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Z市基地附近的一叢乾枯草叢裡。
一個渾身赤裸,下半身不停流血的女人抖動著,掙扎著想要起身。
唐月此刻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下去,殺了那幾個畜牲。
可天氣太熱了,異能耗盡且受辱的她,已經漸漸沒了力氣。
唐月大口喘息著,要怪,只能怪自己識人不清,她眼神渙散,瞳孔漸漸失去焦距。
「財迷!跑慢點!別掉到裂縫裡去。」
恍惚間,唐月聽到了陣語調淡淡,聲音清冷的女聲。
附近有人!
唐月眼裡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望,她再次調動身體裡所有的力氣,爬動起來。
財迷脖子上掛著土豆,在草叢附近鼻子抽動。
唐月只覺得身邊的草叢發出稀碎的聲音,一隻毛茸茸的大胖黃狗就站在自己腦袋邊。
唐月一愣,隨即眼睛一亮:「救……」
狗脖子上的土豆尖叫捂眼:「OMG!有不穿衣服的女人!」
蘇愉聽到聲音,快步走了過來,廖大元和張陽跟在身後,對視一眼,跟上也不是,不跟上也不是。
唐月發出劇烈的喘息,一陣清冽的涼爽濕氣撲面而來,唐月愣了愣抬頭,見到了一個皮膚白皙,乾淨漂亮的女人。
蘇愉看著唐月裸露的身體,和明顯撕裂狀,且一直流血的下體,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唐月伸出手指,抓住了蘇愉裸露的腳踝,她手上很髒,滿是髒污和她自己的血跡。
「救救……我…」
唐月的聲音干啞虛弱,她看到這個乾淨漂亮的女人緩緩蹲下,把她身上的短袖長T脫下來,蓋在了她的身上。
衣服乾淨又柔軟,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唐月心想,就這樣體面的死去,好像也可以接受。
蘇愉剛把手放上女人的手背,女人就手指一松,暈死了過去。
腳踝上還殘留著女人的血跡,蘇愉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給女人進行了治療。
異能游移在女人身體裡,蘇愉看到女人的下體的傷勢很重,簡直可以說是慘絕人寰。
「丫頭?」
廖大元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丫頭,怎麼個事兒?你還好嗎?」
蘇愉回了一句沒事,讓兩人先別過來。
大概花了一個小時,女人的傷勢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
蘇愉用水給女人清洗了身體,然後讓狗子拿出幾件衣服,給女人換上。
至於那件短袖T恤,上面沾了血,蘇愉只得再換了一件套在小背心上穿上。
把女人背起來,蘇愉帶著狗子和土豆往外走。
土豆掛在狗脖子上,搖搖晃晃,它聲音譏諷:「你忘了上個月你救的那個男人,結果得到了什麼?」
蘇愉腳步一頓,她當然記得,那個男人被她救了之後,還反過來對她動手,想要她的晶體。
不過蘇愉當時治療他的時候,悄悄咪咪往他肚子裡放了一滴被水膜包裹的腐蝕液。
因此男人一恢復,露出真面目時,還不等動手,就被腐蝕液腐蝕得腸穿肚爛,最後蘇愉撬了他的晶體,給自己補了補身體。
「說話呀!人類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幹嘛又救人?」
土豆盪到蘇愉上頭髮上,藤蔓小手揪著蘇愉的呆毛就是一通搖。
蘇愉嘆了一口氣,給它解釋:「但凡這個女人是因為其他原因受傷,我都不會管。」
土豆不理解:「怎麼,光著身子受傷,你就救了?」
財迷嗚咽一聲,自己從空間裡掏出一根磨牙棒,一邊咬著,一邊跟著蘇愉走。
蘇愉不知道怎麼跟土豆子解釋女人的傷勢,只含糊道:「沒什麼,就是沒辦法對這樣受傷的女人見死不救。」
土豆一直在哼哼唧唧,蘇愉懶得理它。
廖大元和張陽看到蘇愉背著的女人,又聽小土豆這麼說,頓時都瞭然。
廖大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們現在是離不開蘇愉半步。
畢竟沒有蘇愉給他們身上套水球,他們一刻也受不了露天的高溫。
「丫頭啊,咱們還要去Z市基地補給休息嗎?」
蘇愉看了看不遠處的高大基地圍牆,又想了想,道:「等這個人醒了再說吧。」
這個女人在基地附近被侮辱了,那如果現在進基地,這個女人異能耗盡,說不定會被傷害她的人找到,再傷害一次。
救她是因為看不下去她的情況,但不可能救了她,還得負責她的吃喝拉撒和安全。
廖大元唉了一聲,幾人在一棵乾枯的大樹下坐了下來。
進入乾旱後,外面的動植物基本構不成威脅,因為這高溫殺傷力太大,又因為長期缺水,無論是人還是動植物,都蹦噠不起來。
因此離開基地的這兩個多月,三人一直都是白天找地方休息調整,晚上出發趕路。
蘇愉把女人放了下來,給她餵了一些水,這才靠著樹幹打盹。
趕路的三人中,蘇愉壓力最大,趕路消耗的不止體力,還有異能。
在野外沒有空調,三人幾乎全天離不開流動的水罩子,因此蘇愉異能消耗得很快,且一路過來,什麼系的異變動植物都有,就是見不到水系異變體。
蘇愉猜測,估摸著是水源都乾涸了的原因。
因此蘇愉只能靠著小黑給的晶體勉強度日。
有時候是一邊流鼻血,一邊趕路,暈倒了才敢吃一顆晶體,煎熬可怕得很。
張陽從包里掏出一個小風扇,打開給蘇愉吹著,他摸了摸鼻子,這段時間,他除了打架,基本上幫不上隊伍什麼忙。
倒是經常碰到火系異變體,他有大把晶體可以用,異能提升得很快,於是他現在對蘇愉格外好,畢竟蘇愉確實很慘。
廖大元人老了,每天在高溫下生活,要不是靠著蘇愉的水罩和每天一次的治癒異能輸入,估計早就倒在路上了。
兩人都安靜下來,沒有打擾蘇愉休息。
四個小時後,天色漸暗,唐月睜開了眼睛。
迎著微弱的光,唐月在看到身邊兩個男人時,身體瞬間緊繃,一股厭惡和噁心感充斥她全身。
手指一抖,唐月的手不小心按到旁邊一個人身上。
猛地回頭,就對上了那雙初醒的清冷眸子。
唐月一怔,心裡的不安與厭惡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