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空中直斬而下的長刀,明明是通體幽黑,可此刻卻仿佛天地間唯一的光亮,如同一輪墜落的黑色彎月,散發著讓人靈魂都要窒息的鋒芒!
所有擋在長刀前方的事物,不管是法器還是術法,又或者驚得心膽俱喪的鬼靈門修士,都被這道讓人迷醉的黑光,瞬間消融得一乾二淨。
片刻後,漫天刀光緩緩散盡,鬼靈門十多位築基期修士,還能站在原地的只剩下三人,這還是王鴻刻意留下的活口。
不過縱然逃過了死劫,這三個殺戮成性的魔修,也被剛才那一刀徹底鎮住,恐懼的看著持刀而立的王鴻,一動都不敢動的站在原地。
而四名黃楓谷修士,此刻也瞠目結舌,吶吶了半響,才有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多謝師兄救命大恩,小弟於明,雷萬鶴長老門下弟子,還請師兄留下姓名,小弟他日定有重謝!」
要不是王鴻沒有刻意遮掩氣息,築基後期的於明,清晰察覺到對方只是築基中期。
否則以剛才那一刀的威勢,他開口絕對是師叔而非師兄。
「於師兄無需客氣,王某踏入築基期沒多久,師兄不認識也不奇怪,倒是師兄拜在雷長老門下,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鴻笑眯眯的說道,言談之間甚是親和,剛才動手時的冷厲之態,此刻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
簡單客套了幾句,見四人身上傷勢不輕,王鴻話鋒一轉,開始說起正事。
「王某早年是孤兒出身,當初拜入宗門時名叫李全福,直到去年成功築基之後,才尋到血脈親族,遂改回原名『王鴻』。」
「不過這次尋親王某有些奇遇,需要去某處密地再強化一番。」
「由於時間有點緊張,王某就不回宗門了,還請於師兄回去之後,拿著我的身份信物,幫我報備一番。」
王鴻一邊解釋,一邊將黃楓谷弟子令牌丟了過去。
然後他也不管對方一臉懵逼,說完便打暈還活著的魔修,身形一閃就向遠方飛去,連散落在地的戰利品都沒搜集。
雖然落仙山之事應該還沒傳到黃楓谷,但這時候能不回去還是不回去的好,免得到時候解釋起來費力。
而請於明代為報備就不一樣了,他完全可以將事情模糊的說出來,等宗門高層知道後有了想法,王鴻早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既然註定自己拿不到好處,而拿到好處的又是本門弟子,黃楓谷高層只要不傻,自然知道該怎麼選擇。
王鴻的打算自然沒問題,可他還是少預料到一件事,一旦涉及巨大利益,此界強者之間的溝通效率,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而且於明雖然看上去不是很精明,可卻是個知輕重的人。
回去後他也顧不得治療傷勢,先將被俘獲的鬼靈門弟子,移交給了黃楓谷刑堂。
然後立刻找到他師傅雷萬鶴,將這次事情仔細匯報了一遍。
聽於明說完整個過程,雷萬鶴是又驚又喜。
這個時期的天南各國,雖然無法和上古時代相比,建立不了超遠程傳送陣,可達到金丹層次之後,在越國境內迅速傳遞消息,卻不是什麼難事。
如今的落仙山即便名氣已經大不如前,可越國七派依舊會關注一二。
周圍那些家族明面上投效掩月宗,暗地裡卻和其他各派或多或少有些來往。
這也是世家的通病,不願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所以有高階煉體士洞府,被築基修士打開的消息,很快就在某個圈子裡傳了個遍。
而且此事黃楓谷尤為關注。因為根據傳來的消息,經過落仙山周圍家族連夜排查,那名打開洞府的築基修士,有不小可能是出自黃楓谷!
這個消息使得谷內高層瞬間炸鍋,上古高階煉體士的強大,即便黃楓谷的令狐老祖也未必是對手。
這份機緣之大,就連原本閉關修煉的雷萬鶴,在得到消息後都立刻出關,想看看能不能順勢撈到一些好處。
雖然雷萬鶴不至於對同門晚輩痛下殺手,但這麼大的機緣,一個築基弟子根本守不住。
他用一些符合築基期身份的寶物,與對方「公平」交易一番,也算是幫忙分擔了一部分壓力。
所以從於明口中得知消息後,雷萬鶴立刻沖天而起,向王鴻離開的方向急追而去。
一個築基弟子哪怕有奇遇在身,這麼短的時間又能跑出多遠?
也不知該說此人好運還是倒霉,之前離開的王鴻還真沒全力趕路。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飛馳了大半天的雷萬鶴,就在一處不起眼的山谷里,找到剛擊殺了一隻羊類妖獸,正把羊腿烤得油亮發黃的王鴻。
剛見到王鴻的時候,雷萬鶴滿臉狂喜之色。
可等他看清旁邊那隻羊類妖獸,頓時倒抽了口涼氣,忍不住驚呼道:
「奎影魔羊?」
奎影魔羊是一種頗為罕見的妖獸,而成年的奎影魔羊,大多能修煉到結丹中期,戰鬥力不可小覷。
不過這種妖獸最大的特點,並非是戰鬥力強悍,而是它那極其罕見的天賦能力——影遁。
此界各種遁術數不勝數,難說哪種遁術最強最快,可影遁絕對是諸多遁術當中,最稀少也最神秘的遁術。
聽過其名的人數不勝數,可真正見識過影遁的人少之又少,更別提掌握這種神秘的遁術了。
所以天生便掌握影遁的奎影魔羊,縱然只是結丹期妖獸,可哪怕元嬰修士想要抓住它,成功的概率都非常的小。
而王鴻身旁被一刀兩斷的奎影魔羊,明顯已經踏入了成年期。
單是其戰力便不在雷萬鶴之下,更何況還有那玄妙至極的影遁,可結果居然都沒能逃過毒手,成為眼前這年輕人的晚餐?
看著笑眯眯打量他的王鴻,逃跑的念頭在雷萬鶴腦海里一閃即逝,最後還是頭皮發麻的落了下來。
「啊哈哈哈,王師弟還真是好興致,大晚上來這裡弄吃的……」雷萬鶴故作親熱的說道。
這傢伙也是個圓滑之人,話剛到嘴邊就將師侄換成了師弟,同時面臉不紅心不跳,大大方方的向王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