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出逃

  另一邊。

  應珣得知稚寧請假的消息,當即便意識到她被囚禁了的可能。

  薄瑾屹顯然早就有此打算,她的消失順理成章,沒有任何人察覺到異常,就連周家也對此毫無反應。

  應珣並沒有一舉把稚寧被囚的消息鬧到周家,一來,他沒有直接的證據。

  再者,即便事情發生了,也還不到最糟糕的程度。

  早在他得知稚寧還活著那天,他就開始為今天做準備。

  薄瑾屹有一間私人畫室,裡面掛滿了近乎全裸的畫作,主角只有稚寧一個人,由此牽連出一連串證明薄瑾屹對稚寧不軌的證據。

  這是他想殺薄瑾屹的原因之一。

  為了除掉薄家兩兄弟,他籌謀埋下了很多暗線。

  他們會幫助他救出稚寧!

  *

  心事重重,稚寧的夜晚尤其難熬。

  她一面擔心著池晝的狀況,一面又為薄瑾屹的專制獨裁煩惱。

  她總覺得薄瑾屹只是表面淡定平靜,實際暗藏危險,不知什麼時候就要爆發,尤其是牽涉到她的事的時候,疑神疑鬼。

  是被她當年的死刺激到了嗎?

  不知什麼時候睡了過去,時間轉而來到白天。

  一覺醒來,薄瑾屹已經不在家裡,薄琬喬仍舊沒有回來,打聽下來,是和周正出去了。

  提起自己這個堂哥,稚寧動了向周家求助的念頭。

  以前她不想麻煩老首長,怕他年紀大了操心勞力會影響身體,可這一次薄瑾屹太過分了。

  他口中的保護沒有明確的期限,但凡他告訴她是三天、五天,哪怕是漫長的一個星期,也好過現在這樣。

  她怕自己會一直被關在這裡。

  稚寧開始嘗試想辦法和周家聯繫,但沒等她採取有效的行動,先有人找上了她。

  對方是家裡負責衛生的傭人,借著她在外面曬太陽,避開監控留下一張字條。

  裡面的內容,讓稚寧呼吸驟緊。

  夜深了。

  就像字條里說的,薄瑾屹沒有回來。

  關著燈,裝作已經睡下,稚寧坐在落地窗邊,吹著夜裡涼颼颼的海風,胸口憋悶,總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縈繞。

  她要離開嗎?

  她想離開嗎?

  答案是肯定的。

  但從這裡偷逃出去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背刺、叛逃,是聯合外人的背叛,意味著她無視踐踏了薄瑾屹對她關照,又一次傷了他的心。

  可她實在害怕。

  從靈魂深處滲出來的陰冷催促她快些離開,讓她沒有辦法自欺欺人接受他的安排。

  他對她的好,總要建立在她安心舒適的前提下不是嗎?

  他不該逼迫她。

  「咚咚……」

  房門被輕輕敲響。

  「稚寧小姐,我是應先生派來帶您離開的。」

  稚寧屏住呼吸。

  終於,這一刻來了。

  城市的某個角落,同樣倍感緊張的還有應珣。

  暗線是他埋下的,可利用的機會只有一次,失敗了則意味著打草驚蛇,薄瑾屹會更加警惕,重啟營救會更困難。

  稚寧也會因此被薄瑾屹察覺想要逃離,換來更嚴苛殘暴的懲罰。

  他不敢想像這件事如果發生,稚寧會有多絕望。

  不用想也知道薄瑾屹囚禁稚寧,是想對她做什麼。

  一個被視作親哥哥的男人,對她上下其手,強迫傷害,她會有多害怕?

  可能在被侵犯的前一刻,她都還想著怎麼對薄瑾屹好,放任他進入她的房間,像只乖巧的小獸翻出柔軟的腹部,暴露弱點,任他撫摸。

  猛灌下一口烈酒,應珣閉眼深呼吸,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今晚的行動,必須要萬無一失!

  吩咐完下面的人務必嚴密行事,剛子推開包廂門進來。

  「薄瑾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應珣咬著煙低頭,點燃。

  計劃開始在即,為了確保營救成功,必須有一個人拖住薄瑾屹。

  剛子沒走,「另外,這是池晝身份的調查報告,有些……驚人,珣哥你要不親自看一下?」

  應珣接過剛子遞來的手機,吞雲吐霧間,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趙聿蘅。

  裊裊煙霧隱沒了男人鋒銳的稜角,對於這樣的結果,應珣早有心理準備。

  在拳館那天,察覺到池晝身上的傷,他就覺得不對。

  要知道那天下午,他安排反擊刺殺趙聿蘅的方式就是刀刺,同樣的位置,類似的傷痕,怎麼這麼巧出現在了池晝身上。

  之後稚寧也坦白了池晝是趙家人的身份。

  趙家哪還有什麼人?

  除了那權利被架空土埋到脖子的老頭,趙家只剩一個趙聿蘅。

  剷除異己,那些血腥暴烈的事,都出自他之手!

  只有稚寧這麼爛漫直率的人才會相信池晝是無辜的,是需要保護的。

  池晝和他所熟知的私生子一樣,裝模作樣,恃弱欺強,慣愛披著一層人皮欺騙所有人!

  應珣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私生子,這樣骯髒下賤的東西,怎麼配得到稚寧的偏心?

  等他把稚寧救出來,他就把這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

  他要親手撕下池晝的偽裝,戳破他的真面目,他們都不配和她在一起,只有他真心純粹愛著她!

  手上香菸燃盡,門外傳來腳步聲。

  「珣哥,薄瑾屹到了。」

  薄家大宅。

  稚寧在來人的幫助下,成功逃出了薄家大宅。

  坐在駛離的車子上,稚寧整個人極為不安,她看著後視鏡里不斷消失的樹木,手心裡冷汗滑膩。

  她腦子一直是亂的,眼前頻頻閃過薄瑾屹失望的神情,愧疚折磨著她。

  她在心裡默默說了無數遍對不起,希望薄瑾屹可以原諒她的不告而別。

  她不會就此銷聲匿跡藏起來,等她確定了池晝的狀況、處理好工作上的事,她一定回來跟他道歉。

  「我們要去哪?」

  救她那人開著車,「送您去見應先生。」

  「我們剛接到命令,應先生剛查到一些關於您朋友的消息,他想親口告訴您,於是派我們將您送過去。」

  稚寧警惕起來,她剛從虎口逃出,不想再掉進狼窩。

  「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是要聯繫您的家人嗎?還是您的朋友?我們可以代勞——」

  「手機拿來!」

  稚寧做好了準備,只要對方搪塞拒絕,就必定另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