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出來還有一會兒,她便陪他坐了一會兒。
剛剛表示認識後沒過一會顧長贏又恢復了那個沉默沮喪的狀態。
看著眼前沮喪破碎的男孩她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她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對他打擊應該也不小。
「能告訴我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了嗎,你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
「當然,我只是作為一個護士對病人的關懷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的。」她輕聲說道。
他一直沉默著不說話葉時晚見狀也只好作罷,一開始她只是想幫他排解下心情但是他不願意說她也沒有辦法。
正當她已經起身準備去看報告有沒有出來時身後突然聽到一道聲音。
「葉護士,我沒有抄襲,我也沒有冤枉她,那幅作品是我以過世奶奶為原型創作的。作品可以出現一定意義上的相似但靈感與底稿一定不同。」男孩哽咽的說道情緒有些失控。
聽到這葉時晚大概也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知為何明明沒有與他接觸過多少可打心底還是相信他的。
明明她不是一個多感性的人並她且也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客觀的人。
可當她在學校看到他為了作品據理力爭不卑不亢的樣子她選擇相信他。
她能看出來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可是卻依舊為了自己的心血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去爭辯。
「我相信你。」她沒有回頭聲音卻如萬鈞銅鐘般墜入他的心。
一句話讓他心中好像也沒有那麼沒底了,像在心底有了些底氣一樣。
「謝謝你相信我。」他再一次說了謝謝面上卻浮現出喜悅的神色。「傻小子。」她搖了搖頭去拿ct報告。
報告已經出來所幸他並無大礙只是需要注意休息。
「一周來換一次藥一個月後來拆線,注意傷口儘量不要碰水。」
她逐條向他叮囑道,顧長贏一一答應然後道完別後準備離開處理他的事情。
在他轉身將要離開時身後也傳來一道聲音「顧長贏,不要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你還年輕。」葉時晚聲音有些提高的說道。
他心頭一顫苦澀的笑了一下回過頭來笑著對她說道「會的,很高興認識你葉護士。」「再會。」
「再會。」
回家後,在深夜裡他坐在書桌前在日記本里寫到「2023年十一月十日認識了葉護士,她好像有點喜歡多管閒事,但是卻真的好善良。」
回到學校果不其然教室監控被刪了個乾淨,他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讓人搶占先機。
無奈之下他只好撥通了電話「喂,幫我個忙。」
女孩在那天落荒而逃後便讓人將教室監控刪除然後警告那天在教室的人最終躲在家裡不敢出來。
顯而易見女孩家裡是有背景的,父母都是上市公司高層常年工作繁忙不大管她所以養成她如此跋扈妄為的性格。
這也讓顧長贏順藤摸瓜發現了一些轉機,他心裡非常清楚如果直接去向老師告發他一定討不到好,不然也不會兩幅相似的作品共同出現在優秀榜內。
沒辦法,他只好打電話他唯一的朋友薛衫 ,就讀於西安交通大學計算機系鬼才。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替他恢復了被刪除的監控。
「說好了啊替我按照片多畫兩幅自畫像助我把妹成功啊」「知道了知道了。」他無奈的掛斷電話。
有同學勸他算了畢竟人家背景擱那呢,而且他本身就是優秀沒什麼可怕的。
是沒什麼可怕的 ,可是臉上的口子不能白挨,他在心裡想道。
經過幾天打聽他發現了那個女孩的軟肋,就是父母家教極嚴,眼中是不容許女兒做下此等事情的。
而女孩在家裡與外面又是兩副面孔,這讓她父母對自己女兒的了解不甚全面。
他打算從這裡下手,最終他將監控錄像帶寄到她的家裡並附帶一張明信片上面只寫了兩個字「道歉。」
當東西差不多到她手上的時候他也正合時宜的匿名發了條簡訊。
「如果不澄清事實並道歉那錄像帶和事情的前因後果將會直接寄到你父母的公司。」
女孩看到東西和信息時臉頓時變的慘白 ,她尖銳的怒吼道怒目圓睜的將手機還有錄像帶狠狠的扔到地上摔碎。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她果然還是畏懼於家庭的壓力。
她只好公開在社交平台道歉美其名曰說自己曾經看過他的作品有些過度借鑑。
他也沒有跟她再計較什麼。
人都是這樣,沒有誰是無堅不摧的,只要找准弱點再對準擊落事情基本都會成功。
整個過程他沒有露過一次面,也沒有通過自己的手直接接觸過事物就像幕後控盤者一樣扭轉了整個事情局面。
光陰荏苒像長腿了了一般過的飛快,人們的生活依舊在按部就班有條不紊。
葉時晚依舊在苦逼的幹著悲催打工人的活,過著那看似還好卻又一地雞毛的日子。
還有更讓她崩潰的是她剛來西安這座城市時租的房子即將到期,房東為了準備給兒子結婚已經不準備續租她只能在近期以最短的時間搬走。
她孤家寡人一個整天工作還這麼忙如果還要到處找房子搬家她想想都崩潰。「這苦逼的人生啊!」她坐在桌子前仰天長嘯道。
「怎麼了?」她的飯搭子兼好朋友梁天怡正瘋狂吸入面前的零食含糊的說道。
「我在想我怎麼在不影響工作的情況下快速找到房子並且搬家。」
「你要搬家啊?」「對呀,房子到期了房東兒子要結婚他不打算續租了。」她痛苦的仰躺在椅子上。
「你也太慘了吧。」她還在埋頭苦吃生怕馬上就被叫走幹活。
「不過我前些日子聽林醫生說她家小區附近居民巷有人出租房子,雖說不是小區但是是複式小院環境挺好離我們醫院也不遠,價格也挺划算的。」
梁天怡嘴裡塞的滿滿的含糊不清的說著。
葉時晚眼睛一亮「真的嘛?」
「真的,林醫生跟我們聊天時說的還跟我們說如果想租房子那一片就挺好的。」
「謝謝你我的怡怡。」
葉時晚對著她的臉啵的一口然後飛一般的跑去找林曉梔,留下樑天怡個大憨憨在那半天才反應過來。
「哎呀真討厭。」她捂著臉傻笑道。
事情進展是還算順利,她去找林曉梔詢問道租房子的事情確實也是真的。
只不過林曉梔因為是外科醫生每天忙的不可開交沒時間帶她去,最後只好把地址給葉時晚讓她有時間自己去看看。
「謝謝啦。」她笑著說道走出林曉梔的辦公室。
最終她苦苦求了劉琳一上午外加多補一天的班她才求到一天的假。
「劉扒皮!」她生無可戀幽幽的說道。
「再說一天假都沒有了啊。」聽罷她眉毛一跳立馬換上標準的假笑「得令,奴才這就走。」她慚慚的換好衣服拎著包從醫院溜走。
到了林曉梔所給的地址是一處有些具備年代感地方,那是一個看起來充滿故事感的巷子,但是頗具生活氣息整個規劃與布局也不顯擁擠與凌亂。
巷子兩邊就是看起來有些古樸卻規劃整齊的居民複式小院和小樓,路上還安置著路燈,對於她這種經常上夜班的人群非常友好。
她對這個地方非常滿意連忙就去目的地尋找林曉梔給的住戶地址 。
她邊走邊問終於在巷子深處找到地方,那是一個具備年代感的複式平房小院但是經過房子主人的打理非但不顯的破舊還頗具幾分古樸典雅的意味。
而唯一的缺點就是巷子深處屬於人口稀少處了,沒有幾個人住,她的小院屬於巷子最深處了,而小院旁邊只有一棟二層小樓。
接待她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性,據她說這個房子是她們家的老房子,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裡。
後來生活條件變好她們全家都移民到國外定居了,可母親卻因為念舊遲遲居住在這裡不肯離開。
後來實在因為她一個人無法照顧自己 家人不放心不得已強制把老太太接走了。
後來到了國外後老太太一直念叨道老房子不能沒有人,有人在才叫家非要她把房子租出去不能閒置著。
沒辦法她只好趁有時間回國想著把房子租出去。
而葉時晚正是第一個來租房子的,女人看著葉時晚一個清秀文雅的年輕女孩還是個還是護士一定細心 ,想著她一定會好好愛惜打理房子的。
沒經過多久的洽談她便決定把房子租給葉時晚,價格嘛這本來就出於情懷自然也是給她按比較優惠的算。
就這樣兩個人都滿意的辦完事情,葉時晚和女人簽了大半年的合同。
在簽完合同轉完房租後她內心雀躍的接過了鑰匙,這個過程也僅僅只用了一個下午。
她激動的進屋環顧了一圈,房子不小由四間房子組成其中有一間被房東放雜物鎖了起來,剩下一間臥室和一間客廳,屋檐下向右的兩間房子一個被設計成廚房一個被設計成浴室。屋外便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周圍種滿了花朵,院子內設了一個葡萄爬架爬架下擱置著一個躺椅。
整個布局顯得閒適而又歲月靜好,她真的做夢都要笑醒了竟然讓她租了個這麼好的房子還走狗屎運這麼便宜。
這下哪怕裡面有鬼她都要進去住著。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叫來搬家公司將她的東西都搬來這裡。
早上天空還有些微微暗她就開始忙活起來了,「師傅那個箱子放在屋裡!那個放在角落!……」她鬥志昂揚的指揮著。
顧長贏在這時也晨跑回來了,剛走到家門口就聽見旁邊住處傳來的動靜。
他走近一看只見葉時晚正擼起袖子賣力指揮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葉護士!」他站在她門前喊了一聲。葉時晚回過頭來,她頭髮用髮帶束起未施粉黛,一雙小鹿般的眼睛閃爍且靈動稱不上驚艷卻讓人覺得皎潔如月。
看著眼前的人兒顧長贏覺得心好像被撞了一下久久無法平靜。
看見他也是一驚隨即便笑道「你怎麼在這?快進來。」她揮了揮手,顧長贏這才走進院子。
他看著院子裡忙碌的場景「你這是搬來住嗎?」他小心的問道。
「對呀 ,以前的房子到期了剛好看到有合適的就搬來了。」
她明媚的笑道。「不過你怎麼在這啊?」她有些疑惑的問道。
顧長贏溫柔的笑了笑隨即伸出手向她做個要握手的姿勢,「那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請多多關照啊葉護士。」
葉時晚伸出手回禮吃驚的說道「你也住在這啊!」然後禮貌的鬆開了手「你住哪呀?」
顧長贏向右轉過頭看向旁邊的二層小樓笑著以頜示意。
「我去,這麼巧!我還想著自己一個人住有些不安全呢,既然旁邊住著你那我也不需要這麼擔心了啊。」
「以後有事都可以跟我說。」顧長贏誠懇而又認真的說道。
「好呀,傻小子,以後多多仰仗了啊。」她輕輕的朝他胸口捶了一下。
顧長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不小了,我快畢業了。」他認真的說道。
「好,你不小,你不小。」她還是把他當個傻小子點頭回應著。
他無奈的笑了笑心裡卻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他也已經許久沒有與人這樣交談了,甚至說自始至終他幾乎沒有什麼朋友。
「我先去收拾東西了,你隨意。」「我幫你。」院子裡一片忙碌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