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芸已經算是近年來比較驚艷的年輕一輩人物了，在冰武緣原本看來，這神城之中，除去那些大帝後人外，還真沒人能與她比肩。
然而，誰能想到，神城又出了林墨這麼一個妖孽。
不，這傢伙何止是妖孽，蘊含的潛力比凰芸還要可怕。
「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林墨或許可以代替我。」兮擇緩緩說道。
「代替你……他還太年輕了，而且成長需要時間。就算他能在短時間內破入人皇境，心智還是不夠成熟啊。起碼，至少得百餘年的沉澱，才能擔當得起你的重任……」冰武緣連連搖頭。
「不，我不這麼認為，他已經符合了，除去修為還差一點外，其他方面未必會比我差，甚至有不少地方還強過我。」兮擇說道。
「你是不是對他太過看重了？」冰武緣皺了皺眉，他擔心兮擇一時之間找不到代替其位置之人，萬一病急亂投醫怎麼辦。
林墨在年輕一輩中確實出眾，但在冰武緣看來，還是有些浮躁，不夠沉穩。
「不，恰恰相反，先前太過看輕他了。」
兮擇見冰武緣面露不解，不由笑了笑道：「最初開始的時候，林墨進入你我視野，是他抓獲血璇郡主，然後借勢橫掃六大副城。當時我和你一樣，都認為他靠的是運氣。沒錯，他確實有很大成分都在靠運氣，但真正主導整件事的乃是他的智慧。」
「說句不好聽的話，換做你是他，抓獲了血璇郡主的話。你所做的自然是帶著血璇郡主回到第三庇護之城，藉此要挾血影城，讓六大副城退兵對吧？這是正常人的思維，然而林墨卻不是個正常人，他另闢蹊徑，利用血璇郡主搗毀六大副城。」
「當然，這其中也因為是他想要更多修煉資源的緣故，才導致他這麼做。然而，無論是你我，都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或許我會做，但我未必能做得到他那般。」
兮擇說道：「正是因為他這一次碰運氣的舉動，讓我們都看輕了他。隨後，他潛入血影城，奪到祖器一事，才讓我意識到，林墨不僅僅只是靠運氣那麼簡單。他敢爭，必爭，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爭。神城這句，與天地爭，與萬物爭的話，我們誰都知道，但能真正做到極致的，唯有林墨。」
「不說前兩次，這一次古域之行，你我都沒抱太大信心。遺族那邊前後一共派出了四十餘萬的強者，還有百萬傀魔。而我們神城加古族，也不過十萬左右。才剛進入古域，就已經折損近半了。再加上一位遺族新晉人皇和洛帝的後人洛塵靈，你當時都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能讓人員少損失一些就算了。」
「結果呢？誰能想到，在古域的人族面臨被剿滅危機的時候，林墨能異軍突起，連斬兩位人皇。可以說，這是靠他的實力做到的。可你想過沒有，一位剛剛突破界限的人物，居然能斬兩位人皇，哪怕一位還沒突破完成，另一位重傷在身。能做到這一點，光靠蠻力是不夠的，還是要靠腦子。」
兮擇說到這裡，瞥了冰武緣一眼。
被瞥一眼的冰武緣面頰抽搐了幾下，他自然明白兮擇的意思，他安排的第四弟子武獨尊，就是他的一張底牌。而這張底牌不但比不上兮擇安排的林墨，甚至還被完全蓋壓了。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武獨尊沒有……
想到這裡，冰武緣臉更黑了。
「單憑這些就已經足夠說明了，更何況這小子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在明知洛塵靈有大帝道體的情況下，還嚇退了她。雖然有部分原因，是因為古域內域消失，外域價值不高，所以洛塵靈沒必要力爭的緣故，但敢這麼做，不僅要有足夠的膽量，還需要智慧。」
「等等，林墨是怎麼知道洛塵靈有大帝道體的？」冰武緣眉頭緊皺成一團。
「哦，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血影城主之女血璇郡主已經淪陷在林墨手上了，這件事自然是她透露的。」兮擇面帶微笑的說道。
「淪陷？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血璇郡主喜歡上林墨了，所以背叛了遺族？開什麼玩笑，遺族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冰武緣哼了一聲。
和遺族打交道那麼多年，他如何不清楚遺族是什麼德性。
遺族喜歡人族？
做夢去吧，那些傢伙將人族當成了畢生死仇來對待，從上到下都是如此。
「不，不，你弄錯了，不是她喜歡林墨，而是她怕了林墨。」兮擇擺了擺手。
「怕了林墨？」冰武緣有些糊塗了，弄不明白兮擇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雖然我沒看到全部，但也能根據一些事情推斷出來。林墨這傢伙可不是對女人手軟的人物，他早在血璇郡主心裡種下了恐懼的種子。這一次古域之行，那顆種子已經生根發芽，茁壯成長了。血璇郡主怕死，再加上林墨用各種方法摧毀了她的信念，所以她淪落了，可以說她現在已經成為了林墨手上的一顆暗棋，安插在遺族的暗棋啊。這小子還真是會玩，我們安插了那麼多年，才策反了一個副城主。」
「結果這小子，才加入神城快兩個月時間，就已經安插了更大的暗棋。」兮擇無奈的搖了搖頭。
冰武緣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起來。
「林墨和我還是有區別，他的智慧運用在周邊，和他有關的事上，所以很狹隘。但這種狹隘卻不是貶義，而是褒義，他能從細處入手，在最終結果上取得出乎預料的效果。而我，只能布大局，細節上我還是有所欠缺。可惜了，若是他早生個幾百年，與我聯手的話，說不定神城的戰場可以朝前推個幾百萬里地了。」兮擇說到後面，不由發出陣陣感慨。
「既然如此，那我現在立即到上層那邊，申請三千億貢獻度。」冰武緣說道。
「那這個債務……」兮擇望向冰武緣。
「知道了，我一個人來還。」冰武緣咬了咬牙。
「要不，你乾脆申請多一些，五千億，讓林墨乾脆衝擊人皇境。」兮擇突然說道。
「五千億……你怎麼不去搶？」冰武緣的臉已經變成了絳紫色。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這五千億他是要還的。我等下會找他說，給他五千億，突破第三界限和人皇境，但是要求是讓他還上五千四百億。我想，他應該會答應的。」兮擇眯著眼說道。
「這麼做，會不會太過了，萬一這小子記恨起來……」
「不然，他突破人皇境後，萬一膨脹了，怠滯下來。總要給他一點動力不是，有了這五千四百億的債務，他肯定會更賣力的在遺族那邊搜刮。說不定什麼時候，這小子就能從遺族那邊弄回幾件道器呢？」兮擇笑眯眯的說道。
說話的同時，兮擇心裡卻是在暗暗為冰武緣祈禱，反正我都活不了多久了，這小子就算記恨也沒用，反倒是你，活得更長，所以你就等著這小子以後找你麻煩吧。
「那就這麼辦。」冰武緣毫不猶豫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