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見鬼的兄妹之情!

  外人不知稚寧的身份也就罷了,可薄野從剛懂事時就知曉了一切,哪家的哥哥在妹妹長大後睡在她房間?

  又有哪家哥哥在妹妹生理期時把人摟在懷裡為她緩解腹痛?

  兄妹之情?

  他腦子進水了才覺得他把稚寧當妹妹!

  才回來不久的薄琬喬都察覺到了他對稚寧的欲望,和他朝夕相處十幾年的薄野分毫不值實在不該。

  居然還有臉跟他索要稚寧房間的鑰匙。

  哪個男人會把自己女人的東西轉交給另一個男人?

  薄瑾屹自是不會回復薄野可笑的質問的,薄野亦深知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控訴自己的大哥無情,言辭犀利,可又何嘗不是在控訴自己、怨恨自己。

  稚寧居然病了,他一無所知。

  如果今天應珣沒說,他還會被蒙在鼓裡,一輩子到死也不知道。

  肝癌,要命的病症,發作起來痛不欲生,癌細胞會一口口吞噬她的生命!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一切,他絲毫不知!

  明明那麼多細節告訴他她生病了,她瘦得厲害,經常沒有精神,不愛吃飯,他還在她床頭柜上發現了藥瓶,就連家庭醫生也給過他提示,稚寧不健康,她病了!

  他卻一再忽視,甚至譏諷嘲笑過她,當著她的面咒她去死。

  那時候她已經病了,病入膏肓,她聽了他的話是什麼感受?

  她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求救?!

  原因薄野其實知道。

  因為不信任。

  看不起她的,豈止薄瑾屹一人?

  他亦在其中,比薄瑾屹更直接、惡劣。

  稚寧瘦削,他認為是她故意節食迎合勾引應珣!

  他覺得她軟弱怕死,頭疼腦熱會拿著喇叭吆喝,所以無視她身體無聲的求救!

  說了又能怎樣,她沒有安全感,這裡不是她的家,她沒有家人,沒有人關心,甚至……沒有錢。

  說出去誰信,住在宛若城堡的薄家大宅里的千金小姐,稚寧居然連治病的錢也拿不出來。

  她是主動等死,還是被迫?

  她其實也想活下去的吧,只是她早看透了他們這些人,不說也許只是不想再自取其辱。

  他的驅趕、薄瑾屹的冷漠,讓她開不了口!

  淚水奪眶而下,緊咬的牙關攔不住溢出的哭聲。

  薄野又一次蹲下,抱頭不停捶打,為自己的無能深感無力,恨自己自大沒能早點發現稚寧的異常!

  那時候他每天對她惡語相向,她還肯捨命救他,這說明什麼?

  她或許氣他怨他,但絕不恨他,她一直把他當親人,在意他!

  可他呢?

  他一而再說要趕她走,欺負她、捉弄她,放狠話羞辱威脅。

  不怪她最後看見他就躲,對他愛搭不理。

  他傷透了她的心。

  是他活該!

  薄瑾屹就站在旁邊,看自己的弟弟哭得撕心裂肺,聽他哭訴。

  「哥,我後悔了,我對不起她,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哥,我喜歡她,是她救了我,不是向慈,沒有別人,我喜歡的人一直是她!」

  「可她不知道,她再也沒法聽我說了,我找不到她了!是我……害死了她!」

  「哥,我喜歡她,我求你把鑰匙給我,你最後給我留點念想,哥!別把她趕走!」

  ……

  哭暈過去的薄野被丟回他的房間,薄瑾屹又回到稚寧這裡。

  陽台上,那棵她喜愛的油橄欖枝丫上墜著果實,生機勃勃,她卻已經不在了。

  所有的燈都打開,屋裡粉嫩明亮,燈光暖黃溫馨,扭過頭,似乎還能看見她光著腳在搖椅上晃啊晃,見他看她,俏皮沖他笑。

  什麼都沒變,除了他,像個骯髒的入侵者,破壞了和諧。

  薄瑾屹並不在意,從外面一回來,他就來了這。

  她是純潔的又怎樣,無論是污濁還是純白,她都該與他融為一體。

  況且,他今天弄得這麼髒是為了她。

  薄野剛才說的那些,薄瑾屹知道。

  並沒有提前多久,稚寧墜海之後。

  他才意識到,她瞞了他許多,病了不肯說,幫了薄野也不肯說,她跟那窮學生學這學那,死乞白賴討好,是早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

  她幹過兼職,在那髒兮兮的地方侍候人,企圖自己掙錢,救命。

  這些天晚上,他一直睡在這,自然不可避免的發現了垃圾桶里的空藥瓶。

  他不認為她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直到拿到了藥瓶里殘留藥物的化驗結果——用作癌症病人抑制疼痛,延緩病程。

  這藥並沒有備案,大抵是來自於黑市。

  黑市的藥勝在價格便宜,但副作用大,吃死人算自己活該。

  他不知道她清不清楚,是被騙了,還是沒錢不得已的選擇。

  她明明可以跟他說的,在病情尚可以根治的時候,得到最好的治療。

  她怎麼會以為他會不管她?

  只要她說一句,所有的擔憂都會迎刃而解,向他低個頭就這麼難嗎?

  她本不就是個軟骨頭嗎?什麼時候在哪生出了傲氣?

  他是停了她的卡,但那是他氣她從黑市弄來髒藥用在應珣身上,作賤自己。

  他知她的習慣,花錢大手大腳,停卡之後立刻借著那些富太太的手,把打牌的贏資給了她。

  五百萬,不多,但也不會影響她生活,京城多數商場都有薄家的控股,她走哪報一聲他的名字就行,奢侈品店她喜歡的玩意也會照常送到她面前。

  停了卡,不過是想告訴她,她膽大過了頭,該受到懲罰,他總不至於像揍薄野一樣血淋淋的對她動手。

  可那些她都沒動,錢,東西……那時他以為這是她的伎倆,裝可憐,扮乖巧,想要留下。

  她想玩,玩就是了。

  可是不是。

  按照濃度伎倆和藥瓶容量推算,抗癌藥一天一片足矣,可以吃八個月,可從她知道自己得病到她離開,半年不到,藥瓶已經空了。

  她該是有多疼多怕,才會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藥全部吃完?

  ⬣⬣