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如合兵?

  (暫時不要點開,稍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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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0年5月1日,中雨。ൠ😾 6❾ⓢђ𝔲𝓧.𝓒𝑜ᵐ 👤👮

  披著一件橡膠雨衣的董大郎一躍跳下了甲板,落在了定海港條石砌就的碼頭棧橋上。作為名義上的「地主」,僕從軍第十師師長丁濟在馬弁的陪同下,上前寒暄了兩句。

  丁濟今年三十餘歲,身材不高,但很敦實。其父乃當年在山東運河一帶投了莫大帥的丁惟岳,在父親年邁去世後,便順理成章地接任了僕從軍第十師師長的職務——僕從軍師長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在遠東三藩本就是慣例,丁濟接任師長也是尋常。

  但他這個人呢,說起來比較倒霉,或者說從他父親那一輩起就有些倒霉。按說被東岸天兵分到江南繁華之地定海縣駐防,本是一件幸事,那裡財貨甚多,他們丁家只需積累個十年二十年的,就能成為豪富之家。但問題是東岸人雖然將定海縣封給了他們第十師,但一不給治權,二不給財權,僅僅只是在郊外劃了很多荒地給第十師做「軍田」,同時將每年財政收入中一定比例的金額返還給他們作為軍餉津貼,這就有點坑了。

  雖然,其他僕從軍各師每季度領到的武器彈藥、軍資器械、食品被服及其他一些補助,他們也是有的,且是足額。不過橫向對比起其他「土皇帝」們,丁家父子總覺得手頭財權太少,沒有活錢,靠從地方上收取賦稅發家是不可能了。

  於是,投敵無門、叛國無膽的丁家父子,到最後也只能老老實實接受了現實,擺正心態,為東岸人繼續扛槍賣命。而為了發家致富,丁家父子無奈之下也想辦法在定海縣及府城鄞縣投資了一些產業,依靠自家在寧波地區的人脈關係及軍隊系統的便利,做起了生意,一時間倒也掙下了偌大的家業。♠♟ ➅9şĤ𝐮ⓧ.𝕔Oм 🍩😂

  及至現在,丁家第二代軍頭丁濟雖然仍然是個沒地盤的小軍閥、小藩鎮,但其家中的財產卻不少,也許比不上擁有登州城(即蓬萊縣)做封地的第五師師長董大郎,但絕對不比第六師(封地為威海縣)師長謝振之流差,更別說封地更為窮困的第十二師(昌國縣)師長胡興邦了,在至今尚存的九個僕從師中基本上是一個中不溜的水準,也算不錯了。

  第十師的這種情況,也就難怪鄞縣方面最近屢次傳出風聲,要裁撤掉第十師的番號,將其部擇優補入如今依然未募足兵員的浙江新軍第五師內。這事,丁濟雖然不是很情願,但應該牴觸心理也不是很大,因為東岸人也允諾在商業方面給予他們丁家更大的好處,姑且算是利益交換吧。

  當然了,就算丁濟不樂意,這事其實也已經由不得他了,一是東岸人積威很重,他胳膊扭不過大腿,二來嘛這事對僕從軍第十師的官兵們難道不是好事嗎?你是願意繼續在丁濟手下當個沒名沒分的地方小軍閥的大頭兵,拿著那點可憐的待遇,還是願意被新軍第五師整編,成為正兒八經的東岸預備役部隊呢?該怎麼選擇,其實一目了然,這是大勢,不是他丁家就能擋得了的。

  董大郎雖然遠在山東,但對南方發生的這些事情其實也不是一點不了解。丁家父子的現狀,說實話他是既羨慕也擔心,別看他在當年廖逍遙意欲裁汰僕從軍時第一個表態支持,但那只是在形勢所逼之下的政治投機,不代表他的真實想法。更何況人的想法是會變的,在接替叔父董學禮的位置接管第五師和登州城後,嘗到了箇中滋味的他發現自己有些難以捨棄掉目前手裡的名位、權力和財富了,因此在廖逍遙放棄整編僕從師的想法後,他便不說話了,繼續在登州城當起了土皇帝。

  「丁師長如今做得好大的生意,兄弟我在蓬萊,都聽聞部下軍官們談起丁家工坊的綢緞,那真是遠銷諸府啊。💙♞ 6➈𝔰𝐡𝕌乂.cO爪 🐙☟只此一項,怕是一年就掙不少吧,讓兄弟我好生羨慕,想要東施效顰,卻又不知從何著手,真是愁煞人也。」一見面,董大郎就自來熟般得談起了生意。

  「董師長經營的驢皮生意,我在定海也是如雷貫耳,寧波府十縣哪處不買那阿膠?董事長憑此一門,也是日進斗金啊,佩服,佩服!」丁濟也笑哈哈地說道。

  他們兩人在這互相吹捧,倒讓緊隨他董大郎後面下船的第六師師長謝振內心裡有些不忿。他是當年在青州起事反清的義軍首領謝遷之子,執掌第六師師長寶座不過數年。因為防區在膠東半島東北面的威海縣一帶,人口稀少、物產貧瘠,部下人數又多(足有五千之眾),因此日子素來過得是緊巴巴的,不能說窮,但在九個僕從軍師長裡面肯定是處於下游,因此內心之中一直隱隱有些看不慣丁濟這類商人成色多過軍人的傢伙。

  不過,威海雖然窮,但說起來窮也有窮的好處,那就是謝家父子二人始終將軍隊當做自己最大的本錢,將戰功作為自己獲取紅利乃至官職的最主要手段。因此這些年來一直嚴格治軍,生生將第六師這麼一支原本在十大僕從師(二十年前最有戰鬥力的第一師、第二師尚未裁撤,第十一師、第十二師尚未設立)排名末流的亂民部隊,慢慢帶成了一支數次會操中均表現出色的一等強軍,比董大郎部是略勝,比丁濟部那是遠勝,由此可見一斑。

  當然內心裡的些許不滿和輕視,自然不會形諸於色,這點城府謝振還是有的。因此,他很快便加入到了董大郎與丁濟二人的交談中,然後吩咐副官帶人去組織先頭部隊登岸,他們三人則赴城中吃飯喝酒去了。

  而在他們走後,最後一個下船的重量級人物則是僕從軍第九師(該師防地為黃縣)師長牛貴。因為父輩之間的一些齷蹉(明清鼎革之際,時任寧夏總權將軍的牛成虎,獲悉前明降將董學禮率部叛順降清,於是殺了他留在寧夏的全家老小),一直與董學禮叔侄二人關係不睦,甚至可以說是惡劣,因此一貫與他們各走各路。

  第九師全師額兵六千人,是僕從師當中兵力最多的。究其原因,是因為該師素來敢打敢拼,屢立戰功,在僕從軍各師要麼縮減兵額、要麼乾脆裁撤番號的大背景下,該師居然獲准增加兩千兵額,也是異數了。

  該師的封地雖然在黃縣,但因為戰爭需要,第九師這些年來絕大部分時間一直在萊州府、青州府一帶作戰(比如當年趁著山東郯城大地震輕兵疾進攻取昌邑縣的就是該部),待在老巢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因此戰鬥力保持得相當不錯,隱隱還在謝振統領的第六師之上,說是九大僕從師里排名第一也不為過,因此牛貴傲也是有傲的資本的。

  從北方南下入援的僕從軍第五師、第六師、第九師,加起來約一萬六千人左右,再加上本就駐守南方的第十師丁濟部三千人,這就是小兩萬兵馬了。算上領頭的第七混成營儒尼奧中校所部,這就妥妥破了兩萬了,考慮到他們長期食品、軍餉供應充足,士氣不錯,那麼在這南方大地上,也能算是一股強軍了,一旦投入到某個戰場上的話,肯定能夠引起一連串的反應,乃至徹底改變戰場局勢。

  作為此次搜羅移民軍事行動的總指揮,第七混成營營長儒尼奧中校目前還在膠州港等船——因為移民本次運輸季剛剛結束,很多船隻急需修理保養,否則無法出航,故此次南下的大部隊尚滯留在山東,只有部分先鋒抵達了寧波——他今年已經年近花甲了,本已接到了陸軍部調令,將在今年10月份與第七混成營一起歸國(第一混成營將入替來遠東駐防),不意卻趕上了這次行動,算是歸國前最後一次撈取榮譽和戰功的機會了,因此他本人也十分重視,決定此戰一定要打得漂漂亮亮的。為此,即便這會身在膠州,儒尼奧中校卻也已經潛心研究起了南方局勢,並找來了許多部下一起參詳、討論,為大概於夏季六七月份左右發起的這場攻勢,做好相應準備。

  1680年5月22日,儒尼奧中校帶著第七混成營及下江南的大部隊抵達定海縣。而此時,整個寧波府也已經動員了起來,各縣開始大肆徵集糧草、物資、役畜,同時民夫也被大量發動了起來,為大軍做好後勤服務。

  5月23日,南方開拓隊隊長、南方保安司令馬文強在鄞縣官署內召集儒尼奧及各僕從師師長、後勤及情報部門負責人開會,討論起了下一步的動向。在這次會議上,馬文強提出了將部隊投入到鄰近的紹興府一帶,扭轉如今東岸人在此極為被動的形勢,並快速向北推進,爭取多多殲滅清廷有生力量,占領包括上虞、餘姚、山陰等在內的寧紹平原西部富庶地帶,多多擄掠人口、物資、金銀及各類珍玩,打擊清軍士氣,動搖其抵抗意志。

  這個建議,說實話與一開始討論的在皖南一帶擇機登陸,配合順軍江西集團打幾個勝仗的提議,是相距甚遠的,結果不出意外地引起了很大的爭議。不過馬文強的理由卻也是現成的,那就是這幾年清軍杭州大營在紹興府一帶頻頻用兵,東岸人的壓力很大,不但嵊縣得而復失,就連新昌守得也很驚險,清軍游騎屢次出現在城牆視野所及範圍之內,可見形勢。

  而紹興府形勢之所以如此,其實與浙南魯王政權的萎靡有很大關係。這個與東岸關係密切的地方割據政權,這些年連續在紹興府南部吃了幾個敗仗,損兵折將幾達兩萬人,不但丟了楔入紹興府的釘子諸暨縣,就連一度到手的嚴州府也在皖南清軍(歸屬南京大營指揮)與杭州清軍的夾擊下丟失,甚至就連金華府的浦江縣也被清軍再度奪走,形勢反轉若此,直令東岸人目瞪口呆,以至於不得不調整重心,想方設法幫助魯王穩住局勢。)與杭州清軍的夾擊下丟失,甚至就連金華府的浦江縣也被清軍再度奪走,形勢反轉若此,直令東岸人目瞪口呆,以至於不得不調整重心,想方設法幫助魯王穩住局勢。)與杭州清軍的夾擊下丟失,甚至就連金華府的浦江縣也被清軍再度奪走,形勢反轉若此,直令東岸人目瞪口呆,以至於不得不調整重心,想方設法幫助魯王穩住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