去!我們跑吧!」
唐月剛說完,一直守在走廊上的女僕就瞟了過來。
蘇愉安撫地拍了拍唐月的肩膀:「我們逃不了,這裡的女僕和守衛,基本上都是SS以上。」
唐月忽然皺眉:「其實我早就想問了,不夜城到底為什麼這麼多高階異能者啊?」
「還有作為貨幣流通的晶體,這太不正常了!」
蘇愉抬眼,看向窗外,聲音很低:「或許,真相就在極樂宴。」
第二天一早,蘇愉告別了眾人,紅玫瑰這次帶去極樂宴的,總共十人,這些人中,只有蘇愉是女人。
上車前,紅玫瑰忽然道:「蘇愉,希望你是活到最後的那個人。」
蘇愉腳步一頓,這句話里包含的信息太多,蘇愉來不及詢問,就被守衛帶上了車。
這是一輛小型貨車,鬥獸場的十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都沒說話。
蘇愉握緊手裡為了以防萬一而兌換的十顆水系晶體,心裡打鼓,面上卻不敢露怯。
極樂宴分為兩個場地,一個外場,一個內場。
外場用來買賣拍賣人,植物,動物。
內場每個月開放一次,用來接待鬥獸場和賭場送過來的貴客。
對於自己是「貴客」,蘇愉只覺得毛骨悚然。
但內場的接待人就這麼說的,蘇愉不信,但還要聽他們鬼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