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言溪沒有細說要幹什麼,但是聽到言溪的召喚,御墨就猜得出她想做什麼。
他看了眼眉眼間充滿『信任』的少女,自覺地當上了刑訊審訊器。
他修的是『毀滅』的規則,天生便被萬千生靈恐懼。
對於所有有靈智的生靈來說,他便是『恐懼』本身。
修長的手單手扼制住胡虎他的脖子,沉沉的冷酷墨瞳睥睨,表情冷淡,卻透著一股極致危險的氣息。
剛才還在言溪手中裝抵死不從的胡虎一瞬間好像變成了顫慄的小白兔。
他驚恐地看著御墨,覺得自己脖子在對方手中就是一折就斷的蘆葦,脆弱得一批。
尤其是對方身上如臨深淵的、壓抑的暗動的黑暗暴虐氣息,讓他覺得比死亡更恐怖。
吳文樺佯裝暴怒,「奚言,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在學院中刑訊逼供。」
這一聲暴怒如驚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真的有多真情實感地為胡虎擔憂呢。
可是實際上,他只是看胡虎狀態不對,極有可能出賣他侄子他才出聲打斷的。
言溪瞥了一眼吳文樺,心中嘖嘖感嘆。
這世人果然骨子裡就是欺軟怕硬。
明明動手的御墨,但是吳文樺張口就是『奚言』。明明她現在只是個從犯。
「吳長老,屁可以亂放,但話不可亂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刑訊逼供了?」
言溪抬眸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
吳文樺剛想開口說他兩隻眼睛都看見了,就聽道奚言不緊不慢開口,「我們是動手打了?還是用刑了?問兩句總不能就說我們刑訊逼供吧?」
眾人臉色古怪。
確實,從表面上看,奚言他們並沒有打人也沒有拿出刑拘,只是扼住人家命脈將人提溜起來而已。
言溪輕輕拍了拍御墨的手,苦口婆心道,「咱們溫柔點問,你看你都把人家帝境二重高手嚇到了。」
眾人:「……」
怎麼會有人說話不帶半點髒字,但是卻字字誅心?
言溪溫和地看向胡虎,臉上帶笑,表情純良又無害,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一泓清澈的溪水,「學長,你現在想起來你之前做了些什麼嗎?想不起來也別急,慢慢想,免得吳長老說我們嚴刑逼供。」
若不是見識過這位『學弟』的兇殘,光聽這番耐心的話語、聽這溫和不徐不緩的嗓音,眾人還真要以為這是個善解人意的學弟。
奚言身邊,一雙冰冷陰戾的幽瞳看向胡虎,烏黑濃墨的眼睛伸出似乎隱隱掠過詭譎的暗紅。
對上那雙眼睛,胡虎便感覺到一股暴虐冷厲的氣息便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他渾身一悚,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可是他此時卻覺得喉嚨間像是八輩子沒有喝過水一樣乾渴,唾沫又干又黏,「我……我確實想起來了!」
「吳節……吳節找上我說讓我幫他一個舉手之勞的小忙。等事情結束後,我若有什麼煉藥的需求他都願意出手,甚至可以請……請吳長老出手幫我煉製丹藥。」
胡虎艱澀地說道,此時哪裡還有最開始砸場子的那股囂張勁?眼中只剩下忌憚驚懼。
這哪裡是舉手之勞的小忙啊,這明明是送命的活啊。
每次對上御墨那雙眼睛,他就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