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珣看到池晝那刻,臉上的笑容同樣淡了不少,尤其當他看到池晝身上的圍裙,粉不拉幾,還印著兔子,一看就是有意在勾引討稚寧歡心!
太賤了!
每天同吃同睡,稚寧還不設防……應珣殺心騰騰而起,恨不能立刻讓池晝消失。
這人的底細他暫時還沒查清楚,不過想來也厲害不到哪,就算稚寧願意,周家也不會同意她跟著受苦!
這麼想著,應珣又多了些底氣,「讓讓,別堵門口!」
之後成群保鏢就和他們老闆一樣,蠻橫無禮走了進來,人手一個大箱子。
很快小山就占滿了客廳的空間。
池晝無辜的眼神詢問稚寧。
稚寧:「待會跟你解釋。」
應珣看到了餐桌上的飯菜,極其富有生活氣息的場景,恨得他牙癢,雙手蠢蠢欲動想要掀了桌子。
會做飯了不起?菜色不錯了不起?
他尖酸譏諷,「仨瓜倆棗也好意思拿出來賣弄。」
說著,往他送來的金山面前走,無比體貼溫柔問稚寧:「需不需要我讓他們打開收拾好?」
應珣有意炫耀打壓池晝,稚寧目的已經達到了,下了逐客令。
「用不著你,帶著你的人趕緊走,我要吃午飯了。」
池晝不給臉笑出聲。
應珣臉色登時垮塌,「稚寧……」
「你不想有下次了是吧?」
應珣立刻被拿捏,咬著牙,「我走。」
反正東西已經送到了,池晝那小子又不瞎。
應珣帶著他的保鏢一離開,稚寧的家立刻安靜舒適了下來。
她看了一眼池晝做的午飯,十分合她胃口!
「我去洗個澡!你不准偷吃!」
「好。」
池晝乖乖在沙發上坐好,看著電視,同樣的電視節目,他突然品出了搞笑的意趣,嘴角一直揚著。
稚寧餓的不輕,掛念著滿桌子飯菜,戰鬥澡洗的飛快。
終於筷子拿到了手,剛夾了一筷子糖醋排骨,池晝端起她面前的盤子,跟他面前的調換了位置。
「你幹什麼把這盤菜放你面前?」
難道是放錯了位置,他現在面前那道菜更好吃?
稚寧被他捉弄多了長了心眼,緊巴巴把盤子換了回來。
池晝無奈解釋:「涼了,不好吃了。」
「……」
小人之心了,稚寧有些汗顏,找補道:「對自己的手藝這麼沒有自信?涼點怎麼了?你做的不餿都好吃!」
「我看著特別好,就要吃這個!」
稚寧沒嘗出哪不對,大快朵頤,是真的不在意。
池晝端起飯碗,借低頭吃飯遮掩,眼底柔愛瀲灩。
親手做的食物,被心愛的人喜歡,幸福感充盈著他的心。
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抓緊她的胃,抓住她這個人。
稚寧食指大動,胡吃海塞了幾口,肚子裡不再鬧饑荒,這才有心思說別的事。
「你現在乾的那事,窟窿還有多大?還缺多少?十個億夠不夠?」
池晝咀嚼的動作頓住,幾息之後,緩緩咽下口中的食物,「你哪來的十個億?」
稚寧下巴一抬,指向地上的一堆,小眉毛一挑,神氣又得意。
一上午躁動不安的心,神奇的寧靜了下來。
池晝失笑,「你要把這些給我?」
「不然呢?出賣智慧和精力,一上午的戰果,夠不夠解你燃眉之急?」
池晝不答,喝了一口湯,依舊無法緩解喉口的乾澀,視線也無可控制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
原來,她時時刻刻把他放在心上。
在他惴惴難安的時刻,她同樣在想著他。
那束把他拉出陰霾的光,三年後依舊毫無保留的照亮著他灰暗的人生。
他何德何能?
池晝緩了一會才開口,微弱的顫意始終無法消克,「你不必為我做這些,我暫時不缺錢,上次出門,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
稚寧顧著吃倒是沒發現什麼,他半天不吭聲也只當他在衡量清算,不以為然道:「我可不是單純為了你。」
「你只知道他是我未婚夫,背叛感情,找了別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他從我身上得了多少好處,你當他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區區十個億隻是冰山一角,讓他吐出來罷了。」
「他憑什麼白拿我的?沒讓他傾家蕩產,是我本事不到家,這點錢只是個開始!」
「這錢我不白給你,算是借的,你得還,必須得還,利息正常算!」
池晝並不懷疑稚寧對應珣的厭惡,正因如此,他才會在明知被薄瑾屹利用的前提下,依舊選擇對應珣動手。
除非把人除掉,應珣一定會纏著稚寧,這個過程中,稚寧合該收取精神損失費。
而除掉應珣,並非是件易事,牽涉眾多,眼下還沒到最好的時機。
他到樓下下跪那天,他安排狙擊手,只傷他手臂,算是小懲大誡。
好在,她也尚算樂在其中。
「好。」
稚寧很滿意池晝順毛聽話的樣子,「拿了我的錢,就是我的人了。」
池晝心神一震。
心中的奢望浮動而起,他願意做她的——
「以後找了媳婦,生了兒子,可要連我一起孝順,我要做太奶奶!」
男主的兒子,一定差不到哪去!
池晝:「……」
縱然頹喪,但還是保證,「如果我有兒子,他一定孝敬你。」
如果他能有後代,必定融合了她的血脈,她的後代,不孝敬她孝敬誰?
不是她給的,他寧可斷子絕孫。
*
稚寧當天就聯繫二道販子上門,處理了客廳的一堆東西。
有上次處理那條項鍊的經驗,這次的十個億,隔天就清算完到帳了。
稚寧一分沒留把錢全給了池晝,煞有介事叮囑,「你可一定不要辜負我的期待,努力生兒子,給我養老!」
稚寧本想說,要他努力活下去,但想了想不吉利,跟多不看好他似的,還沒打仗就挫了軍心。
池晝滿頭黑線,囫圇應下,「知道了。」
他正在努力,每天都在努力。
轉手,池晝把這筆錢存進了為稚寧開設的信託帳戶。
帳戶開設之初,他還沒找到稚寧,只通過零星掌握證據和心中的預感,確信她必定還活著。
從那天開始,他就不定期往裡存入資金,除了必須備用的應急款項,他全部的身家都在這個帳戶中。
這是他留給她的保障。
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一路走來,他身後灑滿了身邊人的血,小雅的、母親的……
他不保證他能活到最後,可能哪天出了她家門,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必須給她留下保障。
除了在能和她相處的時候多教她一些本領,他能做的,唯有暗地裡替她規劃籌謀。
有了這筆錢,她、乃至她的後代,都不必再為生計發愁,可以無憂無慮活下去。
存好這筆錢,抬頭看向她家的方向,氣質森冷的他眼中滿是眷戀。
池晝希望自己可以活得再久一點,他還有太多太多東西沒教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