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些強大至極的氣息浮現，落在黑殿外。
察覺到這些氣息，黑尊眉頭禁不住一陣緊皺，「你們不在神城待著，跑來這裡做什麼？」
「大人，我等察覺到黑殿有人靠近，所以來查看一下。見到大人無恙，我等心安了。」為首的一道聲音傳出，似乎像是鬆了一口氣。
「你這小子如今修為不下於我，還稱我為大人做什麼。」黑尊淡淡說道。
「無論我等修為如何，大人依舊是我等的大人。」為首者開口說道。
「行了，你們該走了。」黑尊揮了揮衣袖。
「大人，若是那人再來……」為首者面露擔憂。
「無需擔心，此人是我一位至交，並無惡意。更何況，他若是真沖我而來，你們來了也沒用。」黑尊語氣漠然的說道。
「此人氣息並不算很強，只與我同等，我等這麼多年征戰，難道還不是此人對手？」為首者有些不大服氣，方才魔無祭遺留的氣息，他們依舊能感受到，確實很強，但也沒強到無法抗衡的程度。
這些人無一不是當年跟著黑尊一起征戰戰場的人物，如今已經成為了神城一方巨擎，他們殺過的遺族人不知有多少。
「他不是人魔。」
黑尊搖了搖頭，「如果是人魔，你確實可以匹敵，然而他很特殊。以人族之體，保留人族之靈智，鍛身成人魔之軀。此人不是人魔，卻合併了兩族最強優勢。而且，他開闢出了一條從古至今都未有的大道。他既是自己的道，道也是他。」
「開道者……」為首者的聲音透出了一絲顫慄。
荒古時代就有著大量開道者存在，這些開道者擁有著如今難以想像的恐怖力量，甚至還有真正執掌天地法則的生靈存在。
因為那個時候，很多天地大道尚未開啟，這些開道者很容易就開創出符合自身的一條修行大道，以身化己道，成為了一條條修煉之路的開創者。
就像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能先享受到莫大的好處一樣，這些開道者自然支配了整條大道的力量。
而後人如今修煉的路子，皆都是前人早已開闢過的大道，哪怕有很多蜿蜒小路，但總體方向是沒有太大變化的。因為跟隨了前人的腳步，雖然修煉提升容易了，但卻沒辦法像前人那般擁有著至強的力量，因為那種力量只屬於開道者。
無數萬年過去了，開道者越來越稀少。
因為大道總有一天會被開完，哪怕沒開完，還剩餘一些大道，也不是輕易就能開啟的。所以，到了這個時代，能開闢出新的大道之人，幾乎已經不存在了。
哪怕是黑尊這般驚世絕倫的人物，也不過開闢出了半條大道而已，縱使如此也在數百年前叱吒整個戰場，所向披靡。
半條大道都如此了，那一條呢……
正因為開啟新的大道艱難，所以開道者舉世罕見，若是能遇到，一般人都不會輕易得罪。畢竟，開道者在未來可是有很大希望問鼎大帝的人物，甚至還可以問鼎帝尊。
何為帝尊？
鴻蒙大陸中站在最頂尖的人物，擁有著難以想像的力量。
「都回去吧。」黑尊擺了擺手。
「是。」一眾氣息紛紛消失了。
目送這些昔日的屬下離去，黑尊輕嘆了一口氣，神色透出複雜，當開道者也並不全然是好事，這世間有得就必會有失，這是天地的規律，無人能避免。
當年，他就是為了開啟半條新的大道，導致她隕落。
如果能重回當年……
那半條道不開也罷。
然而，一切都已成為過往了。
黑尊提起黑玉酒壺，一口將珍藏多年，未捨得飲用的酒直接飲盡。
……
神城中層。
雖然是第一次進入神城中層，但林墨此刻的感覺和在下層差不多，除去天空瀰漫的法則密集一些外，倒是沒太大的區別。
自然這裡的人也很少，偶爾見到的也是人皇層次的人物。
很快，林墨在沙羅的帶領下來到了兮殿。
原本還以為兮殿是富麗堂皇之地，甚至會是奢華至極，可在看到眼前的一座普通的小庭院後，林墨不由露出了訝異之色。
「這就是兮擇住的地方？」林墨對沙羅問道。
「是兮擇大人居住之地。」沙羅點了點頭。
「身為人皇，居然住在這麼一個破地方？」
林墨實在不能理解，在來的路上見到的人皇府邸都是高大奢華，哪怕不奢華，至少看起來也符合人皇的身份。然而，這小庭院和林墨在下層的比起來，還差了不少。
「其實，兮擇大人這一生所獲之物，幾乎都全上交給神城了，極少用在自身身上。」沙羅說道。
「他有這麼高尚？」林墨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快要被顛覆了，在他平日看來，兮擇就是個老狐狸，而且時常干損人利己的事。
「兮擇大人只是表面如此而已，其實還是很心善的，而且一心繫著神城和人族。甚至，他還畢生未娶，為神城奔波了數百年。」沙羅說道。
林墨突然盯住了沙羅。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沙羅臉頰一紅。
「兮擇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誇他。這樣吧，他給你的好處，我加三倍，你別誇他了，損一損他就行了。」林墨說道。
「兮擇大人並沒有給我任何好處……」沙羅趕緊說道。
「在本皇家門口打情罵俏的，還打算說本皇壞話，你小子最近翅膀還真是硬了。」兮擇突然出現在大門口處，目光不善的盯著林墨。
「我何止翅膀硬，渾身上下都硬。」林墨全然不懼道。
「膽敢挑釁本皇。」兮擇身形一動。
嘭！
林墨當場被拍得砸在地上，人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
這老狐狸實力這麼可怕？
林墨臉色當場就變了，沒想到還是錯估了兮擇的實力，現在好了，又吃虧了。不過還好，他皮粗肉厚，被打一下頂多痛一點而已。
「今天不教訓你一頓，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兮擇突然出現，拳頭如無盡的隕石般砸落。
轟轟轟……
地面被砸得粉碎。
一旁的沙羅看得心顫不已，又擔心得不行，趕緊說道：「兮擇大人，別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他死不了，這小子皮肉厚得很。」
兮擇繼續出手，林墨像是木樁一樣，被不斷錘入地下，一邊出手，兮擇暗暗咬牙裂齒，這小子也太硬了，打得自己的手都有些發痛了。
吼吼吼……
六具虛影不斷從地底湧出，赫然正是六種大道之技，兮擇神色當即變得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