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婚禮

  稚寧還有什麼不明白,鋪天蓋地的崩潰摧枯拉朽般無情摧毀了一切。

  呼吸頓時亂了,她大口喘息,卻止不住奪命的窒息,將她壓在無法擺脫的囚籠中,永世無法逃脫。

  「認識嗎?需要我再說的明白些嗎?」

  薄瑾屹再度俯身,輕輕捏起她的下巴,兩人在鏡中對視,他笑她愚蠢。

  「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盤算什麼嗎?」

  「稚寧,你很想死是嗎?」

  「覺得死了就能逃離我。」

  他冷硬的眉眼勾勒出偏執與病態,語氣輕緩溫柔,帶給稚寧刺骨陰冷,「是我的錯,把你逼上了絕路,你的小腦袋再也想不出別的法子對抗我。」

  「可死就有用嗎?」

  「這幾天滿心抱有解脫,是不是過得很舒服?」

  「瞧你,還是上當了,吃一塹長一智在你這是句空話吧?」

  「讓你一會天堂一會地獄的方式有很多種,你總有辦法自投羅網。」

  他低下頭,薄唇輕啄她臉頰,他很滿意自己戲耍的成果,喟嘆道:「豐腴了不少,肚子上都有肉了,明晚應該能讓我盡興,對嗎?」

  他在她腰間撫摸揉捏,落在小腹的位置,仿佛裡面已經有了能全心愛他的成果,暗示她接下來的結局。

  稚寧瑟瑟發抖,腦海中到處充斥著尖利的嘶叫,他什麼都知道,明天的計劃落空了,她該怎麼辦?

  逃不了了!

  他不會放過她,她該怎麼辦!?

  她的家人、朋友,他們該怎麼辦!

  「不……」

  稚寧拼命搖頭,眼淚破閘湧出,她好像掉入了高速旋轉的漩渦,眩暈的同時難以承受的絕望令她嗚咽出聲。

  稚寧容貌本就出挑優越,泫然哭泣的模樣更添幾許脆弱的風情,薄瑾屹無動於衷目視著她精神世界的崩塌,笑容散漫。

  他還在繼續加碼,不把她徹底摧毀、斷了她逃跑的心思不罷休。

  「抑鬱症,確實是個很讓人頭疼的問題。」

  「稚寧,你有沒有想過你或許並不想死,只是這討厭的病症左右了你的思想,讓你以為呼吸停了就能逃脫痛苦。」

  「但其實讓你痛苦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想想從前、你小時候,在我身邊你不快樂嗎?」

  「你很快樂,你總愛纏著我,把我視作最依賴的人,寸步不離,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稚寧,給你設置枷鎖的不是我,是你,你該學著接受,這樣我們都能開心。」

  「我不是在逼你,是在幫你,只有我是跟你最契合的人,我在幫你……」

  「不……不是這樣的……」

  稚寧目光渙散,突如其來的打擊她承受不住,腦子已然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卻還不忘了否定。

  錯的人不是她,是他!

  薄瑾屹望著鏡子裡不停落淚的她,不顧她的掙扎,「如果不是為了讓你懷個孩子,對抗抑鬱的藥物已經融入了你全身血液,你以為你能瞞得了我什麼?」

  「稚寧,不管你承認與否,我都是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也是你唯一能依靠的存在。」

  「相信我,你會慢慢好起來的,等你有了孩子,身體分泌的激素和母性會調動起你的求生欲,沒有哪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

  果然!孩子也是他利用的籌碼!

  為了逼她,他早已無所不用其極!

  只有死才能解脫,可現在他連她的死路也斷了!

  何其殘忍,他一步步摧毀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究竟哪對不起他,他要這麼折磨她!?

  鏡子裡,折射出她恨意滔天的目光,薄瑾屹含笑照單全收。

  他很無奈,「稚寧,我不是早告訴你了,你逃不掉,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和我在一起。」

  「在我手裡,想死很難的,是你,總也記不住我的話。」

  「現在氣成這樣,是你自找的。」

  稚寧控制不住內心爆發的恨意,低下頭,一口死死咬住他的手臂。

  頃刻間,令人作嘔的腥氣就混入了呼吸,稚寧胃裡酸水翻滾,但仍沒鬆口,不生咬下皮肉不罷休。

  薄瑾屹卻面不改色,感覺不到絲毫一般,低聲說:「別再想著逃了,我會對你好的,給你快樂,一直對你好,直到我死。」

  稚寧聽了撕咬更加用力,小臉上的幽怨仇恨全數暴露。

  她的眼睛被淚水沖刷得黑亮,不免讓薄瑾屹想起了小時候的她。

  這麼漂亮的眼睛那時裡面滿滿的都是他,柔柔撒嬌叫他『哥哥』,她也曾愛過他,願意為他獻出一切。

  邪佞偏執扭曲滋長,薄瑾屹在她耳邊低語,「稚寧,薄太太,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我會永遠纏著你,有你的地方必定有我,你永遠也別想甩開我!」

  說完,他低聲笑起來,笑聲從低到高,像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他眼底的決絕與瘋狂,就此宣判了兩人不死不休的結局。

  稚寧毛骨悚然,她鬆口,用力推開他,「不!不——」

  「薄瑾屹,我不要嫁給你!我不!」

  *

  婚禮定在晚上。

  一場規格極高的晚宴,像是要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稚寧嫁給了薄瑾屹。

  從這天起,她是他的人,利用法律,以及所有人的道德標準,鑄就鎖鏈,一輩子把她拴在他身邊。

  稚寧醒來時,已經是下午,離開了囚禁她許久的莊園,來到了即將舉行婚禮晚宴的黎希島。

  黎希島沒有雪,天公也作美,久違的藍天、白雲,為婚禮添了彩頭。

  稚寧被許多人圍著,慶幸她總算醒來,再晚就來不及化妝更衣。

  她們七嘴八舌羨慕極了,只當她貪睡、薄瑾屹又寵她,絲毫不知昨晚是他親手掐著她下頜,給清醒的她灌下了迷藥。

  婚禮在即,很多事都離不開他親自安排,他沒法寸步不離看著她。

  只有下藥讓她昏睡才能放心。

  不留她一丁點逃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