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御的道體早就注意到洛塵靈了，一位帝尊哪怕不散發出任何氣息，都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她是誰？」祝融御的道體傳音道。
「一個生死仇敵。」林墨風輕雲淡的說道。
「生死仇敵……」祝融御的道體一愣，顯然沒想到林墨會這麼回答。
「暫時合作而已，以後見面說不定還是要生死相向。」林墨說道：「對了，她是重生者，前世意識已經覺醒了，就是不知道她前世來歷，若是知道就好辦了。」
「重生者的前世來歷，如果不是他們親口說出，根本不會有人知道。畢竟，各個時代的重生者都有，這些人重生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場亂世。有的是想突破前世桎梏，有的則是想逆天改命……反正，只要符合利益需要，不一定都是敵人。」祝融御的道體說道。
身為摩柯天奴神教總壇的副教主後人，祝融御的見識遠超常人，所以對於林墨帶著一個生死仇敵來幫忙，倒也不覺得奇怪。
說白了，就是利益驅使。
重生者也是人，在利益驅使下，和仇人暫時和平共處，甚至相互幫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這種事，在各大勢力中極為常見。
「關於無兮天境的兮君帝，你知曉多少？」林墨好奇的問道。
一來是驗證心中所想，二來是純粹的好奇。萬一真的是兮擇的話，說不定能了解兮擇一些過往，到時候也能針對這些過往幫兮擇解決問題。
「兮君帝這個人，我見的不多，主要是他不喜歡和我們待在一起。」
祝融御的道體略微思索了一下後說道：「像我們這些大勢力的後人，彼此從小都是認識的，所以會有一個圈子。只是，兮君帝並不喜歡參與我們的圈子，東皇太一就不同，他在沒成長起來的時候，就時常和我們一起待著。後來入選聖宮後，我和他就沒再見面了。」
「那他本來就知道你是候選者？」林墨問道。
「當然知道，我和他本就相識，而且我們都是第一批被選為候選者的。雖然說候選者的身份不允許泄露，但彼此之間是知曉的。」祝融御的道體點頭說道。
「那為何他先前沒對你動手？」林墨追問道。
「很簡單，他在養我，同樣我也在養著他。你知道什麼叫養麼？就像是養巨獸一樣，肥了再宰。只是，我沒他機緣那麼好，所以我才會被他剝奪了一切。」說到這裡，祝融御的道體面色抽搐了起來，眼中透出濃烈的恨意。
觸及祝融御的心事後，林墨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而是說道：「還是跟我說說兮君帝吧。」
「這個人很有意思，他對修煉極為迷戀。你知道迷戀麼？痴狂到了難以想像的程度，為了變強，他可以不折手段，甚至是殘殺自己家人。無兮天境有一種極為古老獨特的恐怖傳承，這種傳承叫做萬中獨一之法。你可知道什麼叫做萬中獨一麼？」
祝融御的道體說到這裡，頓了頓語氣後接著說道：「這種傳承太過歹毒，而且也極難修煉。當然前者倒是無所謂，成帝者，無一不是踏著無盡屍骸成長起來的。關鍵是極難修煉啊，而且修不成就會死。一旦選擇走萬中獨一的傳承，那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修成，要麼死。」
「無兮天境自古以來，修成萬中獨一之法者太少了，極為的罕見。然而，兮君帝修成了。你可知道修成的代價是什麼嗎？一萬名同族，奉獻出一切，包括性命，鑄就出獨一的他。這就是為何他能和東皇太一齊名的緣故，修煉了萬中獨一傳承的兮君帝強得可怕。哪怕是現在的東皇太一遇上，都不敢說能贏得了兮君帝。」
聽到這裡，林墨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萬中獨一的傳承。
這何止是歹毒，簡直就是自私到極致的修煉之法。
兮擇以往難道是這樣的人？
林墨不相信，他雖然和兮擇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兮擇本性是善良的，若兮擇是個極度自私之人的話，他不會捨棄自己的性命為自己護道。
不過，也很難說……
萬一兮擇以前是那樣的人，經歷一次生死之後，變了呢？
「兮君帝在修煉上是個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無兮天境的同輩中，幾乎沒人與他抗衡。畢竟，萬中獨一之法太強了，每多殺一個同族，兮君帝就強一些。不過他還好，沒殺太多同族。當然，無兮天境中也不是沒人能與他匹敵，兮君帝的父親生了兩個兒子。兮君帝是主母所生，而另一個則是庶出。庶出的那位反而比兮君帝更加優秀，只是不喜爭鬥而已。」
「然而，那個庶出太驚艷了，哪怕不怎麼修煉，哪怕一直在抑制修煉，依舊在瘋狂修煉的兮君帝之上。早年的時候，倒還見過那個庶出，後來就不見蹤影了，估計可能出意外了……」
祝融御的道體說到這裡，接著說道：「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了，提這些沒多大意義。兮君帝如今出世，必然會引發不小的震動。說不定，這一次我們到無兮天境，還能看看熱鬧呢。」
林墨沒有再問下去，主要是祝融御說的這些，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兮擇會是兮君帝麼？
萬一是呢？
林墨不知道該如何與兮擇相處了，一個殘殺同族，不斷提升自身者，就算變了，那他的本質是很難改變的。可兮擇在林墨的印象中，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啊。
頓時間，林墨有些迷茫了。
在他看來，兮君帝犯下如此多的罪孽，確實該死，畢竟那些同族都是無辜的。
雖然林墨成長的過程中沾滿了鮮血，但那都是敵人和要致他死地的人的血，都是仇人，他的手上可沒有身邊親人的血存在。
「兮擇不是兮君帝！」冰武緣鄭重說道。
聞言，林墨從恍惚中反應了過來，不由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就算兮擇原本是兮君帝，那又如何？二者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兮擇就是兮擇，兮君帝就是兮君帝，哪怕是同一個人，但兮擇早已悔改，不然他也不會為了神城付出自己的一切。一個肯徹底悔過的人，會再變回原本的模樣麼？自然不會。
所以，兮擇是兮擇，兮君帝是兮君帝。
林墨心中頓時一陣無奈，自己聰明反而被聰明誤，還不如冰武緣看得透徹。
這時，古舟破空而來。
林墨看到熟悉的古舟，意識到祝融御已經到了。
當即，跟著祝融御的道體，帶著冰武緣，還有洛塵靈上了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