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原來真的是阮凝初,她被薄稚寧脅迫扮演她!
應珣怒極而笑,臉上是山雨欲來的陰冷。
可憤怒只占據了應珣所有情緒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替阮凝初感到委屈,心疼。
全身上下傷口的劇痛,在這一刻變得無足輕重。
應珣心中只有一個衝動,帶阮凝初離開。
可他無法不顧及阮凝初的自尊心,她一向要強,如果她知道他撞破了這一幕,她會有多難堪?
幾步之遙處,大小姐還在威脅人。
「最後,我警告你,不該看的東西你一律不准看,不該碰的也不准碰!應珣是我的!別以為他瞎了你就可以對他上下其手!」
「還有,把你的廉價香水換了,好好的梔子花做成這個樣子,調香師是用腳丫子工作的嗎!我堂堂薄家千金,怎麼會用這種地攤貨!」
威逼利誘的戲演完,念完最後一句台詞,稚寧背後忽然吹來一陣陰風,她止不住打了個寒噤。
系統:【應珣離開了。】
稚寧抹了把汗,【我沒露餡吧?】
【你要相信你惡毒女配與生俱來的本事,歹毒得我都想給你兩巴掌了,應珣也是能忍。】
稚寧干扯著嘴角,她要真是什麼惡毒女配,就用不著挨個救人,領救世主的盒飯了。
稚寧望向應珣站過的位置,地上幾滴血訴說著他的憤怒與隱忍。
這下好了,應珣徹底恨上她了。
這麼做全是不得已。
但不這麼做,很難打消他的懷疑。
今天這場戲一過,她就可以理所應當的兼具她和阮凝初兩人的特點,而再不被應珣發現破綻,懷疑她的身份。
同時她也不必堵住醫院所有人的幽幽眾口,可以直接以她薄家千金的身份示人。
反正這在應珣看來,都是她的鈔能力辦到的。
比其她擔驚受怕苦苦演繹,隨時都可能掉馬甲,這法子不知道簡單高明多少倍。
這麼做的代價,必定是應珣更加厭惡她。
但稚寧才不在意。
一刀兩斷是遲早的事,他的喜歡和厭惡都和她無關!
……
稚寧拎著熱水瓶回到病房時,應珣已經回到病房,又變成了那睡得正香的模樣。
要不是被角微微出現褶皺,真就和從沒出去過一樣。
想到地上的血,稚寧幸災樂禍起來,他現在指不定怎麼疼呢。
長夜漫漫,座椅又冷又硬,稚寧十分想念她的大床。
【我要在這待幾天?】
系統:【快的話一周,上不封頂。】
一周?!
十一假期總共八天,她要耽擱一周!
一周她能幫池晝做多少事?
又能賺多少氣運值?
全耽擱在應珣身上,虧大了好嗎!
稚寧一生氣,就想罵人,【該死的阮凝初為什麼不自己來!】
系統:【你要有本事讓她來照顧應珣,我倒是可以向上面申請,撤銷你這次任務。】
稚寧眼睛亮起來,【真的?還能撤銷?!】
【前提是你能把人叫來。】
在這次任務下達之前,上面就有人試圖撥亂反正,用巧合的形式巧妙地讓阮凝初知道應珣又要置身危險,分析她按照劇情設定行事的可能性。
結果是,阮凝初猶豫徘徊過後,決定視而不見。
不僅對應珣的事置之不理,還和溫潤如玉的教授去了隔壁市參加研究課題,教授就是男二。
因而,稚寧能把阮凝初叫過來的機率微乎其微。
但這個惡毒女配身上的變數很多,說不定就成了呢?
閒聊一會,系統覺得稚寧煩,不再理她。
稚寧托腮發了會呆,看著鐘錶指針又繞過12,突然覺得口渴。
水杯好巧不巧放在應珣身邊的床頭柜上。
系統的睡眠監測外掛實現早過了,稚寧不確定應珣有沒有睡著。
沒睡著還好。
萬一睡著了,他才被暗殺草木皆兵,誤以為她是壞人奮起擊殺弄傷自己就不好了。
可現在才十二點多,不喝水就這麼幹坐著等到天亮,還要五六個小時,稚寧忍不了。
一番掙扎後,稚寧決定賭一把。
她先是從座椅上坐起來,做了幾個伸展運動,俏咪咪觀察應珣的反應。
其實沒什麼反應。
稚寧心懸著,她又故意碰到凳子腿。
『吱——』一聲,在安靜的病房裡格外刺耳。
應珣還是沒反應。
之後無論稚寧弄出怎樣的聲響,應珣都像睡死了一樣。
很好,他是裝的。
確定應珣不會突然奮起弄傷他自己,稚寧走向床邊。
她快渴冒煙了!
三步……
兩步……
一步!
稚寧早早伸出渴望的小手,咽起唾沫,眼睛眨也不眨盯著自己的水杯。
稚寧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手腕又會被捉住。
短短一天不到,牽過的手,比兩人訂婚後加起來的次數都多。
是誤把她當成是阮凝初才這麼肆無忌憚嗎?!
哪怕不再喜歡應珣,被嫌棄,稚寧還是覺得心裡不平衡。
惡毒女配就活該吃不到糖嗎!
知道了『阮凝初』的身份,應珣有意收著勁,他的掌心依舊溫溫的,觸碰上去,並不突兀。
但突如其來抓握,足以嚇得稚寧心驚膽戰,還好她及時捂住了嘴。
不然這兩天都白忙活了。
有驚無險,稚寧低頭,視線撞進了一片漆黑的深淵。
應珣皺著眉,銳利的眼神藏在朦朧的睡意中,看起來尤其不悅。
裝!
就裝吧!
稚寧這一晚上見識夠了他的演技,恨得牙根發癢。
「阮凝初,你一晚上折騰什麼?」
這個稱呼,讓稚寧好奇。
怎麼他還不配合她演出呢,她可是『阮凝初』扮演的千金小姐啊!
哦,也對。
他還缺少一個識破她身份的契機,畢竟他一白天都叫她阮凝初。
稚寧拍拍他的手背,算作回應。
「還是不肯說話?」
「行。」應珣攤開手,「寫上面你要幹什麼。」
經過剛才的一場戲,稚寧再也不心虛。
一手捧起男人那比自己大了近乎一半的手掌,輕輕在上面劃下幾個字。
「喉嚨疼,想喝水,不是故意不說話。」
這番託詞,放白天那會,應珣肯定讓稚寧出聲證明。
但現在應珣知道了她的苦衷,「隨你的便,不嫌麻煩就這樣。」
「想喝水自己倒,別再弄出動靜打擾我睡覺,真的很煩!」
稚寧冷笑,還惦記著趕『阮凝初』走呢。
稚寧倒了水,猛灌兩大杯,才總算撫平了乾渴的痛苦。
一轉頭,應珣正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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