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六爻卜卦?」夏明明一臉驚奇地看著余舒丟在桌子上的三枚銅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余舒眼皮掀動了一下,佯作不解地歪頭看她:「你說什麼?什麼六要?」
「六爻啊,你方才不是在卜卦嗎?」夏明明指著桌上的銅錢,有些期待地看著她。
余舒搖頭道:「我拋著玩呢,怎麼這個樣子還能卜卦嗎?」
聞言,夏明明神色立刻變得失望,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沒答她的話,低頭去想事情了。
余舒沖抬頭看她的余小修比了跟食指在嘴唇上,余小修會意地點點頭,他們現在的身份是行七的侄子,離京還遠,最好不要有引人懷疑的地方,再橫生枝節。
余舒收起了銅板,瞧瞧悄悄觀察看一會兒低頭打瞌睡的夏明明,眼裡閃過疑竇,青錚教給她的六爻斷法,是極少數易客才有機會接觸到的一門易學,夏明明怎麼會瞧出來?
想不出,余舒就收起了好奇心,掏了一本演算用的冊子,一把算盤,還有裴敬找人給她燒制的柳芯炭筆,放在膝上寫寫算算。
因為離家了義陽城,在路途中,走之前做的晴雨表就沒了用處,每到一個地方,余舒都要重新算過才會准,這便是東邊晴時西邊雨,不一樣的地方不一樣的陰晴。
商隊大約是每行一個時辰,遇見了易館和茶棚,都會停下來歇歇腳,墊墊肚子,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城鎮。
如此平平安安,又過去三天,商隊順利抵達了河口,準備換成水路。
余舒早兩天就和畢青打聽過路程,知道他們這一行中間要坐船走上幾天,夏明明卻是剛發現的樣子,被人喊下車,看到河岸上停靠的那兩艘船,臉色一變,氣沖沖地去找畢青。
余舒這幾日經歷了太多第一次,第一次住客棧,第一次坐茶攤,第一次在馬車上吃乾糧,第一次蹲在樹後頭小解,這又是第一次見到古代的船隻,不是城裡小河口上的小舟,也不是湖裡頭游的畫舫,而是有兩層樓高的大船,高桅巨帆,長漿一支支掛著褐黃色的木製船身上,幾個身材壯實的水手正站在甲板上向下頭打手勢。
余舒跟在商隊後頭走到河岸邊,仰頭看了半晌,約莫著這船還是挺結實的,才拉著余小修,從鋪板上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據她所算,今天晚上有一場雨,越往北的方向,雨勢越大,那樣的天氣,小船根本就不能出航,大船還好,她昨天試探著問過畢青,畢青很有信心地告訴她,他們的貨船是泰亨商會重金打造的,即便是遇到暴雨天氣,也能平安靠岸。
余舒倒不是信了畢青才上船,兒是信自己的卜卦,她的八字不管用,但余小修的八字卻沒有問題,用禍時來算,余小修這一路上都會平平安安的,那她於他同行,大人就平安無事
不管夏明明有多不樂意,她還是同餘舒他們一起坐上了船。貨物大部分放在船艙底層,船樓上有七八個房間,余舒照常挑了中間的一間,夏明明照常是挑了最大的一間,又同他們做了隔壁。
整理了一個上午,等船,已過午時,太陽還掛在天上,明明朗朗的看不出下雨的跡象,余舒和余小修趴在船屋的窗口,往外看,稀罕地望著寬闊的河水流動的樣子,還有河岸邊上的景色隨著船行倒退的景象。
玩了一晌,余小修突然開始不舒服了:「姐,我怎麼頭暈?」
「噁心嗎?」余舒擔心地伸手扶住他,摸摸他的額頭,怕她是暈船了。
余小修點點頭:「有一些。」
「那別看了,去床上躺著,」余舒把他扶到床上坐下,叫他解了外衫躺著,倒了杯水回來,看他一臉難受的樣子,就往床裡頭坐坐,讓他枕在自己腿上,給他揉額頭。
余舒推拿很有一手,全是在於磊癱瘓後練出來的,不一會兒就吧余小修捏的直哼哼,不說頭暈了。
余舒這才出去找畢青,討了一下暈船的藥丸,兌水給余小修喝了,看他睡下。下午兩個人就待在船艙里,晚上畢青叫人喊他們到樓下吃酒飯,余舒稱是余小修不舒服,讓船工將飯菜送到了房裡。
晚飯後,一聲悶雷,突然就下起了雨,一陣風吹得油燈忽忽閃閃,余舒將兩扇窗都關上,外頭有人喊了幾句號子,走廊上便響起有些騷亂的腳步聲,
「轟隆——」又是一聲雷響,驚得余舒都嚇了一跳,船身跟著搖晃了幾下。
余小修有些不安地從床上坐起來,「姐?」
「沒事別怕,」余舒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拍拍他肩膀道:「河上很經常下雨,睡吧。」
「我睡不著。」余小修暈船睡了一個下午,這會兒沒丁點困意,頭一次坐船,聽到外面嘩嘩雨聲,難免有些害怕,就更睡不著了。
余舒曉得他害怕,心思一動,就拉了他起來,笑著把他推到桌邊:「睡不著,那咱們玩一會兒好了。」
就找了紙筆出來,在紙張畫了一個九宮格,填了幾個數字上去,推到他面前,「喏,你不是會算數麼,九宮格子你也認得,這樣橫著豎著加起來都是十五,從一到九,一個數只能用一次,你把這幾個空填上。」
余小修接過炭筆,掃了一眼紙上的格子,幾乎沒用什麼思考的時間,就刷刷填上了。
余舒一瞧就樂了:「不錯,算得挺快。」
余小修不以為意道:「這麼容易還用算嗎?」
余舒挑挑眉毛,「簡單?那給你出個不簡單的。」
說著就又卷開一張紙,在上頭畫了九個並連的九宮格,八十一個空,填上三十個提示數,做成一張數獨圖,剩餘的留給余小修,重講了一遍規則:
「你看好,每一縱每一橫每個九宮格里,九個數都不能重複,你再算算。」
余小修很感興趣地接過去看了看,知道有難道,就老老實實地邊想邊算,一個個的填,很是投入。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窗子上,發出「啪啪」的響聲,船身搖晃的愈發厲害,余舒站起身,走到窗邊,檢查過不漏雨,才退回來坐在余小修身邊看他算數。
余舒早知道余小修聰明,對數學很有一些天賦,一個晚上,出了五道數獨題給他做,提示數從三十減到了二十五,都被他破解出來。
最後還是余舒先打了哈欠,余小修才意猶未盡地上床去睡覺,臨睡前還同餘舒說好了,明天再給他出幾道題目做
第二天早晨,余舒是被一聲驚叫聲吵醒的,能發出這種尖叫的,除了隔壁的夏明明,整條船上不做二想,她捏著鼻樑從床上坐起來,羨慕地看了一眼絲毫不被打擾,睡得正香的余小修,披著衣裳下床去倒了一杯茶,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向外遠眺。
外頭還在下雨,於是轉小,江面輕輕波盪著,她不經意低下視線,正看到一艘小船可憐地挨在他們的大船邊上搖曳著,舟里趟這個人,衣裳都被雨水濕透了,紅紅的血跡刺的人眼疼。
愣了下,心頭猛地跳了跳,她總算知道剛才那聲尖叫因何而來。
甲板上早已有人發現了這條小舟,有膽大的水手抓著繩索跳下去,查看那小舟上的人是死是活,畢青就站在船邊上往下看,余舒瞧著他的腦袋一晃一晃,還算清楚地聽到他們說話聲:
「老闆,人還活著。」
「船上有利器嗎?」
「沒有,看樣子他是遇上水匪了。」
「拉上來。」
畢青一聲令下,就有船工放下繩索,將那個血人綁好拉了上來,余舒能聞到雨里飄進來的淡淡血腥,,皺了下眉頭,關上了窗子。
眼皮不知為何跳了幾下,她在袖兜里摸了摸,找出來銅錢,坐在桌邊,凝神靜氣,擲出一卦——空了。
通常她用六爻卜出空卦來,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所問的事同她沒有關係,一種是和她有關卻算不出來。
原本遇到空卦,她就會不算了,可今天總覺得有些不對頭,余舒不放心地又求了兩次,同樣的空卦讓她莫名地不安,隱約有種感覺,好像這事和她又什麼關係。
別再是什麼禍事,叫他們招惹上了——不行,她得。
稍一踟躕,她便起身將衣服拉山穿好,快速梳理了頭髮,看了一眼床上的有效性,輕手輕腳地關門出去。
從二樓下到一樓,一處船艙,就有冷風撲面,她搓搓手臂,低著頭走到甲板上,往剛才撈上人的地方望了望,沒看到畢青,也沒了那個血人,地上只留一灘模糊的血跡,她叫住路過的一個船工:
「剛才是不是撈上來個人?」
恰好這就是昨晚上給他們送飯的那個船工,認出余舒,便道:
「是啊,那人傷的極重,瞧著是被砍了好幾刀子呢,好運遇上咱們的船,畢老闆叫人把他抬進去了,喊了郎中在看呢,還不知道能不能救過來。」
余舒聽得心裡又打了個突,趕忙問道:「送哪件房去了?」
「一樓緊靠裡頭那間屋,我勸你還是別去看熱鬧了——誒?」
余舒沒等那船工把話說完,就轉身進了船艙,尋到了最裡頭的那間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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