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時候,林墨已經臨近七名半皇身側了,右手一轉。
強大的吸力,將那七名半皇給吸了過去,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吸入了神域碎片空間之中,然後則是萬里天地劫雲轟落。
萬里天地劫雲的力量是何等恐怖,更何況這七名半皇都還沒反應過來,如同巨柱的赤色劫雷力量就已經砸落在他們身上了。
看著七名半皇消失,已經身負重傷的林煞呆滯了一下,似乎回憶起了什麼。
身後的獸類傀魔已經撲了上來,林墨正準備轉身,林煞已經擋在前方了,臉色沉著的出手拍擊著那些獸類傀魔。而林墨也不再浪費時間,迅速開啟了永恆之門,將那一株神草拔出來後,丟進了祭壇後方,傳音交代給洛依後,開始將那些源石不斷的丟入儲物袋內。
三息時間過去了,被獸類傀魔圍攻的林煞已經傷痕累累,林墨也剛好將源石收完。
「你騙了我對不對?」林煞突然開口說道。
林墨臉色一變,旋即嘆了一口氣道:「你已經恢復記憶了?」
「嗯……」
林煞神色極為複雜,他不知道該痛恨林墨,還是該感激林墨。
痛恨林墨,是因為林墨騙了他。至於感激林墨,是因為林墨給了他一段美好的記憶。雖然這一段記憶破綻百出,並且他沒有經歷過,但對他而言,卻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就像是一個夢一樣,他曾經做過無數次夢,卻沒有這一次那麼好。
死士,本來不該有夢的,偏偏林煞有,潛藏在他的內心深處,這也正是為何其他死士都死了,而他還能活下來的原因。
心中有夢,有執念,才是支撐林煞活下去的最終緣由。
然而,這個夢就在剛剛破碎了。
按照林煞的本性,該殺了林墨,然而他知道,自己殺不死林墨。現在的林墨雖然只是尊者境後期的修為,但是實力堪比真正的半皇。
所以,林煞沒有動手。
當然也因為林墨給了他一段記憶的原因,哪怕他不成擁有過,至少記憶存在。
「我殺不了你,就當做還你一個人情。」林煞目光透出了毅然之色,他當即催動力量,準備自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無法活著離開了。
對於死士而言,死亡並不恐怖,因為林煞已經習慣了。
就在林煞即將自爆的時候,林墨出手了,鯤鵬之域鎖住了前方的獸類傀魔。
「走!」
林墨抓起林煞,朝著城主府邸外掠去。
就在林墨帶著林煞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虛空中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虛影,赫然正是大周城的城主。此刻的大周城主暴怒如雷,人皇的氣息覆蓋了整座大周城。
轟……
一股恐怖絕倫的人皇力量從天而降,砸向了林墨所在的位置。
跑不掉……
林墨很清楚,在這人皇力量內,光憑雙腿是逃不掉的。
「蛟姨!」林墨低聲一喝。
嘩啦!
龍劍脫體而出,直接斬開虛空,帶著林墨沖入虛空內。
轟!
震天覆地的力量衝擊而起,剛剛沖入虛空中的林墨,頓時被餘波震碎了大半個身子的骨頭,他顧不上疼痛,催動龍劍穿梭虛空。
瞬息橫渡千里。
但是林墨依舊神色緊繃,因為人皇還在追來的路上,很顯然千里區域不足以甩掉人皇。當即繼續催動龍劍,進行第二次虛空穿梭。
第二次後,人皇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但林墨卻不敢放鬆,繼續催動第三次。
連續橫渡三千里後,林墨終於擺脫了人皇。
從虛空中穿出,林墨忍不住一口血狂吐而出,臉色變得煞白不已。剛剛人皇攻勢的餘波衝擊下,他直接就被打成重傷了。
如果再慢一點的話,林墨恐怕就要交代在大周城內了。
「為什麼要救我?」七竅不斷溢血的林煞沉聲道。
「我騙過你一次,而你卻要救我,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你要救我?」林墨反問道,當初林煞做出的自爆決定,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按理來說,林煞恢復記憶後,應該是要殺自己才對,可偏偏選擇要救林墨,這才是林墨疑惑的原因,他有些弄不明白,林煞為何要這麼做。
「我很想殺你,但我知道殺不了你……」林煞說到這裡,艱難抬頭瞥了林墨一眼後,接著說道:「更何況,你給了我一段還算是不錯的記憶……」
「那段記憶是我騙你用的……」林墨說道。
「但是,那至少是我這一生最好的回憶。」林煞忽然笑了,一向冷著臉的他從未笑過,林墨也是第一次見到林煞笑,發現這個時候的林煞,才像是個人。
見林墨面露不解,林煞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我從有記憶開始,就被覆天人皇當成死士培養。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至於任務是否完成,我唯一的結果只有一個——死。我的所有記憶,都是死士訓練的記憶,但我心中有著一絲不甘。或許是因為意志太堅韌的緣故,我感覺到我和其他死士不一樣。」
「他們已經死了,但我感覺我還活著,可能是因為以前做過的唯一的一個夢,讓我和他們有那麼一些的不同。直至遇到你後,我以為我會隨著任務失敗而死。結果,你給了我一段記憶。雖然不是很美好,但至少這段記憶讓我成為了一個人。」
林煞說到這裡,看了林墨一眼後說道:「你不明白,一段記憶對於一個死士代表著什麼,那代表著重活。不再像行屍走肉一樣活著,而是能體會到真正的活著。」
林墨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林煞,「你是否願意再活下去?」
聽到這句話,林煞一怔,深深的看了林墨一眼後,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想死,自然也想繼續活下去。當然,能否活下去,在於林墨這邊,他已經沒有力量反抗了,是死是活,都是林墨說了算。
然而,林墨卻問他是否願意活下去。
也就是說,將這生死掌控權給了他,這句話和這個舉動,讓林煞擁有了一種從所未有的觸動和感覺。那是被別人當成人來看待,才會有的尊重的感覺。
「既然你願意活下去,以後還是先前一樣,你還是林煞。」林墨正色道。
林煞收斂神色,點了點頭。
以往是否有恩怨,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將以新的身份重活,他不是只有代號的死士,而是有名有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