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野聞言不愉地皺了皺眉,審視的目光再次打量向這個面容非常年輕英俊的青年。
那番話看似是對他的恭維,實際上卻給他加了不少束縛。
他自然不想管誰對誰錯,只想懲處這些讓他孫女不高興的傢伙。但是連城野一番話下來,若他還執意不聽原因,一心處置對方,那豈不是成了是非不分的馴獸師工會會長了?
「火雲猞猁是您孫女捨棄的魔獸,被傭兵拿來售賣,我弟弟買下它。按照規定,只要解除主從契約,這隻火雲猞猁便不再屬於您孫女。」連城野星眸看向車山輝,下結論,「所以,我弟弟搶奪你孫女魔獸這件事根本不成立。」
車山輝臉上有些難看,確實,按照天啟大陸的規矩,只要主人解除和魔獸的契約,那主人和魔獸將再無關係。
車欣蘭在旁邊小聲道,「就算是我不要的,那也是我的。現在我後悔了,我要重新契約火雲。」
車山輝無奈,他這孫女天賦好,天生精神力強悍,有希望繼承他的體缽,只是被他寵愛得有些任性了。
不過這點任性,在他眼中無傷大雅。
「一隻中級靈獸而已,還殘廢了,要來何用?你之前不是在追一隻幽冥暗貓?你看著是什麼?」車山輝摸著孫女的頭,一揮手,一座精緻的牢籠便落了下來。
和之前關火雲猞猁的囚籠不一樣,這個牢籠像是用水晶雕刻而成,半透明的柵欄之中像是有某種淺藍色的液體流動,整個囚籠流光溢彩,隱隱散發著淡淡的能量波動。☜💥 ➅9ѕⒽ𝐮𝓧.𝒸oM 🍓🐧
「莫比斯之籠!」這藍色囚籠一出來,就有識貨的人發出驚訝的聲音。
聖獸不比靈獸,它們的力量不遜色於人類玄王高手。尋常的鐵籠根本管不住聖獸,哪怕是玄鐵所制囚籠,也不能阻擋聖獸的威壓。
莫比斯之籠便是專門設計用來關押聖獸乃至半神獸的囚籠,採用特殊的藍鑽做主體,裡面刻滿了陣法,哪怕是半神獸也難以破開,而且還蘊含著空間之力,能強制鎮壓聖獸力量縮小它們的體型。
籠子內部就像是一個永恆無限的空間,不論多大的魔獸都能裝進去,而且魔獸的攻擊都會被吸收。
單這一個籠子,便夠買一隻高階靈獸了。
所以莫比斯之籠也有鑽石囚籠的別稱。
「不愧是馴獸師工會,真的財大氣粗。一百克黃金才等同於一克藍鑽,光是這個籠子就價值千萬金幣了吧。」
「畢竟是高階聖獸,到了聖獸這個階級,每一階之間實力相差巨大,一階聖獸和二階聖獸之間的價值就相差千萬金幣!九階聖獸,用莫比斯之籠也不算什麼。」
言溪聽著周圍的議論紛紛,微微挑眉,聖獸竟然這麼值錢?
她好奇的眸光落在那流淌著道道藍光的籠子中。💛🐙 6❾Ş𝔥Ữˣ.Ćό𝐌 ♖😺
在莫比斯之籠中,躺著一隻渾身冒著黑氣的魔獸。
它周身冒著濃烈的黑霧,遮掩住了它的身形。一雙蘋果綠的豎瞳在黑霧之中若隱若現,泛著貓類的冷酷無情。
周圍的聲音讓車山輝心情不錯,他對寵愛的小孫女到,「這隻傷你的幽冥暗貓爺爺給你抓住了。只是以你現在的精神力再契約一隻高階聖獸有些困難,等你境界再提升一階我就馴化它給你。」
馴化高階魔獸對於車山輝來說也不容易,哪怕是他,想要馴化一隻高階魔獸也要休息幾天。
尤其是這隻魔獸還是黑暗系魔獸,黑暗系魔獸攻擊力強橫,同樣對馴獸師的精神腐蝕也更強。
然而車山輝的話並沒有讓車欣蘭滿意,她眸光緊緊盯著火雲猞猁,一點都不為自己之前一直想抓到的幽冥暗貓投注一絲目光。
「我現在就要火雲。」
她搖著車山輝的手,目光一點都不為幽冥暗貓駐足,如果不是知道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只怕別人還以為她對火雲猞猁有多麼喜愛,竟然為了一隻殘廢了的靈獸放棄一隻高階聖獸。
然而現在了解她本性都知道,她想要火雲猞猁根本不是什麼主僕情深,單純就是看不慣『屬於自己』的東西認別人為主而已。
車山輝晦暗的目光再次投向言溪他們方向。
雲簫寒率先和他對視,蒼冷淡漠的眸子一片荒蕪,看不出任何情緒,仿佛他天生就是一具沒有情緒的軀殼。
然而他的劍卻一覽無餘地昭示主人的立場。
這油鹽不進的態度讓車山輝皺了皺眉。
「我也不是白要。」車欣蘭笑著看向言溪,眼中不善,「我說了和她在鬥獸場公平比拼。如果她的魔獸贏了我的雲紋狼,那我就不追究火雲的事了。」
車山輝聽了聽,點頭看向雲簫寒,「聖子殿下,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我覺得蘭兒的提議不錯,只要她在鬥獸場上贏了蘭兒的雲紋狼,我便不再插手這件事,你覺得如何?」
車山輝面色淡淡,臉上帶著一絲傲慢。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諷刺。
在高高在上的馴獸師工會會長眼中,他們願意給對方一個不追究的機會已經是施捨。
雲簫寒少有地皺起眉頭,下顎的弧度如刀鋒般緊繃,眸中醞釀冰雪,少有地露出一絲冰冷不愉的情緒,冷冰冰地吐出三個字,「我拒絕。」
與此同時——
「我答應。」
另一道清亮的少年聲音,幾乎與雲簫寒冰冷的聲音一分不差地同時響起。
車山輝立馬眯著眼眸帶驚訝地看過去。
雲簫寒雖然是出了名的生人勿進,但是他的冷漠是萬物不放在心上的淡漠,就像是冬日飄雪,只要不靠近就不會被凍到。
哪怕被挑釁他也極少外露出這麼強烈的情緒……就像是覆蓋的柔軟雪層被掃開,露出裡面凝結的尖銳冰錐,展現出了攻擊性。
然而更讓車山輝驚訝的是,那個看起來身材纖瘦看起來沒有什麼力量、只是長得非常好看的『少年』,竟然敢站出來直接和他對話。
哪怕車欣蘭針對的當事人是言溪,車山輝也沒有真正詢問過當事人的意見。
在他看來,只有雲簫寒才有談話的資格,而到底比不比是他們之間的博弈,至於那個『少年』,他的意見都沒在車山輝考慮範圍內。
在言溪開口那一瞬,雲簫寒眉頭緊緊蹙起。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更加勾起了他心中某些並不算愉快的回憶……
言家生死擂的場景再次湧入腦海。
他緊緊抿了抿唇,淡漠疏冷的目光重新轉向了言溪。
蒼冷的眸子帶著一種好似平靜無波又近乎冷到極致的情緒,漠然地盯著這位『端木柔的堂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